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讓我轉達，和姜副部長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以後他儘量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出現。您也不用太過考慮這些，現在秦皇朝需要的，第一就是成績！第二還是成績！貴公司非常需要一份完美的答卷。讓首長們看到秦皇朝在世界上確實的影響力。他們纔會真正選擇保護你，對你傾斜資源，把秦皇朝作爲重點中的重點扶持，甚至全新行業試點來栽培。”
鄭熙直言不諱地說：“秦董……不要考慮別的，現在的您，五千萬的大樓都可以擱下，但是這部超級大作，卻必須名副其實，中央臺……會跟拍秦皇朝的全球發售盛況。這……纔是您的立身之本。有了這份資本，您纔可以作爲文化傾銷的試點，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嗎？”
看得出來，鄭熙對電子娛樂市場做過一番詳細的瞭解，同樣，這句話也確切地說道了秦遠峰心中。
是的，他現在只要成績！
口袋的意義，已經不僅僅是斬斷掌機市場所有人的野望那麼簡單，而是和秦皇朝的命運，中國這片廣袤市場未來的走勢死死聯繫在了一起！
這一部作品，一旦成功，他就有了足夠的資本要政策，或許不用他說，秦皇朝都能得到一些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政策，從這裡開始，他堅信，這會是中國娛樂業一個歷史性的轉折點！
“多言了。”鄭熙合上筆記本，禮貌地微微鞠躬：“耽誤了秦董的時間，很抱歉，現在我們已經知道秦董的想法了。我會如實彙報給領導。”
“三井財團呢？”秦遠峰擡了擡眉問。
“不用秦董拒絕，市政府也會拒絕他。”鄭熙笑著打開門，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這個財團，政治色彩太過濃厚，我勸秦董和他們的交道也是適可而止的好。畢竟……這可是曾經推出過日本首相的集體。”
秦遠峰站了起來，準備送一送鄭熙，畢竟這樣推心置腹的一番話，雖然有老朱的指示，也參雜了很多鄭熙自己的私人分析，於情於理，他都應該送送對方。
“不用麻煩了。”鄭熙笑著拒絕了：“秦董，千萬記住，不知道多少眼睛……都在等著看你這部超級大作的影響力。數量之多……地位之高，恐怕超乎你的想象。秦皇朝未來的路，就在這一步之上。首長們的信任，往往只有一次。”
他看著秦遠峰的眼睛：“我希望秦皇朝的一小步，會是中國文化戰略的一大步。”
“您的提議，我個人非常欣賞！五千年古國，怎麼能被其他國家比下去？我們在造火器的時候，歐洲還是最黑暗的年代。”
到了最後，他終於說了一句個人感情色彩極濃的話，笑了笑，帶上了門。
屋子裡，一片寂靜，季局長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有些話，她是知道的，但大多數都不知道，朱市長通過鄭秘書的嘴轉告，何嘗不是提醒她，秦皇朝的地位恐怕比她想得還重。
也許這一步之後對方讓某些看好他們的領導失望了，但是，那也是以後，至於目前，她想她知道怎麼做了，所幸，她的態度沒有錯。
“我也很期待秦皇朝這一次的作品。如果有限定版，不介意給我女兒留一臺嗎？”她笑著站了起來，不動神色地伸出了自己的橄欖枝。
“當然，很榮幸。”秦遠峰笑著和她握了握手，紛紛走出了房間。
來到自己的奧迪旁，他並沒有上車，而是靠著車門點燃了一根菸，看著不遠處的街邊華燈初上人流如織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
彭傑來到他身邊，也沒上車，只是疑惑地看了看他的笑容，沒開口。
“彭傑，你看。”秦遠峰用煙點著路上的行人，笑道：“看啊……多少人……中國有世界上最多的人，這是多大的市場，只要人們有了些錢，秦皇朝單靠中國市場就能成爲盈利最高的電子娛樂公司。”
彭傑目光看了一眼，許久才說：“在這之前，你必須讓中國看到你的力量。”
秦遠峰深深抽了一口煙，愜意地吐了一口：“那你以爲我現在在作什麼？”
“高調地回國，高調地宣佈地產開發，高調地公佈超級大作，高調地施捨給旗下公司聖誕節檔期……”他笑了笑：“我一直在向這個目標靠近，從未偏離。一切的一切，都是要讓世界看到中國的力量。”
他將菸頭踩滅，笑道：“證明自己，證明中國，再用這股力量，蔓延到全球青少年的腦海之中。”
“也許我做的是合其他電子娛樂商一樣的事，至少現在如此。但是，我們的出發點完全不同。”
