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3

十二歲那年，陳霆之就學完了赤龍子身上的所有東西，一點道術，內家拳的太極、形意和八卦。

然後，他就被赤龍子打發下山，託了關係送進了小學讀書去了。結果不到一年時間，陳霆之就又回到了山上，手裡提著一袋子的小學畢業證一直到大學畢業證的證明。

赤龍子也是無奈，本想讓孩子接觸社會，和同齡人交遊一番，讓他改改性子。結果不成想，孩子天生聰慧，再加上自己的其他徒弟自作聰明到處託關係，讓他直接一路跳級到了大學畢業，一番打算全部泡湯了。

十三歲，陳霆之暗勁大成，正好可以開始練明勁。但是陳霆之不準備把氣練成勁，依然跟著赤龍子繼續練氣養氣，藉著龍象樁和龍吟虎嘯法的內外呼應，準備將氣由內而外地從內臟一直練到骨骼筋肉和皮膜，然後再由外而內練髓換血，就可以直達陸地神仙。

不過想要通過養氣練氣，而非內家拳的煉體練勁來直達陸地神仙，除卻導引要練到洗髓換血的境界，降龍伏虎的練氣術也要有一定的功底，不求有降白虎的無漏真身，最次也要有坐忘。

而且陳霆之也纔剛剛知道，自己之前臆想和臆造出來的國術練法是一座空中樓閣，雖然進行過彌補和創新，但是比起正宗內家拳，卻依然漏洞頗多。能夠練成陳霆之還是借了主角光環硬生生推上去的，直接從萬千錯路挑到了正確可行的的路。

就比如罡勁，內家拳是從內罡先練，再強身健體通外罡，最後合成先天罡氣，見神不壞在望，而外家拳則是先練出足以揮灑出外罡的體魄，再由外而內練出內罡。

陳霆之之前就是誤打誤撞地把爆肉鋼體當做了外家拳的外功，才練出了罡勁，由外而內，同時藉助主角光環有了得天獨厚的超強體質，因而練出了遠超通常的一寸內罡和一尺外罡，達到了三寸內罡和三尺外罡的境界。

這一次，陳霆之是練的內家拳，因此自然不可能從外罡開始，而是從抱丹渾圓，氣血散而生內罡開始，不過有了過去的罡勁經驗，這一次，他有信心練出的過去的那種超常的三寸內罡和三尺外罡。

赤龍子傳下的陳摶老祖的蟄龍睡丹功，陳霆之也練到了入定。什麼是入定？入定就是以保持著清醒的狀態，讓大腦進入只有普通人深度睡眠的時候纔會有的安詳、寧靜，彷彿在母體內一般的安定心境。

入定分爲小定、大定和常定。小定是隻有在經過了齋戒沐浴之類的種種預準備措施之後纔可以入定，大定則是不需要任何的準備就隨時可以入定，常定，就是行走坐臥間時刻保持著這種安定的心境，更進一步，就是胎息了。

胎息的境界，陳霆之也問過赤龍子，不過他也是語焉不詳。

《抱樸子、釋滯》上有記載一句話：“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噓吸，如在胞胎之中。”

陳霆之藉此推測，胎息有可能是一種龜息術一般的呼吸方法，以周身的毛孔來攝取氧氣與能量，也就是氣功上洗髓的功夫，和龍吟虎嘯法的龍吟洗髓雷音相仿，但是卻是一種被動式的增強方式，更傾向於讓身體逆反先天、周身無垢。

而胎息之上的坐忘，赤龍子摸索了十幾年都沒有摸索出來，只好隨緣。

按字面推斷，坐忘是一個忘卻自己的形體，拋棄自己的聰明，擺脫形體和智慧的束縛，與大道融通爲一，最終凝練元神的過程。其實也就是佛陀所說的，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

陳霆之的入定功夫呢，也只是大定，距離胎息還有兩步路要走，而距離坐忘更是差之千里。不過這種心境功夫和肉身上的功夫是不一樣的，即使換了一個身體，也不會丟，到時候重修內家拳就很快了。

