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警察兄弟,我是阮小暉的叔叔,我叫阮文豪,現在你們的領導在旁邊,他想跟你說幾句話,你覺得怎么樣?”對方客氣道。
“領導?”
對于‘阮文豪’這個名字,帶頭警察沒有太多的印象,然而聽到這個‘領導’倆字,他立馬來了精神,對方說的話莫非是真的?
“好好,你把電話給領導接一下。”
帶頭警察也變得客氣,好似本能的一般。
對方將電話交了出去,給了某個人。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頭警察神情立馬變得嚴肅認真,甚至帶著絲絲緊張,沒想到,真是領導……
幾分鐘的時間,帶頭警察不停地說著‘是’這個字,不住地點頭,表示知道了,記住了。
“呵呵好了,我相信你知道該怎么處理,就不說太多了。”
領導在電話里暗示著,打著哈哈。
帶頭警察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這個案件要草草收尾,隨便賠一點錢就行了。
掛了電話,警察神情有些復雜,將手機交還給阮小暉,在原地沒有出聲,想著東西。
“頭兒,怎么回事?”一個警察忍不住問道。
帶頭警察朝他看了一眼,“沒事,上頭發話,這個事情需要慎重處理。”
慎重處理是什么意思?
作為老警員都知道,就是要把案件壓下來,不能再查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復雜。
“怎么樣警察叔叔,這個事情可以解決了吧?”
隨后阮小暉轉過身,對身后的大漢道,“牛叔,把那東西給我。”
“嗯。”
大漢應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兩個牛皮紙包,交給阮小暉。
阮小暉接過紙包,轉向帶頭警察,道:“警察叔叔,這是給那個人的賠償,你幫我交給他,可以不?”
帶頭警察深深看了一眼阮小暉,其實他想知道這個少年到底是什么來頭,他的叔叔又是什么來頭,為什么能夠讓領導發話將事情壓下來?
“對了,其中一些錢是給你們的,希望你們不要嫌少才是。”阮小暉補充道。
一部分是給傷者的,一部分是警察的,這好像挺合理,然而帶頭警察卻不太想要這個錢,這算是一種賄賂,在阮小暉看來這是一種封口費。
但也因為是阮小暉給的封口費,帶頭警察又不能不要,猶豫之下,帶頭警察選擇了接受,做這一行,沒有其它辦法可以執行,除非不做這個。
“當然沒問題,我會轉交給他,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擔心,現在已經沒有什么事,我們也該回去了,再見。”
帶頭警察跟阮小暉說了一句,接過錢,看了看他身后的大漢,又看了看那幾個混混,眼神有些復雜,轉身往外走去。
阮小暉等人目送著幾個警察的離開,表情淡然。
“頭兒,看來這個小孩兒的來頭不小。”一個警察道。
“嗯,的確,準確來說是他的叔叔來頭不小,阮文豪……我怎么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帶頭警察奇怪道。
“阮文豪?這不是新城夜總會的老板嗎?”一個警察提醒道。
“哦?新城夜總會?”
帶頭警察卻是一愣,因為這個地方很特殊,在縣里面,他們警察局有些地方是一般不會去觸碰的,這算得上是一種潛規則,因為那些地方背后有靠山,縣級的警察局根本奈何不了,只能對它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新城夜總會,就是其中的一處,老板阮文豪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上頭有人。
“對對對,新城夜總會的老板的確叫阮文豪,難怪,難怪啊……”
帶頭警察恍然大悟,怪不得名字這么熟悉,原來是新城夜總會的老板,這個人可惹不得,他隱隱知道,新城夜總會里面其實還有個賭場,但在警察局里面的記錄只是一家夜總會,沒有賭場之說,可見這個阮文豪在警察局占的位置有多重。
四個警察離開,直接走向張晨龍所在的病房,因為處在同一家醫院,所以順路把阮小暉給的錢交給他,將這件事平息下去,阮小暉這一方不好惹,但張晨龍這邊似乎沒有什么勢力,施加一點壓力就應該沒問題。
林靖宇在原地站了片刻,糾結了一下,沒有跟上警察的步伐,而是繼續看著阮小暉等人。
“暉哥,這個事情麻煩你了。”帶頭的混混笑著臉,感激道。
阮小暉擺擺手,問道:“你們幾個把那個人打成什么樣?”
“其實也沒有受多重的傷,就是在他身上砍了幾刀而已。”帶頭混混道。
“砍了幾刀傷還不重?”
阮小暉卻是皺了皺眉,他忽然感覺,剛才給警察的錢是不是太少了?