彭傑沉默地聽完，想了想，居然開了個玩笑：“打著大義的名義，進行茍茍的營生。”
“你真的沒有講笑話的天賦。”秦遠峰搖頭苦笑，毫不留戀地打開車門上了車。
彭傑的原則是不說多餘的廢話，在車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秦遠峰已經準備下車的時候，他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
“別人我不知道……”
秦遠峰疑惑地轉過頭。
彭傑面朝前方，彷彿自言自語：“但是我保證，我以前服侍過的老首長，非常迫切看到秦董這次的成績。”
“我知道，你並不是想爲政府做什麼。而是想爲國家做什麼。這是你從開始就定下的自我目標，我能看得出來。”他轉過頭來，不容易地笑了笑：“希望，這次能看到一個好成績。”
“放心。”秦遠峰背對著他揮了揮手：“這一次，我有絕對的信心，掃平攔在前方的任何敵人！”
………………
東京，銀座一間金碧輝煌的SPA中，穿著潔白浴袍的中山隼雄緊緊握著電話，雙眉牢牢鎖在一起，輕輕放了下去。
“拒絕了？”他身邊，本來懶洋洋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的的岡村秀樹霍然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語氣凝重地問道。
中山隼雄沒有答話，拍了拍肩膀上一雙豆腐一般柔嫩的小手，身後的妙齡技師立刻輕聲“嗨”一聲，踩著不可聞的腳步聲柔柔退了出去。
“答……”輕微的關門聲傳來，這間彷彿水晶鑄成的房間中，還有一個人，對方聽到關門聲，這才扯下了搭在臉上的毛巾，露出田副康夫那張有些鬆弛的臉。
中山隼雄一語不發，緩緩站起，雙足纔在柔軟的白色地毯上，材質極好的地毯足足蔓到他的腳裸。他走到茶幾旁，拈起一杯倒好的紅酒，隨意地在手中晃著，紅寶石一般的液體倒映著滿屋的浮華，彷彿手中溢出的璀璨河流。
“拒絕的非常徹底，而且語氣算不上柔和。”中山隼雄輕輕抿了一口，面無表情地說：“負責回話的人說，這是我們的秦董剛做出的決定。說世嘉目前和秦皇朝並沒有太多合作的地方。”
屋裡一片沉默，良久，田副康夫才嘆了口氣：“如果是在去年，有誰告訴我一文莫名創業兩年多可以進入第一方，我一定會一掃帚把他打出去。”
“恐怕你的掃帚永遠都揮不出去了。”岡村秀樹苦笑：“這簡直就是一個夢境一般的勵志故事……”
“各位，現在還是說這些的時候嗎？”中山隼雄冷冷打斷了他們：“別忘了，我們爲什麼會尋求和秦君的合作。”
屋子裡再次沉默。
“你……能確定？”田副康夫終於忍不住開口：“索尼和任天堂的官司還在打著，這場官司沒一年下不來。”
中山隼雄晃了晃酒杯，鐵青著臉說：“消息絕對屬實……諸君，我們纔剛剛站穩腳跟。任天堂這一手是鐵了心要把我們再次踢出去，要怪，就怪這次經濟危機來的太及時。”
他輕輕抿了一口，語氣中藏著濃烈的火星味：“及時到……索尼已經自顧不暇。本來我們聯盟對抗索尼，這次經濟危機，卻讓索尼根本無心再來插足電子娛樂業，提前結束了我們的聯盟。起碼要等一兩年。而這一兩年，就是我們MD和任天堂分勝負的時候！”
他目光一寒：“這個消息，我兩個月前就接到了，在之後的一個月中，荒川實重掌北美大權，霍華德林肯，他的老搭檔趕赴歐洲，執行委員會全面出動。資金我查不到，但是應該也在調動。”
“不是空穴來風。”岡村秀樹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臉：“幾周前我也有所耳聞，只是來不及證實而已。”
“中國已經幫我們證實了。”中山隼雄狠狠將杯子頓到了桌面上：“任天堂申請大陸游戲代理人！卻沒有公佈具體代理什麼！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他深呼吸了幾口，緊抿著嘴脣，法令紋非常深刻：“岡村君，你親自去一趟中國吧。這一次，我們很需要秦皇朝的助力。”
“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應該知道怎麼抉擇！他從來不是利令智昏的人。在這種緊要關頭，我倒是挺佩服這個年輕人的魄力。”
岡村秀樹想了想：“還是鈴木君比較合適，別忘了，鈴木君可是大和基板的女婿，他比我更熟，也更有理由去上海。”
“你怕丟人。”田副康夫點了根雪茄嗤笑。
“你不怕？你去？”岡村秀樹毫不客氣地反脣相譏：“被一個小我們快一半的年輕人做出了第一方，還曾經是我們的旗下第三方。我真不知道用什麼面目和他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