回到山上了，陳霆之除了安心養氣練氣，就是在琢磨那些天罡三十六變和地煞七十二變的法術，準備用單純的國術功夫就把他們還原出來。畢竟化勁踏水不過膝就不是和地煞七十二變的履水一樣嗎？

其他的登抄、躍巖、大力之類，不也是隻要經過鍛鍊就可以輕易做到的？像是辟穀、臥雪和坐火等等，赤龍子表示只要進了陸地神仙，就是灑灑水的小事情。而土行、透石還有五行大遁，也都可以利用暗勁和罡氣強行開路。

也就是說，到了陸地神仙境界，這些天罡三十六變和地煞七十二變的大部分道術，就都是信手拈來的小手段了。

至於支離、續頭還有萌頭，這種實在是有點玄幻或者更像是騙術的道術，如果未來配合夜帝真氣，估計真的可以做到，而像是那種移山填海、撒豆成兵之類的仙家手段，更是不在話下。

只不過現在嘛，陳霆之還是覺得好好修道比較合適，至少可以洗去自己的不足，把根基打磨得完美無缺，到時候成就真人，自然比起如今的靈魂金剛更能夠適應忘川河，況且殘響世界內的時間流速極快，回到現實的速度，自然也就越發的快了。

不過唯一有點糟心的，就是當下的世界是一個虛擬世界，不清楚最後到底會往什麼方向發展，陳霆之有些心裡沒底。赤龍子雖不善卜算，但是從小就開始教他學習術算，因此陳霆之也在這十年間成了一個大相師。

不過，陳霆之即使用上卜字門的六甲奇門來測算禍福，每天來一卦，七天下來，也沒能得個準信兒。結果全都是迷迷糊糊的。至於命字門的星術，陳霆之無奈，沒有真實星象，壓根就推斷不出……。

“嗯？竟然算出東西來了？”望天，陳霆之本來不抱什麼希望的隨手掐指一算，十六進制很快就將天上的周天星斗的軌跡和地上的各類大事件對應起來，讓陳霆之瞬間瞭解了這個虛擬世界的“劇情”。

陳霆之隨即恍然大悟，暗罵自己是蠢蛋，畢竟這裡是虛擬世界，自己就相當於這方世界的病毒，一個天外異人不在天道內，不被天地轄制，卜字門是算人與世界的互動，自然只能獲得一個模糊的答案。

命字門的星術，測算的是命，是大勢。陳霆之作爲沒有天道阻擋的天外異人，就相當於棋局外的旁觀者，藉著命字門的星術就是相當於在俯瞰整個棋盤，一眼就把內外全部看得通透了，算天機自然是容易得很。

“原來，這裡並不是什麼武鬥劇場，而是靈異怪談的都市劇場嗎？這裡就只是一個RPG恐怖遊戲的虛擬世界，通篇就是講主角因爲失戀，所以去踏青然後喝酒發泄，酒醉睡著了，醒來之後就是黑夜，然後下山的路上被各種鬼怪追蹤的故事。”

“哦，路上還要拯救被鬼怪附體的女主角，然後抱得美人歸。剛失戀就立刻尋找到新歡？這個遊戲的設計者是怎麼想的？”

“沒想到，當初下山讀小學的時候，那個同桌就是主角。今年，他應該就要和他的父親因爲工作調度，搬家到劇情發生地點了。後面等到他上了大學，也就是十年左右，劇情纔會發生。還以爲會有什麼大場面，結果場景就那麼點。”

“赤龍子也就是跑了個龍套，在主角回憶過往見到的怪力亂神的時候，作爲記憶裡的老神仙出場了一面罷了，就給了一句‘心有正氣不懼鬼神’的臺詞。不過好歹也是露過面的人物，難怪我會在進入了這個世界後掉到他身邊，成爲一個小道士。”

“所謂的劇情，還早得很。不過現在最好學一點斬妖伏魔的手段，雖然劇情裡面只出現了一個怨靈，但誰知道會不會有貞子和伽椰子這類千年老鬼一般道行的妖魔，說不定就在山下的哪戶人家的墳頭就埋著一隻飛僵咧。”

陳霆之算出了始末，自然是心情舒暢，不再心有掛礙，因此入定功夫一下子就從大定進入了常定，距離胎息僅有一步之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