“有沒有砍中要害?”
“這個……不太清楚,當時有點混亂,只是所以隨便砍幾下就撤了。”帶頭混混不好意思道。
阮小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現在警察能這樣淡定,證明被砍的那個人還沒死,所以這樣看來問題應該不大,只是傷重傷輕的問題,沒事了,有豪叔叔管著,在臨陽縣不會出問題。
其實阮小暉知道,只要有阮文豪在,哪怕去到省城,在省城惹事,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畢竟背景擺在那里,不是誰都可以撒野的。
阮小暉走進病房里,看向病床上的人,一只眼睛裹著厚厚的白色紗布,樣子顯得不太好,聽說眼睛是保不住了,不過話說回來,一只眼睛換張晨龍身上的幾刀,好像也挺劃算。
此刻那個人還處在昏睡當中,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阮小暉的到來。
帶頭混混始終沒有將另外一個事情告訴阮小暉,就是他們還把一輛路虎車給砸了,他們砸掉的路虎車,不僅是張晨龍的車,還是林靖宇的車,搞不好還是馬小兵的車,以前是他的。
“他怎么樣了?”阮小暉問道。
“眼睛保不住,以后只能靠一只眼睛生活。”
帶頭的混混將情況說了出來,沒有什么隱瞞。
“嗯,一只眼睛沒了,以后生活有點麻煩。”阮小暉點點頭道。
轉臉看向身后的大漢,“牛叔,那個錢呢?”
“在這里。”
大漢應了一聲,將一個挺大的紙包遞給阮小暉。
阮小暉沒有什么猶豫,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將錢交給帶頭的混混,道:“你把這十萬塊交給他,讓他回家去,這些錢算是他的補償款,明白了嗎?”
帶頭的混混一愣,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阮小暉這是什么意思?
“暉、暉哥,這是?”
帶頭混混試問了一句。
“不明白?”
阮小暉輕咦一聲,“因為他的眼睛受了傷,以后做事情就肯定不太利索,這樣情況還怎么辦事情?讓他回家去好好過日子,這樣不是很好嗎?明白?”
帶頭的混混算是真的明白了,十萬塊就想把一個人打發,卸磨殺驢么?
“明白了暉哥,等他一醒來我就把錢交給他,并將你的意思轉告給他。”帶頭混混點頭道。
“嗯。”
阮小暉應了一聲,不想繼續呆在這里,病房這種地方,讓他感覺到壓抑,所以事情辦完后,想離開了。
躲在暗處的林靖宇,本來想出手教訓一下那些混混,但當他看到那些場景,心里知道那些混混現在不好受,挺可憐的,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決定出手教訓,但愿他們以后不要再做什么壞事才好。
繼續跟在阮小暉的后面,林靖宇卻發現他沒有離開人民醫院,而是沿著走廊拐了幾個彎之后,走進了另外一間病房中,這是怎么回事?
林靖宇靠近那間病房,試圖知道里面住著什么人,心里面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里面住著的人與自己有關,但又想不出具體是哪個,的確沒有這個印象,怎么會有關?
嗡,嗡,嗡……
剛要靠近,林靖宇突然感覺到口袋里手機一陣震動,這是來電話產生的反應,來到醫院這種地方,他習慣將手機調成振動,避免影響里面的病人。
掏出一看,是龔晨的號碼。
走到一邊偏僻的角落,林靖宇按下接聽鍵。
“阿晨,怎么了?”林靖宇小聲問道。
“大哥,那些警察來到病房,說肇事者愿意給我們賠償一些錢,把事情了結了,你看這個……”
很顯然,龔晨打不定主意。
“你讓他們先等等,我馬上到。”
林靖宇回了一句。
掛了電話,林靖宇朝阮小暉進入的病房看了一眼,將病房號記了下來,原本想要查探清楚里面是什么人,現在只能作罷,以后再說吧!
于是轉身離開,直接走向張晨龍所在的病房位置。
“大哥,你來了。”
龔晨看到林靖宇出現,臉上露出微笑,招呼了一聲。
林靖宇對著他點點頭,隨后看向病房內的四名警察,眼神有些怪異。
“警察大哥,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具體是什么情況?”林靖宇問道。
帶頭警察點點頭,“是這樣的,肇事者愿意賠償一些錢給傷者,將這件事情過去,也就是愿意跟你們私下調解,你看怎么樣?”
“賠錢?”
林靖宇看了一眼床上的張晨龍,他是醒著的,“阿龍,你覺得呢,愿不愿意接受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