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空和尚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斯嘉麗,然后沖著陸晨陽嘻嘻笑道:“阿陽,你老子結婚前紅顏知己很多,但他可從來沒有遇到過大洋馬啊,你可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你老子當年還厲害!”
陸晨陽覺得很奇怪:“咱們十年沒見,你怎么能一眼就認得出我呢?”
“你現在跟你爸爸十五歲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我怎么會認不出來呢?”色空和尚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了什么奇遇,不然不會那么容易就打通任督二脈,將體內經脈淤積的先天元陽真氣轉化為自身所有了,算了,我問你是什么奇遇,你肯定不說的,我也懶得問了。”
陸晨陽瞥了一眼白云寺里孤單的如來佛:“你咋不搞個觀音菩薩呢,很多廟里不立如來也要立觀音啊,那些善男信女最崇拜觀音了,大慈大悲無所不能。”
色空嗤之以鼻:“老衲不喜歡人妖!觀音菩薩在印度是男身女相,到了華夏國就成了女身,某些禿驢為了傳播教義,不惜讓菩薩變性,其心可誅啊!”原來色空和尚竟然是佛門里的憤青。
陸晨陽沒有心情再多閑扯,轉頭對斯嘉麗吩咐道:“你先回去七號別墅吧,我和色空大師有事相商。”
斯嘉麗看陸晨陽一臉凝重,知道他果然是有要事,就不再勉強,驅車離開。
色空嘻嘻笑道:“小施主,我這里有上好的山茶。要不要喝上一杯?”
陸晨陽輕輕擺擺手,想要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他爸爸遺落的東西在那里,他還沒有開口。色空已經猜出他要問些什么,直接說道:“你爸爸留下的功法就在你之前住過的一個跨院里。”
陸君重去日本執行任務之前,曾去白云寺見過色空,將無法跟父親陸承宗說的一些秘密都告知了色空,讓色空以后有選擇性地告知陸晨陽。
后來,色空雖然隱約知道陸君重死得不明不白,但以他佛家的眼光來看。陸君重雖為國家除過那么多外賊內奸,但也是沾了滿手的鮮血,空中橫死亦算報應。死得其所,他色空自然不會為陸君重報仇,陸君重的仇只能由他兒子來報。
此時,色空能告訴陸晨陽的是。陸君重專門為陸晨陽創出一套名為重陽功的功法。顯然這套內功心法是取自陸君重和陸晨陽的名字,而那重陽功的秘笈就放在陸晨陽生活的院落里,其他的色空守口如瓶,因為還不到時候。
當陸晨陽走到那個他五歲前居住的院落,卻看到陸君岳橫在院門口。
陸君岳五十出頭,臉上布滿了褶子,在他咧嘴大笑的時候,那張臉越發像是豬腰子臉。
陸君岳的功力之前無法超過陸君重。陸君重死后他的修為雖然和陸君輕一樣,但是他的人品不好。長老會大部分人都感念陸君重的恩情,將陸君輕確認為第二代掌舵人,陸君岳沒法成為家主,便把希望寄托在兒子陸晨暉身上,這些年陸晨暉的表現可圈可點,當陸晨暉十五歲時,陸君岳提出確立第三代掌舵人,可惜陸晨暉慘敗于陸君輕的兒子陸晨星。
陸君輕雖然比陸君重小兩歲,結婚很早,所以他兒子陸晨星也比陸晨陽大上三歲,十三歲時就擊敗了十五歲的陸晨暉,那時陸家第三代核心就是陸晨星,六年前的陸晨陽還在他養父母家做個無憂無慮的米蟲,白云巔的陸家人誰都沒有想起陸君重的兒子。
可惜陸晨星雖然很有天賦,但福緣淺薄,一年前突然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苦苦挨了半年多的時間,一命嗚呼。在過去的十年間,陸家因為這種莫名怪病死去的人多達上百個,幾乎都是青年才俊,陸承宗懷疑這是上天神靈對他過去錯事的懲罰,而陸君輕等人則認為這是敵對家族施毒所致。
陸晨星死后,第三代掌舵人的位置空了下來,半年時間里陸承宗都沒有心思重立第三代掌舵人。
直到陸晨陽橫空出世,特別是他將鼎鼎大名的歐陽家少主歐陽海擊敗的消息傳來,陸承宗開始萌生了讓陸晨陽做第三代掌舵人的心思。
陸君岳知道家主有這個心思,但他知道陸晨陽有個致命的缺陷,不會伏虎功,特別是陸晨陽現在有八階功力,自然不肯為了學習伏虎功而散去全身真氣,所以在陸君岳眼里,陸晨陽對他兒子的第三代掌舵人的位置雖有威脅卻不用過于憂慮,不過凡事還是小心一點,夜長夢多的道理他還是懂得,所以陸君岳決定在白云巔上牢牢地監控住陸晨陽,讓他沒有機會翻身。
陸君岳皮笑肉不笑:“阿陽,你沒法修煉家傳內功,伯伯也很心痛啊,不過話說過來,陸家不能出現一個連自家內功都不會的家主吧。”
陸晨陽懶得理會他,見他橫在門口,冷聲道:“我要進去看看。”
陸君岳冷哼道:“你還是早點下山吧,你多在這里一天,爺爺就多傷心一天,別在這里影響爺爺的心情。”
陸晨陽不吭聲,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著陸君岳。
陸君岳被陸晨陽看得渾身不自在,有心打陸晨陽一頓,又怕打他不過,失了長者的面子,只得冷哼:“你就好好收拾你家的破爛吧。”說完揚長而去。
陸晨陽走進闊別十年的小院落,只覺滿眼青翠,滿鼻芳香。
陸晨陽的父親陸君重不僅是一個習武天才,還是一個喜歡園林藝術的人,經他的精心布置,陸晨陽家的小院落儼然是一個微縮版的蘇州園林,一個花墻一個小廊一個小池子一處小溪,墻上蔓延著青翠的爬山虎,窗邊栽種著幾桿碧綠的竹子,院子的各個角落都有不知名的鮮花在怒放,跟那灰綠色的墻壁屋瓦相比,更顯得各種花開的明艷照人。
陸晨陽心里莫名的感傷,那個自己記憶不深的父親給自己留下了處處可以追憶仰慕的東西,而自己卻從沒給父親有任何榮光,真是愧為人子。
不過他這種莫名的感傷愧疚沒必要的,畢竟他才只有十五歲,“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誰能料定他將來的發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