傍晚十分,嬋兒幽幽的轉醒,看了看周圍,這里不是她自己的房間?對了,現在自己應該還在賀府呢吧?今天聽到寧褔說,他兩個月前見過那個男人,然后自己就失控了?
呵,還真是可笑啊,只不過是聽到他還活著,就失控,看來自己還是不夠狠心。
不過蔣氏男人,你還真是擁有蟑螂的特性呢,怎么殺都殺不死!
兩個月前?
嬋兒算了算日子,那寧褔見到他的時候他才服下毒兩個月咯?呵,也是,自己到底是在怕什么?根本就沒確定什么呢,就開始害怕什么呢?
就算你還活著,蔣氏男人,既然我能害死你一次,就能害死你第二次!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心軟了!
“如清!”
如清聽到嬋兒的喊聲焦急的跑了進來,“怎么了?”
嬋兒無奈的笑了笑:“做什么這么大驚小怪?如清,你去把寧褔叫過來。”
如清一愣:“這…”
“怎么了?”
如清心中快速的想著,嬋兒定是想要問關于那個男人的事,如清知道雖然司徒曄說,不讓嬋兒知道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找到了能解他的毒的人,但寧褔萬一說漏了呢?畢竟現在的他,還不能被完全的信任。
“王爺遷怒,把你這情緒失控全部都安到了他的頭上,已經把他扔到…扔到幾個侍衛的手中,然后帶回三里村去,去養豬去了!不過寧褔已經吃下解藥了,王爺說了,等他的毒解了之后才可以見你呢!”
嬋兒頓時無語了。至于嗎?遷怒還帶這樣的?養豬?把他當成是養豬的專業戶啊?
“算了,如清,告訴我實話,后來寧褔說了什么嗎?”
“后來王爺問了,可是那寧褔對那個男人的事情也知之甚少,他只說…”如清停頓一下,見嬋兒焦急的樣子有些猶豫的說:“其實王爺是不讓我們說的。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寧褔只說那個男人是聽說都城有最好的大夫。想來找人解毒的。”
看著嬋兒的臉色,如清靈機一動,問道:“那個毒真的能解嗎?”
嬋兒看著如清。剛剛她停頓分明就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她說的應該是真的吧?哼,解毒?煜毒是無解的,蔣氏男人。你想活命?還要看看上天能不能留你!
“幾點了?”
如清愣愣的看著嬋兒,幾點了?
“額。是什么時辰了?對了,阿曄呢?他干什么去了?我都醒來這么半天了他都不來看我,還有我姐,她竟然敢點了我的睡穴。而且還讓我睡了這么久,我醒來都不知道來看我。”
如清聽完嬋兒的一大串牢騷話,心中泛起一絲漣漪。她故意叉開話題是信了她的話吧?不過看她已經恢復生氣了,這就好。
果然還是賀姑娘最了解她呢!睡一覺就恢復了。可是她的心中還是不好受吧?
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辦法真的當成從不曾發生過一樣,想要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嬋兒又是這樣的人,她只是故意裝的跟無事人一般吧?
她是怕他們會擔心吧?
“嬋兒醒了沒?子希,你下手也太狠了。”
此時司徒曄的聲音傳進來,緊接著就是賀子希焦急的聲音:“這可不怪我,本來就是妹妹愛睡覺而已,她就是一只豬!以前也是,阿曄你不知道嗎?”
“哦,好像是啊,上次第一次來你家的時候,我還記得我們都坐在飯桌旁了,她還沒起呢,想想那時候也挺好玩的,對了,梁平,今天早上你是不是聽見嬋兒說睡覺美容?”…
梁平點頭如搗蒜:“是的,王爺,確實是這話,當時還把凌王妃氣個半死呢!”
“阿曄,我中午都現在水米未進呢,你都不知道問問,就知道埋怨我下手重,現在知道了吧?實在是我妹妹在睡美容覺啊!唉,真真是沒天理,沒人疼,傷心啊!”
賀子希故作出一副心碎了的樣子,惹的梁平肩膀直抖,司徒曄因為擔心著嬋兒所以沒心情笑,“也不知道嬋兒怎么樣了,子希你先過去看看。”
“咦?你倆不是都成婚了嗎?還有男女大防嗎?”
司徒曄一愣,對啊,她和他已經是夫妻了,哪怕他此時進去看到了什么不雅的畫面應該也沒問題吧?
