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賜良機。”中山隼雄的臉上帶著一抹堅定，即便他不屬於最優秀的領導人那批，但是他仍舊是個不錯的社長：“十天前，秦皇朝徹底拉爆了所有玩家的期待值。而接下來這一週，安德魯颱風突襲美國。這出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景……”
會議室中燈火通明，燈光照在岡村秀樹，田副康夫，中裕司，小口久雄，鈴木裕的臉上，每一個人，就算是極爲看得起秦遠峰的鈴木裕，都沒有開口。
涼爽的冷風，從空調中吹了出來，吹得十米長的會議桌中央的插花微微顫抖，一屋肅殺的氣氛，寂靜無聲。
“他的期待值太高，已經下不來了。可能他都沒想到，接下來的安德魯颱風，給秦皇朝帶來了致命一擊。那首歌，伴隨著歌后面的故事，病毒一般擴散到了全美國！並且，美國是一箇中心點，很快，就會全歐美都被他吸引過去！”
“高期待值，是一把劍，雙刃劍，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幫他繼續拉爆！直到……讓這把劍割破他的喉嚨爲止！”中山隼雄眼睛一寒：“一週之後，配合a迷通的發行，全面啓動土星反擊計劃！”
“是！”“明白！”
人都離開了，中山隼雄在房間中，深吸了一口氣。
“是誰……”他的目光瞇了起來，沉聲道：“到底是誰……”
“產經日報公然抨擊秦皇朝，絕對是有人授意……這個人到底是誰？”
“索尼……任天堂？或者……京瓷？”
就在世嘉召開董事會的時候，平安京，任天堂，“各答各答”的皮鞋聲敲擊在社長室之外，一位助理滿頭大汗地衝到門口，停下急促的腳步，按捺著狂跳的心臟敲響了房門。得到進來的話後，他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
“竹田社長，東京分社急電！三井財團對於秦皇朝的態度有所變化……”
“什麼？”話音未落，正帶著眼睛批閱文件的竹田玄洋猛然站了起來，死死盯著對方：“仔細說一次，說清楚！”
“是！”助理嚥了口唾沫，壓抑著興奮輕聲道：“昨天，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授意，產經日報公然抨擊秦皇朝，請金融專家指責秦皇朝做法糊塗，盲目膨脹，肆無忌憚玩弄用戶期待值。3d作爲從未有人做過的遊戲，秦皇朝的根基，一旦期待值泡沫破裂，秦皇朝損失的遠不止是四億美元！”
竹田玄洋一個字一個字地聽著，直到聽完，他才揮了揮手讓對方出去。
一個人的辦公室，他的眼睛已經無比明亮。他同樣想到了一個問題。
是誰？
到底是誰授意的？
“世嘉？索尼？京瓷？”他沉吟著端起茶杯，但是不久，眼中一抹亮色閃過。
“不管是誰……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秦皇朝可能自己都沒想到，安德魯颱風忽然降臨美國。他們的美國分公司迫不及待推出了youraisemeup……這首歌竟然被定爲州難日歌曲……現在，恐怕還有太多太多的非玩家不知道，這首歌是來自於一部遊戲……如果我們直接拉幫他拉爆……”
他的手狠狠握了握杯子：“無論是誰……不管是誰……這個誘餌，我們任天堂吞得下去！”
他立刻抓起了電話：“立刻，召集所有股東開會，內容嘛……”
他眼中射出兩點寒芒：“……關於如何組織秦皇朝的主機降臨的……大事！”
一紙資料，被送到了一位老者手中。他輕輕搓著光潔的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頁紙。
“產經日報公然抨擊秦皇朝……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天？”老者瞇著眼睛看著那頁紙，看似隨意地問面前的人。
“稻盛閣下，這是數年不遇的機會！”面前的男子四十多歲的男子深深鞠躬：“秦皇朝已經拉爆了所有期待值！如果說，之前是一道堤壩，這次他們直接炸掉了堤壩。期待值的洪水會徹底湮滅這個公司！”
“他們太年輕了。”房間中，另一位坐著的男子玩弄著手指間的打火機，冷笑道：“敢動期待值這條線，任何公司都死無全屍！”
“因爲……根本沒有一個人敢肯定，他們的商品能不能達到這麼高的期待值。達不到，這個品牌就徹底完了。”
“稻盛閣下。”“啪”的一聲，男子收起了打火機，站了起來：“我九芳徹夫請命，這次，我勢必撕碎秦皇朝的防禦網。讓京瓷有入手的契機。”
“我三島畿輔同樣請命，必不會負閣下所望！”他話音未落，另一個聲音也從房門口響了起來。
