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話在接下來的兩個多月時間里,進行過無數次。他們心里的焦慮那是越發的強烈了。余荷時不時地會提及這件事,雖然言語中沒有說什么過分的話。但雷濤能聽出來余荷心里是有些埋怨他的。
韓老三的裝修生意也來越好,對于雷濤自然是更加信賴,邢老板和邢夫人對這倆實在人印象也很好,一來二去就開了桌酒,余荷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喝上了。
可席間,余荷卻顯得心事重重,雷濤也不太高興。
邯柴新村拆遷的事情過去這么久了,一直都沒什么消息。今天兩人臨出門前吵了一架。余荷終于忍不住把矛頭轉向了雷濤。因為這事情的起因就是他偷聽到的那個電話。
“哎!你們是不是不高興啊!房子拆了,可以另外找地方住的……”邢夫人看了一眼郁悶糾結的余荷笑著說道。
“拆房子?”
“拆什么房子?”
幾乎是異口同聲,雷濤和余荷同時問道。
邢老板笑著說道:“今天有兩個區政府的人在這里吃飯。我是聽他們說的,邯柴新村要拆遷了。明天就出通知了。你們不知道?”
聽到邢老板的這話,雷濤是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而余荷則是仿佛背上長了兩個大翅膀,整個人都輕飄飄地要飛到天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
“雷濤!雷濤……”余荷出門買早點,可早點沒買回來,人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雷濤立刻上前,急切地問道:“是不是拆遷公告出來了!”
余荷手撐著小腹,氣喘地說不上話,聽他這么問立刻點了點頭。這么多天焦急地等待終于有了結果。興奮地他上前一把抱起了余荷在屋里轉了起來。
“荷姐,我們發財了!”雷濤如顛似狂地將余荷轉地頭暈。好像只有這種慶祝方式才能將胸中的郁結發泄出來。擠壓在心中的郁悶和爆發出來的狂喜,一起迸發的時候的確是欣喜若狂的。就好像中了舉的范進一樣。
這段日子一來余荷和他彼此都很煩躁,時不時地就會爭吵一番。雷濤的這種慶祝動作將他們之前的那點點不愉快一下子沖散了。余荷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摟住了腰肢,整個人都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扭動著身體掙扎起來。
余荷的掙扎,讓雷濤意識到了和她的“接觸”過于親密了。剛剛的動作讓兩人的胸腹都貼在了一起,難免就會有一些別樣的感覺。而余荷更是滿臉漲紅地背過身,調整了一下被擠壓得錯位的衣服,順勢揉了揉隱約有些痛的胸口。
“雷濤!我可告訴你……別高興地太早了!”余荷的心緒恢復正常之后,聲音有些低沉。
雷濤聽她的話里有話,隨即追問道:“怎么回事!不是拆遷公告?”
“拆遷公告是出來了,可……可補償標準說是舊城改造項目,不參照一般標準。”
余荷的話讓雷濤心中一沉。
按照拆遷辦的通知,邯柴新村的全體住戶集中在了街道辦的禮堂里。今天將召開全體拆遷戶的協調大會。會議開始前,所有的拆遷戶都拿到了這次拆遷改造
的具體補償標準。
這份標準一拿到手,整個會場就炸了鍋。
“每平方米的補償標準是一千一百五十四元……”
這個標準,絕對是邯江城區房屋拆遷最低標準了。比五年前的最低標準高出了一百五十四元。而雷濤和余荷買這套房的價格就達到了每平米一千兩百五十元。這么搞別說賺錢了,能別虧本就不錯了。
“你們這是搶劫!”
“五年前的最低標準是一千元,這五年里物價漲了多少,房價又漲了多少,我們周邊的商品房價格最低都到三千了!”
“就是!這樣的協議我們不會簽的!”
……整個會場上此起彼伏地全是住戶們群情激憤的抗議。
就在這時一個脖子里掛著一條大金鏈子的胖子從門外沖了進來。
“都他媽給我閉嘴!吵什么!”
看到這個胖子,雷濤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個胖子外號“和尚”。他是這一片的混混頭,邯柴新村的人都是認識的。他原來就是邯江柴機的青工,后來邯江柴機搬遷,他就索性買斷工齡離開了廠子。他平時就在邯江柴機這一片混,手下也聚攏了一幫小兄弟,平時就霸著附近的菜市場,靠那些菜販們的進貢過日子。還有這片的收破爛的也都是他在控制。看到和尚的出現,住戶們都沉默了。
很顯然他對自己出場的震懾力頗感滿意,和尚這家伙隨即對那位許副科長點了點頭說道:“許科,你繼續說。誰要是再搗亂,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