嗯,肯定沒問題的,再說能有什么不雅?嬋兒的睡姿還是挺好的。
于是司徒曄和賀子希邁步進了房間,結果看到的就是嬋兒坐在床上,一雙靈動而充滿誘惑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的盯著兩人看,放佛已經把兩人洞悉了個遍。
兩人不禁心中有些打鼓,看到如清站在一旁,面色清冷,更是有些擔心了,畢竟嬋兒對于他們這些熟悉的人可是看的很明白,雖然之前已經打過招呼,并且套好話了,但還真怕嬋兒看出來呢!
“怎么,現在不說話了?不說我是豬嗎?”
司徒曄一聽心中微微放了點心,似乎如清沒露陷,否則她現在追問的應該不是這個問題吧?不過賀子希能不能不露陷呢?
司徒曄在心中嘆氣,想自己怎么說都是堂堂的一個王爺呢,竟然成天要為些小事擔驚受怕的。
“嬋兒,快起來,該回宮了,要不一會宮門關了你和我是要受罰的。現在和以前不同,我若帶著你出宮,當天回來還好,但若要在外面過夜的話,得先請示呢。”
嬋兒點點頭,然后起床洗漱,回到宮中的時候剛剛好,若是再晚一點都錯過了時間了。
“阿曄,我姐今天說的,她從中午開始水米未進是什么意思?”
“我讓她去了一趟廖城,嬋兒,后來子希將你點了睡穴之后,如清說,宮墨林走的時候發現袁景真有動作,似乎是去了宜城,我猜他若真的去了宜城,那必然是為了你的事。”
嬋兒聽完有一瞬間的驚訝,但隨后就沒了,像袁景真他們這樣的人精,不可能完全信了她和賀子希當初編的那一套故事,雖然她為了讓皇上能稍稍信一些,而故意告訴賀子希的說法有些漏洞,然后再由她說出“真相”,可是袁景真不是別人,他是合歡樓的幕后老板呢!
“然后呢?我姐去廖城有什么用?”
“廖城可是住著你的義父呢,而且…我若沒猜錯,龐大將軍是知道你的出身吧?”
司徒曄扭頭看著嬋兒,他還記得昨天在嬋兒門外所聽到的話,她說她不止是為了完成她對她義父的承諾,那會是什么承諾?雖然他沒有問,但他能猜到一些。
龐丁山會送她到都城,后來還是認了她做義女,其實從以前的很多事都能看出來,嬋兒一開始在都城遇到他,雖然是個偶然,但也不完全是偶然吧?
天下間,哪個女子不希望和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況且嬋兒不是那種重權利的人,卻不肯跟他離開,當初他信了她的辯解之言,只是如今,經歷了這么多事,他無法再相信當初她的說辭了,而昨天聽到的話,就是給他最大的解惑!…
當初嬋兒一定是答應了龐丁山,要幫著他吧?
雖然都說龐丁山對于儲君之事,采取了不理睬的態度,但儲君事關國家,事關百姓的安居,他不可能當真一點都不在乎,所以他找了一個像嬋兒這樣聰慧的女子改變他也是正常。
這也就是她當初答應龐丁山的承諾了吧?
嬋兒看著司徒曄,他臉上沒有一絲的疑惑,反而是肯定,“阿曄,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昨天,我聽到你們的對話,聯系前后就知道了。”
嬋兒聽完仰頭看向司徒曄的眼眸,她不懂,那昨天為什么司徒曄不問她?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我也知道,無論到什么時候,你都會遵守你說的,你絕對不會幫著別人來害我,來搶奪屬于我的東西,在這一點上,我從來不曾懷疑過。”
嬋兒張張嘴,卻不知道什么了,許久她低下頭,默默的走著。
阿曄,如果你知道,我瞞著你的事很多,甚至跟你母妃一起合伙騙了你,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信任我?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對我掏心置肺?
夜晚,司徒曄休在書房,嬋兒在屋里,推開木窗,望著天空那輪蒼冷的明月,心中卻凄涼無比。
都說月亮會發光,可現在的人怎么會知道,月亮其實只不過是在反射光而已,其實月亮不會自主的發光,它完美的欺騙了眾人,就好現在的她一般。
只是她能有月亮那般好運嗎?
月亮白天是光明正大的掛在天空中的,只是太陽太過耀眼,所以沒人看到月亮而已,它有護著它的東西,可她呢?她能如月亮一般,光明正大的和她的太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中嗎?
他會一直護著她嗎?
“離人無從幽怨,難解歲月飛馳,*千金虛擲,憶那昨年舊事。”
嬋兒念完微微嘆氣,她心中的不安與彷徨,讓她越來越恐懼了,她和他,還能有多久的快樂日子?
“有生有死是此岸,超脫生死是彼岸,此岸和彼岸啊,會有相接的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