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縫看到一個豬豬祟祟的小蘿莉抱著一坨發(fā)酵到一半的豆腐乳邊舔邊yue,趙胤舜揉揉眉心,哭笑不得搖搖頭。
“這個小笨蛋……”
“嗚噫?”
正苦著臉砸吧嘴的小蘿莉猛然支棱起腦袋,若有所感的四處張望。
“怎么了?”
趴在一旁啃魚干的小貓咪抬起頭,疑惑看著她。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夸居居是個大聰明~”
“…………”
看著她滿臉豆腐乳,雙手叉腰,得意洋洋的樣子,素菱依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千言萬語匯聚成一聲幽幽嘆息。
“你確實是個大聰明……”
“嘿嘿,小居居聰明絕頂,適合做儲備糧~”
“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嗎?你在得意什么啦?”
“論好吃,貓貓是比不過居居的~~~kuong~kuong~”
“…………”
在門外實在聽不下去這沙雕的對話,趙胤舜強忍著抽搐的嘴角,推門而入。
“哇,舜舜,舜舜活了!”
小香豬歡呼一聲,丟掉手里的豆腐乳飛撲過來,哼哼唧唧的往趙胤舜身上爬。
摟著肉嘟嘟,軟嫩嫩的小蘿莉,白衣少年擦掉她臉上散發(fā)著古怪味道的半發(fā)酵豆腐乳,凝視著烏黑晶瑩的忽閃大眼睛,淡漠蒼茫的心境似乎又柔軟了幾分。
“蠢豬。”
“居居不蠢,居居是個大聰明~”
白嫩的小拳拳錘打胸口,小蘿莉不服的哼唧。
“練會這門功法我就承認(rèn)你聰明。”
指尖點在小蘿莉眉心,一道鎏金光粒沒入識海,懷里的小小身軀瞬間僵住,趙胤舜緩緩看向一旁安安靜靜的小白貓。
“師姐,過來。”
唰~
小白貓一躍跳到少年肩膀,呼嚕呼嚕的用腦袋磨蹭他的臉頰。
“你這次閉關(guān)了好久,是有什么收獲嗎?”
“嗯,略有精進,證道不朽了。”
淡淡的話語讓小貓咪動作一僵,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少年。
“證道……你晉升亞圣了?”
“嗯。”
這踏馬叫略有精進?!!!
胸中翻滾的臟話卡在喉嚨里,素菱依張口欲言,又怕聽到那句經(jīng)典的‘有手就行’……
19歲的亞圣,這么邪門的事只有你能干得出來!
翻江倒海的情緒在心底轉(zhuǎn)了一圈,素菱依釋然的幽幽嘆息一聲。
“雖然逆天,但一想到是你,倒也正常……”
趙胤舜笑而不語,揉了揉小貓咪的腦袋,將一道幽暗紫光打入她的神魂。
晶瑩剔透的貓瞳猛然縮成一條豎線,渾身炸毛。
看著僵住無法動彈的兩只寵物,趙胤舜露出了邪惡壞笑。
許久之后,吸飽了寵物能量的白衣少年心滿意足走出大門,來到一處旁人根本無法踏入的神秘宮殿。
推開殿門,洶涌的圣位神性如潮水傾瀉,卻被【舊日王庭】的力量禁錮在方圓數(shù)米之內(nèi)。
走進寢宮深處,虛無縹緲的神性具現(xiàn)成了肉眼可見的形態(tài),曖昧旖旎的粉紅色彌漫每一寸空間,企圖將所有接觸它的生命拖入無盡肉欲的深淵。
呼~
深吸一口氣,聞著空氣中熟悉的馥郁體香,趙胤舜眼底最后一絲冰冷融化,反而蒸騰起了一絲瘋狂欲念。
還是師尊的夠勁……吸一口賊上頭……
甩甩腦袋,把血脈僨張的欲火壓下,白衣少年走到床邊,平靜看著沉睡的絕美婦人。
“師尊,你要再不蘇醒,弟子的冠禮你就要趕不上了。”
伸出手指在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戳了兩下,趙胤舜輕笑呢喃,過了許久整個人向后一退,瞬間消失在寂靜無聲的寢宮內(nèi)。
…………………………
幽州·玄武京
一名衣衫襤褸的青年匍匐在地,滿身都是骯臟的泥漿,烏黑手指不斷抓起面前的饅頭,瘋狂往嘴里塞。
鼓起的腮幫子仿佛快要爆炸,但哪怕被噎得翻白眼,他也絲毫沒有停下吞咽咀嚼的動作。
那饑餓貪婪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不久之前他還是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
“喻宇航,夠了!”
