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0 風一樣的男子
也就在此時,張蘭蘭胸口的編號牌變紅,發出尖銳的鳴叫,整個人都呆住了。穆凱大驚,怕這聲音引來其他競爭者,便快速向外逃跑,但眼前一花,胸口的編號牌同樣變紅鳴叫。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于果便拍拍他的肩膀:“小穆,和你女朋友下山吧。”
于果是跟穆凱認識,這才愿意多跟他說幾個字,穆凱反應過來他是誰的時候,于果早就在他視野所及的范圍之外了。
再往前跑,驟然有人向這邊射擊,玩具槍發出砰砰的聲音,聽上去還真是那么回事。旋即槍聲大作,聽上去不止一處。
于果立即整個人橫著俯下,手掌在地面一摁,身子再度彈起,在低空中翻了個半圈,腳下一蹬墻壁,頓時斜飛出去。在另一面墻壁上如履平地,快跑三步,滑落到這棟老房子的頂部,這一下就一覽眾山小了。
下面是個伏擊圈,成員大約是十個左右,他們就在這條必經之路上伏擊,位置選得不錯,看來領導者有大將之風。只要有人上來,就會被無懈可擊的包圍圈四面埋伏,立即被淘汰,怪不得于果之前看到好多表情悻悻的下山會員。而這幫人還不單單是對下面埋伏,還有三個人朝上面占領制高點,觀察動靜,還真是特別謹慎。
只不過,他們所謂的占領制高點,也不過就是埋伏在某個大一點的假山、巨石或者最多亭子上面,誰也不可能站在像于果此時所站立的高度。因此,用不著十秒鐘,那些埋伏者有一半已經紛紛現身,大多數是女的,四下張望,看樣子都感到莫名其妙,還有以下對話:
“潘佳佳,你到底打沒打著?”
“靠,我肯定打著了啊!我第一個朝他開槍的啊!這王八蛋跑哪兒去了?”
“我暈,他是不是摔到哪個坑里了?可別摔死,那就出大事了!快找找!”
于果數了數,已經有七個出現了。眼下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古代一個道觀,在明末清初因戰火而遭到極大破壞,清代修復了一次,建國后修復了兩次,主要還是刷新顏色,加固墻壁。于果覺得這個地方非常有利于自己,就站在高高的墻壁上,朗聲說:“謝謝你們,我沒事。”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全都回頭向上看,陽光熾烈,光芒中一道黑影崛起,槍聲大作不絕,當即擊中了五個人,全部淘汰。剩下的兩個慌忙躲到另一面石壁后面,不敢探頭。
于果在上面看得十分清楚,急速追趕,到了兩人藏身之處,向下蝙蝠一般倒吊落下,鞋底猛然一蹬墻角,身軀借勢一彈,向外激射出去,到了那兩人跟前。等他倆轉身詫異地瞪大眼睛時,于果的兩把槍正好抵在了他倆的左胸口,砰砰兩聲,頓時了賬。
剩下三人躲在密林里,看起來更加狡猾,于果立即起身,向林子里疾馳。雖然危險,但這種危險對于曾經面對黑道群雄、獅虎白熊、炸彈飛車、職業殺手的他來說,真的就像小孩兒過家家了。
剛進林子,他就開始高速亂跑起來,葉子亂飄,樹干微微振動,山風吹過,破空聲大作。風被削得十分尖銳,發出的呼嘯聲異常刺耳。這時候草木皆兵,三個會員都疑神疑鬼,心驚膽戰,四下里胡亂開槍。
于果終于找到了一個人,一把摁住他持槍的手腕,另一只手自下而上送到他的腋下,腳下不停,一路狂奔。那人以向后仰的姿勢斜著被帶出十幾米遠,兩旁的樹木就像坐高鐵時的參照物一樣隨著時間遠逝,嚇得大叫起來,連眼淚都出來了。
當看到另一個人的背部時,于果便將手里的會員輕輕一推,那人踉踉蹌蹌幾步倚在樹干上這才停住。而于果卻趁機上了樹。第二個人誤以為后面有人襲擊,便不斷地朝后開槍,第一個人被擊中,嘴里罵罵咧咧地直喊倒霉。
而于果卻雙腳夾住樹干,一下子從高處滑落,一槍正好擊中第二個人的編號牌。第二個人感到十分不忿,罵道:“你他媽這么專業,來欺負我們業余的!”
于果微笑著拍拍他的肩:“我也是第一次玩。下山吧。”擦身而過,耳后風聲呼嘯,那人再一回頭,第三個人也“啊”一聲驚叫著被擊中,警報聲不絕于耳。
而于果早已經甩開他們幾個,沖向更高處,轉眼無影無蹤。
一個戴著很厚眼鏡的女會員花癡一樣地盯著他疾奔的方向:“風一樣的男子……”
另一個胖胖的雀斑女孩也跟著喃喃自語:“疾風之狼……”
還有一個皮膚黑黑的假小子也癡癡呆呆地說:“這……這小子是真特工啊……!”
跑著跑著,于果又接到路晨的電話,他一邊四下無差別射擊,一邊對著手機問:“怎么了?”
路晨急道:“你忘了,我下周末要扮演你的表妹,和你一起去參加屬虎相親會了?我這時候是不是不宜出現在苗總面前?”
