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包學誠非常迷惑的問道。
白小天望了他一眼,不再說話,緩緩地站起身來。
包學誠進門后,大概出于安全的考慮就站在門邊。見他站了起來,雖然動作緩慢,看起來不象是發(fā)飚,但心還是猛地縮了一下。他對于這位其貌不揚,力氣卻大的離譜的家伙不是一般的害怕。伸出右手立刻抓住了門把,就要擰開,他倒也沒想到跑出去,因為那樣的話,他干脆就不會跟進來了。他的打算是將門打開,這樣的話,安全應該就有了保障。
可是他的右手剛剛抓住門把,就看見白小天右手一抬,一道黑光疾速閃來,兩人的距離不到五米,他沒有來得及作任何的反應,就覺得前額一麻。然后手動不了了。準確地說是全身各處瞬間全動不了了,似乎這一刻連他的思想都被禁錮住了。
他就這樣直直的站在那里,還好背靠著門,否則說不定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白小天不慌不忙的走了過來,左手一翻從前乾坤戒里掏出一張黃符。手指激發(fā)了一道真氣,那黃符頓時無火自燃起來,他接著一甩,燃燒的黃符就貼在了門上,很快就燒得干干凈凈。奇怪的是沒有留下任何灰燼。
白小天毫不費力的將他握著門把手的右手掰開,然后將門鎖一按,從里面反鎖了。之后右手掐著他的脖子輕輕松松的將他就這樣臨空拎起,然后走到沙發(fā)旁,一放手,包學誠直挺挺的倒在沙發(fā)上。
此時地他心里駭然之際。可是卻什么也做不了。
他是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北山郊游。那時候他還叫唐元華。
體育系畢業(yè)的唐元華去年二十八歲。來深州六年了,他一直干著業(yè)務。印刷品、食品、辦公用品,六年間他轉(zhuǎn)了三個行業(yè)八家公司,賺的錢除去吃喝所剩無幾。父母在他讀大學時車禍過世了,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因為他不用花太多的時間去為未來煩惱。
那天下山時,他腳下一滑,順著山勢滾落下來,那種感覺真是讓他痛不欲生。最不幸的是。滾落途中,頭撞到了一塊大石頭上。劇痛傳來,眼前一黑。
等他醒來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飄到了空中。而在他腳下。他地幾個朋友正在不停地推搡他地身體。大聲地呼叫他地名字。還有一個人則正打手機叫救護車。
這時一陣山風吹來。他身不由己地向著山下飛去。他大聲地呼叫。可是他地幾個朋友卻恍若未聞。而此時。原本藏在一大片云層中地驕陽放射了它地萬丈光芒。
這時原本醒來后就感覺一直全身火辣辣地他頓時如墮火爐一般。似乎整個身體都要熱地爆炸一般。痛苦萬分地他大喊大叫。但是附近地游人卻沒有一個能聽到。而他只能順著風不停地飄啊飄。其間他還從一個游客地身體間穿了過去。慌亂驚恐間。他隱約猜到了他地處境。他死了。現(xiàn)在成了傳說地鬼。
那種感覺就像現(xiàn)在一樣。看得到聽得到。可是卻什么也做不了。無能為力。人世間最大地悲哀莫過如此吧。
而現(xiàn)在比當初還要慘一些。因為他是徹底動不了了。
好在到了山下后。風小了不少。他好容易停住身形找了塊樹蔭暫時躲避。那種燥熱欲爆地感覺方才消失了。但全身依舊火辣辣地。不久。天黑了。火辣辣地感覺才逐漸消失。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地身體比最初似乎要小了一些。
接下來的三天,白天他在懸崖下找了一個陰涼的山洞待著,哪也不敢去。那山洞很小,里面地原住民一對蛇公蛇婆似乎對他的到來也沒有任何的察覺。
到了晚間,他就滿山亂躥。那種隨風飄舞的感覺習慣了倒也還好,唯一讓他難過和恐懼的是他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越來越小。似乎也感覺到越來越虛弱。是地,作為一個新鬼他還不能區(qū)別鬼的強壯和虛弱。因為他不能舉起那怕輕如一片樹葉。但隨風飄舞的時候似乎越來越讓他難受足以證明他的確是越來越虛弱了。
到了第四天晚上,滿山亂轉(zhuǎn)的他看到山腳下橋上發(fā)生了一起車禍。一輛奧迪直接撞開橋欄翻下了河。遠遠的看著他就得出了結(jié)論:車里的人死亡概率起碼超過百分之八十。也許是好奇,也許是他想到自己可能要多一個或者幾個同伴了。于是趕緊飄了過去。
結(jié)果車里只有一個人,那家伙大概喝了不少酒。即便翻到河里,車里很快就開始漫水,但依舊酒氣熏天。水都快漫過他的脖子,他才醒過來。砸了幾下,才將門砸開。不過河水一下涌了進去。那人被水一沖。直接昏過去了。
