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我剛來溫哥華還沒八個小時就被人看穿,看著小刀,我猶豫了很久,最后,我只能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439后臺(一)
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我只知道,我這一點頭,無疑是在小刀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小刀呆呆的站在當場,手中夾著的香煙慢慢的燃盡,很長的一截煙灰在承受不住重力的情況下落在了地上。
“小刀哥……”我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是,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天麒怎么死的?”他又幽幽的說了一句。
“被人殺死的。”我實話實說。
“誰?”
他再次問道,有些窮追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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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香煙丟在地上,看著他,“小刀,這個問題,我暫時不能回答你,而事實上,這也牽扯到我來溫哥華的原因。”
“我懂!”小刀點點頭,“等到時機成熟,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這是我心里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
“我答應你!”
我還不是特別的了解小刀這個人,所以,我不敢將錢四海的一些事情告訴他,我并不是怕他告密之類,而是怕他沖動,他說過,陳天麒是他在溫哥華最好的兄弟。
“你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他又說了一句。
“我叫陳浩,耳東陳,浩氣長存的浩!”
“陳浩!”他念了一遍,“陳天麒,都姓陳,看來,老天爺已經在安排些什么了。”
我笑了笑,心里有些憋屈,老天爺,老子現在最痛恨的就是老天爺這個王八蛋了。
“小刀哥,我先走了。”我轉過身,剛邁出一步,我又回過頭,來到小刀身邊,輕聲鄭重的說了一句,“以后,溫哥華沒有陳浩,只有陳天麒。”
小刀看著我,眼神中有了一種異樣的色彩,或許,他再次在我身上看到了陳天麒的影子。
我沒有停留,向著楊勛停放的車而去。
薇薇見我上了車,才說了一句,“浩哥哥,跟小刀哥聊的這么開心?”
我搖搖頭,“他已經知道我不是陳天麒了。”
“啊!”楊勛跟薇薇都叫出聲,就連伍揚也從副駕駛位的方向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一陣苦笑,“我不是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太了解陳天麒了,瞞不住他的。”
薇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小刀哥跟天麒哥哥以前關系最好了,即便他現在不知道,在以后的接觸中,他肯定也會發現,想瞞過他,肯定不可能。”
我坐在車上,又開始思索著一些事情,陳天麒跟薇薇當年同時離開溫哥華,然后趙炎就馬上打火焰山的主意,逼走小刀,我總感覺我遺漏了一些什么。
至于到底是什么,卻是怎么都想不通。
我有些煩躁,這種明明知道有問題卻始終想不出頭緒的事情是最讓人痛苦的。
車開了差不多十五分鐘,我剛整理了一下思緒,楊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楊勛接聽,竟然是小刀打來的。
剛剛在吃飯的時候,我跟薇薇的號碼都是以前的,所以,就留下了楊勛的聯系方式。
楊勛說了兩句,立馬將電話交給了我,“天麒哥,小刀哥找你!”
我跟小刀才剛剛分開,他怎么就給我打電話了?
我有些狐疑,不過還是接聽了起來,電話里面,小刀的聲音有些急促,“陳浩,我發現了一些東西,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重復著這句話,很是激動。
“小刀哥,你發現什么了?”我有些看不懂了,這個叫小刀的男人,不會是今晚受的刺激太大了吧?
他有些語無倫次,我讓他慢慢說,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復了一些,不過卻還是有些急切的說道:“陳浩,兩年前,薇薇離開,是不是就已經知道天麒死了?”
我點點頭,“是啊!”
“但是,在整個溫哥華,即便是在今天,也沒多少人知道天麒死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嗯了一聲。
“你難道沒發現什么問題嗎?”
“問題?”我皺著眉頭,不知道小刀想說什么,“什么問題!”
“陳浩!”小刀徹底的激動了起來,“陳浩,你想想看,當年,我跟薇薇天麒是最好的朋友,我小刀不是傻子,我很清楚當年我在火焰山能夠站穩腳,一是我自身的原因,還一個就是因為天麒,因為天麒是我兄弟,所以,沒人敢打我的主意,包括趙炎在內,但是,天麒剛一出事,趙炎就來找我的麻煩,他難道就不怕天麒回來?還是說,他在天麒出事之后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知道天麒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冷汗瞬間從我的身上冒了出來,剛剛我就覺得有什么地方被我遺漏了,現在被小刀這樣一說,就徹底的通了,的確,如果不是知道陳天麒永遠不可能回來,趙炎有那個狗膽去挑釁小刀?
不過,殺害陳天麒的人,可不是趙炎,而是錢四海啊,難道說是趙炎動的手?
我正這樣想著,小刀立馬又說道:“趙炎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我不認為他是兇手,他也絕對不敢對天麒動手,現在看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當年殺害天麒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現在趙炎依仗的后臺。”
這樣說來,那豈不是說趙炎是錢四海的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如果兩年前趙炎就已經知道陳天麒死了,那么今天晚上,他為什么不揭穿我,他撞開卷閘門,為什么不直接撞到我的身上來,我根本避無可避啊?