于果繼續射擊,嘴上不停:“隨著形勢的變化,計劃也不斷變化了。無論老虎的真實身份是誰,他一定還在這風景區,沒有遠離,不然不方便把控。我的意思是,他應該看得出我是在為警方服務了,所以,我和警方都必須顯出黔驢技窮的樣子。你穿著警服去吧,沒關系,臉皮即將撕破了。”
路晨簡單地答應一聲,便掛了電話。
于果剛放下手機,迎面一個膀大腰圓的塌鼻梁漢子就推了他一把:“你朝誰開槍呢?你他媽小孩兒嗎?知不知道這是不禮貌的行為?”
可他這一下并沒有推動,反而把自己反彈了幾步。他身后那邊的幾個同行的家人遠遠看到,誤以為于果動手了,都圍了上來,看樣子都屬于很不講理的那種,紛紛叫囂道:“你怎么還推人?”
于果沒有理會,繼續朝著他們每一個人胸口都射擊一下,確認無誤,才邊走邊說:“不好意思,這是玩具槍測試游戲,沒有惡意,也沒時間解釋了。您各位多擔待。”
塌鼻梁見他如此囂張,大怒:“我擔當你媽!”一拳就朝著于果的耳邊砸去。
于果不想不閃不避,畢竟對方的拳頭在自己看來如同電影慢放動作,而且自己也并不需要威懾他,便緩緩讓開臉,誰想到那幾個家屬居然都不懷好意,好幾只手摁住自己,并看似解圍一樣叫道:“別動手,別激動,大家好好說話……”
于果暗自冷笑一聲,這幫人確實不夠他塞牙縫的,但他也不是什么圣母,仁者愛人,對于這種最下等的市井之徒,自己是不需要網開一面的。于是他的頭部只是非常輕巧地來回偏移,因為按照他現在的境界,塌鼻梁相當于是一張紙人,將要做什么動作,他一眼就能識破。
果然,塌鼻梁自以為高明地一拳接著一拳,自以為又快又密,可于果等他完全靠近后才躲避,這兩下使得另外兩個男人面部中招,其中一個正中鼻梁,血花四濺,看來也即將變成了塌鼻梁。
這樣一來,這一家人里的三個男人都勃然大怒,紛紛拳打腳踢,于果卻驟然騰空,雙手一抓一根樹干,然后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一旁房檐后。而這三個男人的拳打腳踢,卻都擊中了其他幾個女親戚,當即慘叫聲一片,小孩兒嚇得哇哇大哭,亂成一團……
于果繼續快走,盡量不漏一點,四處掃蕩,漸漸地子彈越來越少,而可搶奪的槍支也越來越少,可以說,最少已經有一千多參與者被他淘汰掉了,至于路人躺槍更不用說。
正在此時,路晨給于果打了電話,于果接到沒有作聲,果然是免提,里面傳來了她和苗總激烈爭辯的聲音。于果一邊開槍一邊聽,兩不耽誤,耳朵依然能聽得清清楚楚,果然,事情在向他想象的方向發展。
陡然之間,他走到一個信號不大好的地方,只能倒退了幾步,拿著手機回到原處,繼續聽。
也與此同時,有個熟悉的聲音喊起來:“哎呦呦,這不是于大俠么?一邊兒玩游戲還一邊兒打電話呢?”
于果冷不丁一看,心里略微一沉:“這個時候遇到王芝瑾,真是太不走運了,好在她就一個人,而且基本上不存在什么身手問題……”
可他這個想法還沒落地,就感到不妙,于是立馬來回跳躍,甚至比驟然間四下槍聲大作都還要快上一兩秒。王芝瑾和她買通的這三十多個“手下”都沒想到于果能陡然間倒立,用肉眼居然看不到中間的過渡階段,于是再度都集體愣幾秒。
也就是這個空檔,于果如同街舞的倒立旋轉一般,雙槍轉成一團陀螺,當即擊中了七八個人,紅燈閃亮。
王芝瑾等人立即再度反應過來,紛紛開槍,而于果把腹部一收縮,做了一個“背橋”的動作,這本來也是健身塑體的常見動作,可于果并不懂什么健身,他只是自然而然地能將身體的肢體拉伸收縮,達到常人無法達到的極致。
這“背橋”居然還是可以挪動的,于果再度一轉,又有五個人被擊中,警報響徹天宇,而相反,朝他射擊的“子彈”都打在半空,全浪費了。
王芝瑾大怒:“給我打他!用點兒腦子!他不能動!只能在那個地方站著,可見那個電話對他很重要,他不能掛斷!誰把他淘汰了,我把冠軍五萬塊的獎金給誰!”她本來就靠每人一千籠絡了這三十多號人,這時候依然要靠錢為她鋪路打天下。
參加這場游戲的大部分會員,也并不指望只是在這場游戲里大出風頭,吸引異性的青睞,大家都是很實際的人,更重視的,還是一等獎五萬元,二等獎三萬元,三等獎兩萬元的獎金。這就好比支持這次相親大會的廣告贊助商們,甚至是婚介所自己,也都不是真為了誰能找到幸福,他們認為賺到錢才是幸福,才是最終目的,想不明白這一點的才是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