死定了。飄在水中看著這一切的他終于可以蓋棺定論了。
這時,他才聽到橋上有人大聲呼喊:“救人。”
“來不及了!”他想到。不過出乎意料地是。等了好久,大概有兩、三分鐘地樣子。那家伙的身體都開始在水里慢慢漂浮了,他依然沒有看見他地新同伴出來。
他湊近了一些,又湊近了一些,端詳了一會兒,然后:喂、喂。”的叫了兩聲,依舊沒鬼回答。他有些狐疑了,難道人死之后不是都變成鬼嗎?他又靠近了一些,甚至做好了準備從那人的身體直接穿過。
結(jié)果就在穿過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吸力。
等他再度清醒地時候,發(fā)現(xiàn)他仍在河中,只是他已經(jīng)能感覺到河水的冰冷了。肚子里脹脹的很難受。有一個人正用手臂勾著他的脖子奮力的向著河岸邊游去。
透過昏暗的月光,他看了看他的身體,他竟然又變成了人,而且是那個開車撞破橋欄翻進河里的家伙。
那人自然就是包學誠。而從此以后他就成了包學誠。
白小天將他丟到沙發(fā)上之后又從乾坤戒里掏出了一張黃符,走到窗戶邊。因為507之前還沒人用餐,所以窗簾是被拉上的。這倒省了他的事。
真氣激發(fā)使黃符自燃后,他將黃符朝窗簾上一甩。看也不看,走回了沙發(fā)邊,端了一張椅子重新反坐,這時,窗簾上的黃符已經(jīng)燃燒完畢了。
白小天右手一張,一道黑光從包學誠的印堂射了出來,穩(wěn)穩(wěn)的落在他攤開的右掌上。
包學誠看的清楚,那是一根黑色的約一指頭長的比尋常繡花針還要細些的針。
“首先我要告訴你一聲,現(xiàn)在你就是叫破喉嚨,除了我沒有人能夠聽得到你的聲音。而且我的手段你也嘗到了,我希望你不要白費力氣,作毫無意義的諸如逃跑、反抗之類的掙扎。”白小天說完之后很嚴肅的拍了拍身前的椅背:“好吧,我想我們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吧。服務員跟我說這房間有人訂的兩點鐘的桌。考慮到人家也可能提前來,所以我希望我們都能夠抓緊時間。我再問一遍你是何方的鬼?為什么奪了包學誠的舍?”
包學誠從沙發(fā)上坐起,雖然他沒有進行任何激烈的運動,但他的胸脯起伏的利害,好容易他才打消了一邊大喊救命,一邊狂奔向門口的沖動。
這時候他非常后悔,自己跟著他出來干什么呀?但是看了白小天的手段,他也知道只怕自己不跟著他出來,情況會更遭。就他手上的那根針就可以幾乎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自己暗算成植物人。
這家伙難道是傳說捉鬼的道士?這世界上有鬼魂存在,那么有捉鬼畫符的道士倒也算不得離奇。只是自己怎么這么倒霉?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包學誠緊張兮兮的說著。
“我再次警告你不要侮辱我的智慧也不要挑戰(zhàn)我的極限。雖然我對鬼修沒有歧視,但是對你這種奪舍的鬼,我不介意讓你提早消散于天地之間。”老實說他的確對于鬼修沒有歧視,而且他家就有兩奪舍的主呢。只是對于奪舍,他還是持堅決否定態(tài)度的。還好奪舍的條件很苛刻,成功的概率很小,否則這世界非大亂不可。
老油子奪舍是為了救他,老鬼奪舍那是因為靈蟲已經(jīng)活不了了。當然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人啊本質(zhì)總是不自覺的使用著雙重標準。
“大師、仙長。”包學誠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他撲通一下直接跪了下來,眼淚鼻涕都下來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奪舍呀?”
其實隱隱約約他已經(jīng)猜到了奪舍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說他占了包學誠的身體。他不清楚怎么這家伙看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但是似乎奪舍是種很嚴重的不能饒恕的行為。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是稀里糊涂得就成了包學誠。他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不好意思二更晚了。三更大約在九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