我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突然感覺,除了我身邊這些信任的人之外除了關連城除了錢四海,在溫哥華,肯定還有人知道我是假冒的存在。
我渾身冷汗直流,我一直以為敵在明我在暗,現在看來,反而是我遲早要暴露在陽光之中,這戲,老子還要怎樣演下去?
440后臺(二)
我感覺事情有些蹊蹺了起來。
錢四海無疑就是殺了陳天麒的幕后元兇,而趙炎所做的一切,也似乎都在表明,他知道一些內幕。
難道趙炎真是錢四海的人?
錢四海會放心將這個不愿透露的秘密說給趙炎聽嗎?我感覺不太可能,不管從什么地方來考慮來分析,趙炎,都根本不可能是錢四海這種檔次的存在。
而且,如果他真的知道我不是陳天麒,他會不直接將車撞過來?
所以,唯一的可能……
我思索著,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趙炎的后臺另有其人,而這個人,正是錢四海目前在溫哥華的合作伙伴,要不然,錢四海也不可能在跟關連城鬧翻的情況下還能在這邊繼續著他的生意。
楊丹青說過,現在的溫哥華雖然不是錢四海的大本營,但是,他還在這里有著巨大的毒品生意。
光是這一點,幾乎就能夠斷定,錢四海在溫哥華,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在戰斗。
總之一條,我感覺我在溫哥華最大的敵人還是錢四海。
我沒忘記我來溫哥華的原因,我也沒忘記關連城忽悠我來的目的,不管是要讓我身邊的親人朋友平安也好,還是關連城的讓白虎堂振興也罷,我們都要考慮錢四海這個因素,而且,還是一個最為重要的因素。
我覺得,我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弄清楚趙炎這個家伙的背后到底是誰,是誰給他膽子讓他去搶奪火焰山的地盤的。
“陳浩,陳浩……”
見我久久沒有說話,小刀又叫了我好幾聲。
我一下從恍惚中醒悟了過來,我緊緊的拽著手機,這個時候,我其實最為擔心的人還是小刀,我怕他沖動的立馬就去找趙炎的麻煩,這樣的話,肯定會打草驚蛇。
“小刀哥,趙炎背后是什么人,你知道嗎?”
我試探的問道。
“我不是很清楚,以前,趙炎只是火焰山的飆車一族,這家伙為人兩面三刀,后來不知道怎么搞的拉攏了一批人,飆車聚賭,漸漸的勢力壯大,至于他背后到底是誰,我的確不知道,不過,我很清楚他奪下火焰山的目的。”
“什么目的?”我趕緊問道。
“以前的火焰山是年輕人的一個娛樂場地,但是現在,火焰山的性質完全變了,以前飆車是玩,現在飆車完全是在賭,我聽說賭的還很大,我不相信這杯羹趙炎一個人吃的了。”
我感覺事情越來越清晰了,或許在兩年前就有人打著火焰山的目的,但是,由于陳天麒的存在,沒人敢破壞這個平衡,后來,陳天麒一死,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將這里變成自己聚寶盆。
換句話說,這個跟錢四海合作的人,肯定也有一定的地位,要不然,他絕對不可能從錢四海的嘴巴里知道陳天麒出事的消息,或者說,他也是偶然得知的,而同樣,這個人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陳天麒出事的消息之后,就立馬通知自己的手下,讓趙炎出面去將火焰山奪下。
錢四海一直都想隱瞞陳天麒這件事情,他怕關連城一怒之下直接拿錢楓開刀,做人,就怕被人惦記,錢四海很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錢四海怎么樣都不會想到,有人會第一時間利用陳天麒死亡的消息去撈一票。
現在,我只要慢慢的摸清楚趙炎的底細,估計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到錢四海在溫哥華的合作伙伴了,這個老王八,我跟他之間不弄個你死我活,這事情就他娘的結束不了。
“小刀哥,這事情已經越來越復雜了,我想說的是,如果你真的想為天麒報仇的話,就一定不能沖動,你也清楚,能殺害天麒敢殺害天麒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我刻意平靜的說道,我盡量讓小刀跟我一樣保持著冷靜。
小刀沉默了一陣,“好,我聽你的,還是那句話,時機成熟,一定要第一時間將真相告訴我,我不想讓天麒死的不明不白。”
“嗯!”
我重重的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關連城以前對于陳天麒的死還是一種猜測,而現在,如果我能找出趙炎的后臺,能夠找出他后臺跟錢四海合作的話,那么,真兇就一定是錢四海這個老王八了。
而且,要讓錢四海受損,他在溫哥華的這個合作人,也肯定會是我們的對手。
最讓我坐立不安的是,他們知道我不是陳天麒,他們到底會用何種手段來對付我,一旦我露出馬腳,會發生什么后果我用屁股都能想得到。
別人當我是陳天麒,自然誰都不敢跟我動手,不過一旦知道我是冒牌貨,估計小打小鬧的小流氓都敢在街頭給老子敲一磚頭了。
娘的,這才剛來溫哥華第一天,我就感覺有朝一日要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