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說道:“我叫唐霄,文哲的大伯,你可以叫我唐老。”
岑牧點點頭。
唐霄問道:“聽說,你要入贅凌家?”
這倒是個令人驚訝的消息,連一旁的唐馨都覺得有些訝然,看了岑牧一眼。
這恐怕是外人對于這一系列消息的解讀。
岑牧搖搖頭,說道:“入贅算不上,算是借勢吧!我一個荒野小子,要有所作為,這一步無可避免。”
唐霄笑道:“你這么想,別人可不會這么看,哪怕凌家能給你正名,你也擺脫不了這頂贅婿的帽子,吃不到葡萄的人多著吶!你防不了他們的悠悠之口!”
岑牧說道:“如果真這樣,也沒辦法,只能任之了,我若是能被人噴死,那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唐馨捂嘴淺笑,頓時,覺得他有些意思。
唐霄朝岑牧招招手,說道:“你過來,我給你摸骨看看。”
看相是舊時代古時流傳的玄學五術之一,人相分手相、面相、體相、摸骨和痣相,前三相,觀人便知,唯有摸骨和痣相需要檢查全身,這玄學在舊時代便是玄乎其玄的東西,信者寥寥,能流傳至今,也是異數。
看面相知性格,倒是可以一信,尖酸刻薄之人,五官尖,細突,面上無肉,兩腮內陷,多紋且雜亂,下巴尖細,顴骨突出,這是常年心思重,數落人,與人勾心斗角,傷風置氣的后遺癥,久而久之,會影響其長相,這可以被認同為生理學和醫學的范疇,是有據可依的。
若說看面相卜兇吉測未來,那才是真正玄學的范疇,采信與否,見仁見智。
第一次見面,不超過十分鐘,就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確實有些唐突,岑牧覺得有些為難,不過人家是大佬,想來脾性是有些古怪的,更何況唐文哲昨天還特意聲明了這點。
岑牧走到唐霄身前。
唐霄讓他背對自己蹲下,閉上眼,雙手從岑牧華蓋骨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摸索,途經五枕骨、頭殼兩旁、鼻梁、顴骨、頜頸骨、吼骨、鎖骨、雙臂骨……
一邊摸索,一邊喃喃念叨,饒是岑牧耳目聰穎,依然聽不出他這念的是什么東西。
岑牧只覺得他的十指有力,手法精準,認骨極其精確,不是胡亂摸索。
唐霄一路捋下來,將岑牧翻轉身,最后一把竟直接按在岑牧的小弟弟之上。
岑牧一驚,大窘,飛身后退,驚道:“唐老,你這是要干嘛?!”他有一種要撿肥皂的不祥預感。
唐霄哈哈哈三聲大笑,喃喃說道:“天賦異稟!果然是天賦異稟!”
岑牧與唐馨均是一窘,心里直道,這老頭真是為老不尊!
唐霄微微頷首,說道:“你可知道我本姓是什么?”
這又是一個重磅話題!連唐馨這個頗為淡定的女孩都瞠目結舌,事關自己,她有些失態,這說法怕是連她都從未聽過。
岑牧搖搖頭。
唐霄撫髯大笑,道:“我本姓崔,唐家家奴,四十三年前,立大功得家主賜姓,時至
今日,這段秘聞已很少有人知曉,大概只有唐家的幾個老人知道。”
唐馨問道:“爹爹,難道我們都不姓唐么?”
唐霄看她一眼,說道:“你確實不算唐家子弟,只有你大姐唐寧,算是半個唐家人,因為她媽、你大-奶奶是唐家人。”
聞言,唐馨默然。
這事實恐怕得讓這女孩好好消化一番了,唐姓在聯邦確實可以被認為是上流社會的姓氏,無論文華上唐家,還是上南下唐家,都是傳承古老、并依舊繁華似錦的豪門家族,若論歷史,唯獨皇族趙家能與之匹敵。
唐霄轉頭對岑牧道:“你可知道我透露這消息于你的目的?”
岑牧搖搖頭。
唐霄朗聲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我出身類似,你難道不想更進一步?”
岑牧問道:“如何進一步?”
唐霄斬釘截鐵說道:“你現在處于弱勢,是因為人單勢薄,借勢的最佳境界是向各方借勢,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相互影響,相互牽制,方能凸顯你的價值,你上次就不該婉拒肖家的拉攏,當然,肖家的檔次還有些低。現在又有這么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就看你能否抓住了,我且問你,你可愿意做我入室弟子?”
這話一次,岑牧與唐馨均是一呆!