“好了。”稻盛和夫淡淡地將那頁紙摺好，放進抽屜：“兩位都是京瓷的股肱之臣，不用爭奪。不急……先看看再說。”
“閣下。”三島和九芳幾乎同時開口：“先撕碎他們的驕傲，只要秦皇朝的品牌破碎，一個區區第三方還有什麼資格對我們說不？”
“等等……”稻盛和夫瞇起了眼睛，普通人可能只是知道，秦皇朝和三井財團有關係，三井財團隱晦地支持過秦皇朝。
在日本，哪怕只有一點，也足夠讓人側目。
他知道的更多，這裡面……可不僅僅是“支持，”還有同一組織上下級的關係。
秦皇朝被尊主批準加入，對於他們這批會員，本身就是莫大的震懾。
“等一週……”他輕輕搓了搓手指：“一週之後……如果三井財團沒有下一步表示，我們再動手不遲。”
“產經日報抨擊秦皇朝……而三井財團沒有任何聲音？”同一時間，索尼，方洲大廈，大賀典雄沉吟著拿著手裡的資料，一語不發。
“這會引燃戰火啊……”他嘆了口氣：“世嘉，任天堂，絕不會放棄這種機會……就連索尼……都有太多人願意落井下石了……”
“閣下，這次我們真的不管？”與此同時，東京，一間精緻的院落中，土屋平三郎躬身對著面前的老者說道：“畢竟……當初秦皇朝加入，是經過您的批示的，它算是我們麾下的陣營……”
老者沒有開口，閉著眼睛，蒼老的臉上刻滿皺紋。彷彿是一具石雕。只有緩緩撫摸著懶洋洋蹲在他手腕裡的波斯貓的動作，才知道這是個活人。
他很普通，普通得沒有一絲出彩，然而，在這間房間之外，這所別院之中，四面八方都是黑衣墨鏡，筋肉紮實的保鏢。陣勢甚至比日本首相有過之而無不及。
“土屋……”許久，老者才揚了揚手，波斯貓“咪嗚”了一聲，晃著尾巴跑到了別的地方。老者睜開眼，微微掃了土屋平三郎一眼：“我沒有給過你實權，你一直心有不滿。”
陳述句，不是疑問。
“不敢！”土屋平三郎立刻跪伏在榻榻米上，聲音中瞬間帶上了驚惶：“那是閣下的旨意，您這麼做肯定有您的打算。”
老者看了他許久，緩緩開口：“你缺少一樣東西。”
“上位者，統籌大局的眼光。”
“秦皇朝……四年走了十幾年的路，他忽然拉爆了所有玩家的期待值……”老者彷彿自問自答，喃喃說道：“他會這麼蠢？”
“也許會，也許不會。利字當頭，任何人都可能做出不可思議的行爲。我知道，世嘉和任天堂都坐不住，他們都在看我，看我會不會對這位我批示入會的年輕社長有所庇護……”
“我不會……”老者含笑，如同神話中的仙佛，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帶一絲人情味：“多年在這個圈子，我看的比他們更清楚。所謂情誼，那是個可笑的戲言……只有利益，才能讓人真心實意跟著你走……”
“3do合作得很好？如果秦皇朝現在說主機不給3do冠名看看？”老者枯竹一般的手輕輕拂過茶杯，臉上的皺紋輕輕舒展：“他們做得會比世嘉任天堂更狠。”
“每一張美元上沾的不是情誼，而是血淚……”他幽幽笑道：“這個會社，我比較看好，爲了讓他不生出類似索尼，京瓷那樣的不臣之心，我希望他能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在日本，只有我點了頭，才能給予他更大的利益。我不點頭，世嘉，任天堂會讓他非常難過。底蘊這種東西，不是三四年可以積累起來的。他需要時間，而他的對手給不給他這種時間，又是二話。只有緊緊跟我走，他纔會有他想要的時間，無論多久。”
無論多久。這句話日本恐怕沒幾個人敢說，但是老者說來，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那種無聲的自信，自負，甚至自傲，就好像海水一樣，讓這間房間都起了共鳴。
“再大，能大得過三井財團？”老者微微一笑：“天皇訪中，只是一個小小的契機……當上下議院的議長來找我，希望我聯名阻止天皇訪中的時候，我就有那麼一點想法……”
“事情真的太巧了，他自己拉爆了期待值，安德魯突襲美國讓他的這個攤子無法收場。天皇突然訪中，會讓這場盛事真正變得萬人矚目……那時候他的期待值，會怎樣？”
“他就算敢對著玩家硬氣，他……”他悠然撫摸了一下波斯貓：“又敢對著全球的要求硬氣？”
土屋平三郎目光閃爍，彷彿忽然想通了什麼，忍不住失聲驚呼：“閣下……莫非……在產經日報上授意讓他們攻擊秦皇朝的……”
“不錯……”老者輕輕擡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是我。”
平淡的語氣，卻讓土屋平三郎滿頭冷汗，如置冰窖。連忙以頭觸榻榻米，顫聲道：“您，您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