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的不是那跑走的送貨工,而是茗杏小區的保安。
面對萬抗的又一“杰作”,出勤民警抓了抓腦袋,“這家伙,不簡單!”個頭高一些民警道,“走吧,去所里,好好說說。”
“咋了?”萬抗還沒明白,“我說了,正當防衛。”
“茗杏小區門口的事,也是正當防衛?”高個民警嚴聲厲色,“監控錄像很清楚,是你找的茬!”
“啊!”萬抗這才清醒,原來是茗杏小區的事。
“張口結舌?”高個民警一歪頭,“上車吧。”
“那事也是他們先惹我的。”萬抗哪里肯服氣,“是他們先欺負我,我氣不過才動的手。”
“不管怎樣,到所里再說!”高個民警耐不住了,上前拉萬抗。
施庚余現在也多少了解了點萬抗的脾性和能耐,如果不及時提醒他,搞不好就會對民警動手,那可真沒法收場。施庚余伸手使勁拽了下萬抗,“小萬抗,聽警察的話,到派出所說說!”
施庚余這么一拽,還有那迫切的眼神,讓萬抗冷靜了下來,嘆口氣鉆進警車。現場留下一個民警,就送貨工的事繼續展開調查,不過侯街的三輪車夫們這次算是伸張了正義,一致證明是送貨工來找事才挨了打。還有后來推著三輪車慌慌張跑來的那個送貨工,也說是他們自己找事,現場民警便簡單作了筆錄離開。
萬抗到了派出所,很不配合民警的詢問,軟抵抗。民警很惱火,卻也無可奈何,當然,更多的是不太相信,一個毛頭小子,還真就這么厲害?
“就你一個人干的?”高個民警問。
“茗杏小區門口錄像不顯示著嘛,難道還有第二人?”萬抗不陰不陽。
“小嘴還不饒人!”高個民警搖搖頭,“那送貨工呢?”
“也是我自己。”
“挺能打啊。”高個民警道,“練過?”
“沒。”萬抗搖搖頭,“練啥啊,最后練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有啥用?”
“道理也懂不少嘛,可做事怎么就不行?”高個民警道,“姓名?”
萬抗不答,什么都不答。民警有的是辦法,隨后被帶來的施庚余,哆哆嗦嗦在隔壁屋子里,他知道自己最應該說就是“不知道”三個字。
民警的離間計也沒用成,他們對萬抗說,施庚余全交待了,現在就是在給他機會,自己主動說出來會好一些。
“啊,那老吊東西,都說了?”萬抗裝作異常驚訝的樣子,“我姓名年齡都說了?”
民警點點頭。
“連我家庭地址、父母姓名也都說了?”萬抗瞪大眼睛?
民警又點點頭,露出勝利的微笑,“這下可死心了,趕緊說吧,爭取寬大處理。”
萬抗心里一笑,知道民警在騙他,因為他沒跟施庚余說過他的家庭住址,只是說過他是南雙縣的,更別說他父母的姓名了。
“他說就他說吧,老吊人沒骨氣!”萬抗低下頭悶笑。
民警一下傻了眼,情況急轉直下,局勢變化也太快了,忽然間主動權換位。
“看來你是不想爭取寬大處理了。”民警道,“真不說?”
“不說。”萬抗搖搖頭,“我沒錯,說啥?”
“沒有錯,我們會還你清白。”民警道。
“那你們如果到我家里調查,造成惡劣影響,后期你們能補償過來么?”萬抗道,“會不會敲鑼打鼓給我送見義勇為獎勵來為我正名?”
“扯淡,純粹是扯淡。”民警惱火了。
“喔,警察罵人了!警察罵人了!”萬抗很激動地手指著說臟話的民警,夸張地做著面部表情,“不說,不說,就是不說!”
民警很懵,還有點擔心。“這小子會不會是瘋了?”一個胖民警不無擔心地說,“要是真瘋了,那我們可吃不了兜著走,人家家長一告一個準,孩子進了派出所就瘋掉,我們誰脫得開?”
“要不要向領導匯報?”高個民警問。
“我看不用,少給領導添麻煩。”胖民警道,“讓他們走吧,等有需要再去找,要不到時搞個‘被瘋掉’風波,那可真就麻煩了。”
“不行吧。”高個民警道,“到時他們跑了,去哪兒找?再說了,我看這小子一點都不像要瘋的樣子,精明著呢,裝的而已,干脆,都關十五天!”
關十五天,沒事!兩個十五天也成,只要不把事情鬧到村里去,隨便怎么都可以。萬抗抱著這個態度,無所謂。
不過沒關成,茗杏小區的那個女人再次出現。
保安報警,民警調查時找到了女人,是女人提供的線索,讓民警到街口找到了萬抗和施庚余。也許是她覺得對不住他們,來幫忙說了句話。
當萬抗和施庚余走出派出所的時候,才知道是女人幫了忙。
“喲,大姐,你人可真好!”萬抗有些嬉皮笑臉,“下回有東西要拖運,盡管找我們就是,免費,絕對免費!”
女人笑不露齒,點點頭道:“嗯,這主意不錯。”
萬抗歪頭看看施庚余,掀著眉毛笑了,“老施,我這提議沒問題吧?”施庚余本來為拘留十五天的事無比沮喪,被女人解救出來后感覺像是被皇帝大赦一樣,那感激勁別提有多大,連連說當然沒問題,只要他還蹬三輪,就會一直免費下去。
“喲,大姐,你看這事還不太好辦。”萬抗抓抓后腦勺,使勁瞅著女人那張看不夠的臉,“我這還沒買手機,聯系起來不太方便,萬一到時你想找我們,怕是一時半會還找不到。”
女人眉頭輕皺,笑道:“怎么,是不是想讓我給你買部手機?”
“喲喲喲,沒那意思!”萬抗直擺手,“大姐,你想哪兒去了,做人可不能這么不厚道,你把我們弄出來,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咋還能讓你再給買手機?天理都不容吶!我的意思是說,你能不能留個號碼,我呢,過幾天就買手機了,到時把號碼發到你手機上,這樣你不就有我的聯系方法了么,到時找我們拖運東西,豈不是很方便?”
“呵,這法子倒不錯。”女人點點頭,從包里拿出一支筆,一張便箋,寫下了手機號碼,最后書名:
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