岑牧想了想,問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唐霄看他一眼,說道:“很多人只看到了即將得到的好處,卻忽略他本該付出的東西,你倒是個真聰明人!做我唐霄的弟子,自然要以唐家為主,凌家要放到一旁,能不能插手要看我的意思……”
岑牧打斷他的話,果斷搖頭,說道:“多謝唐老厚愛,我雖然是個荒野人,卻也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得,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
唐霄冷笑一聲,說道:“你是在貪圖凌家的資源和凌叮的美色吧!你只要答應我,馨兒便送與你,做你侍寢女奴,我這邊的資源也可供你享用!唐家比凌家,只大不小,你要拎清。”
這話一出,唐馨又驚又羞,也不知如何是好,看著這兩人,心亂如麻,這短短十分鐘透露出來的信息,讓她應接不暇。
聞言,岑牧就知與他不是一路人,他這猜測與自己的本心相差十萬八千里,能把自己親生女兒送與他人,這是薄情寡義的表現,再看眼前這鶴發童顏的老者,只覺得那道風仙骨的外表是一副面具,面具之下的人卻讓人心生厭惡。
“道岸貌然”,說的正是這種人。
岑牧站起身,拱手一禮,說道:“今天多謝唐老款待,請替我向文哲問好。”
唐馨見他如此,眼里露出一絲欣賞之意,她無法理解自己父親今天如此失態,作出大悖平常的決斷。
唐霄勃然做色,怒道:“你以為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股隱形氣場轟然散開,比石叔的重力場強大幾十倍的壓力驟然加持其身,岑牧只覺得空氣瞬間變得冰冷,冷如從萬年冰峰刮下來的寒風,鋒利如刀,整個空間都被凝固起來,莫說抬腳頓足,哪怕是眨一眨眼睛都要耗
盡全身力氣!
岑牧心中大駭!這是什么能力?!不光能禁錮身體,連感知場都被自動壓入岑牧體內,絲毫無法動彈。
普羅托斯適時說道:“我倒是可以幫你爭取幾秒時間,你可以試試突然狙擊,他這個能力該是八階能力,正面對抗,你毫無勝算。”
有幾秒時間,這個辦法是可行的,這么近距離的狙擊,又是突然發作,還真可能打傷他,只是打傷了又如何?!且不說他是文哲的大伯,就光以他在金戈鎮的地位,岑牧也不敢這么做,他得考慮這一槍下去的后果!他也許可以光棍一點,拍拍屁股跑路,但凌家就遭殃了,與唐家勢成水火。
再說,唐霄的目的只是逼他拜師,還不到拼命的時候。
岑牧如是想著,突然,腳下一松,連帶著一旁的唐馨,兩人一起滾入突然凹陷的坑洞中……
坑洞不淺,掉落中,岑牧身體開始恢復知覺,他只來得及將唐馨一攬,一手托住她的后腦,一手固定住她的纖腰,兩人一同滾落下去。
“哎呀~”落地時,唐馨一聲驚呼。
岑牧作為肉墊,本就做好了受到巨大沖擊力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背部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沖擊,觸感軟中有硬,頗有彈性,以他的身體素質,這種撞擊可以忽略不記。
黑暗中,被一個軟香如玉的美女壓在身下,腦海中頓時生出一堆雜亂無比的念頭,心里燒起一團火,連帶身體也起了反應,岑牧兩只手不知道該怎么放,只得平放在身體兩側,很是尷尬,可他寧愿這么尷尬,也不愿意破壞眼下的旖旎風情。
“這是什么?”唐馨忙撐起身,企圖挪到一旁,一手便按在那異物之上。
兩人不約而同又是一聲驚呼,唐馨慌忙收手,卻讓身體失去支撐,又一次撲到岑牧身上。
岑牧是真疼!作為一枚處男,這異物雖說天賦異稟,卻未曾經歷風雨,稚嫩得很。
“你沒事吧?”兩人不約而同問道。
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也許是黑暗給了人膽子,兩人都沒再動,只是相互輕輕擁抱。
岑牧只覺得一種莫名的暢爽傳遍全身,很滿足,沒有任何感覺能和這感覺媲美,原來擁抱是這樣令人舒坦,岑牧不禁感嘆。
岑牧心中有無數疑問,而此刻堵在嗓子眼里的疑問也有好幾個,他不禁問道:“小馨,難道每來一個客人唐老都是這般款待嗎?”
話剛出口,他暗叫糟糕,岑牧原本只是想講個冷笑話,緩和氣氛,然而,這個時候問出這句話,確實有些不妥。
唐馨聞言,臉上一熱,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坐到一旁,幽幽說道:“我也不知道誒,今天爹爹有點奇怪,他平日不是這種人。”
岑牧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直罵自己愚笨,原本好好的旖旎風情,自己不懂把握,亂嚼舌根,故作瀟灑,這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吧!軟香如玉的感覺消褪,小惡魔暫時被壓制下去,岑牧冷靜幾分,心中對凌叮的愧意又少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