喻家家主實在看不下去,一聲怒喝,強行打斷青年的貪婪進食。
“【邱刃郡】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快說啊!”
捧著被五指染得烏黑的白饅頭,喻宇航呆滯片刻,洶涌的淚水從眼中涌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家主大人,您可要我們報仇雪恨啊!!!”
“你放心,我肯定幫你報仇,冷靜點,說說你們那到底什么情況?”
伸手想拍拍喻宇航的肩膀,但看到他那骯臟發(fā)臭的衣服,喻家家主默默將手收了回去。
仿佛回憶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喻宇航渾身一顫,不受控制的瑟瑟發(fā)抖。
“定神安魂。”
見狀,屋內(nèi)一名老者掐出法決,憑空具現(xiàn)出一道符文打入喻宇航眉心。
顫抖的身體迅速平復(fù),青年吐出一口濁氣,眼里的恐懼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深刻入骨的仇恨怨毒。
“玄甲軍!玄甲軍那些畜生!”
“他們不僅搶了所有鄉(xiāng)紳賢良的土地,還慫恿那些泥腿子恩將仇報!”
“沒有我們這些大善人在災(zāi)年借給泥腿子糧食,那些白眼狼早餓死了,他們竟然……竟然……”
說到激動處,喻宇航呼吸急促,雙眼發(fā)紅,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從眼眶滑落。
見他如此悲憤凄慘的模樣,屋內(nèi)一眾家主面面相覷,恐懼害怕的同時,又涌起一股同仇敵愾的怒氣。
“到底怎么樣了?”
“那些泥腿子狗仗人勢,翻臉不認(rèn)人,不僅把欠我們鄉(xiāng)紳的賬全賴了,還恩將仇報羞辱我們!”
“他們沖進家里打砸搶燒,把我們拖出去毒打。”
“讓所有泥腿子都來我們腦袋踩上一腳!”
“打完了還開會辱罵,往我們臉上吐口水。”
…………
聽著喻宇航咬牙切齒的怨毒訴說,一眾家主背心發(fā)涼,從骨髓深處涌起一絲寒意。
他們可是血脈高貴的世家,是和皇帝一起統(tǒng)治這個帝國的基石,那些下賤的泥腿子居然敢抗拒天命!
“諸位,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聽完喻宇航的話,端坐主位的老者幽幽掃視屋內(nèi),目光所至,許多人默默低頭,徹底絕了投降的邪念。
土地,財富,尊嚴(yán),甚至性命……
中央朝廷是一丁點都不給他們留,竟然讓那些卑賤的兩腳畜生踩在他們頭上。
既然你無情,那就別怪我們另投明主!
狠狠一咬牙,所有人交換視線,隱隱達成了共識。
見狀,端坐主位的老者滿意點點頭,小聲對不遠處的侍者吩咐兩句,很快一名頭頂金錢鼠尾的壯漢就走了進來。
“這位是大金皇帝陛下的兒子,七皇子莽古爾泰。”
聽到老者的介紹,在場眾人眼神巨震,但很快又平靜下來,揚起諂媚的笑容。
無視他們討好的笑容,莽古爾泰大手一揮,慷慨激昂的地吼道。
“諸位,大旻無道,殘害黎民,屠戮忠良,爾等皆為英雄才俊,怎能助紂為虐呢?”
“良禽擇木而棲,我大金皇帝英明仁德,求賢若渴……”
聽著莽古爾泰充滿誘惑力的招攬,屋內(nèi)眾人眼神逐漸發(fā)亮。
“早就聽說大金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乃真龍?zhí)熳樱幻惶搨靼。 ?
“大金王道仁政,堯舜禹湯!”
“旻帝荒淫無道,寵幸奸佞,李家氣數(shù)已盡!”
“天下苦旻久矣,吾等當(dāng)替天行道,從龍入關(guān)!”
…………
兩方一拍即合,得到莽古爾泰的承諾后,在場眾人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向新主子展示忠誠。
“七皇子殿下,【山海關(guān)】守將是我們家嫡系,我這就修書一封,令他棄暗投明!”
“諸公爽快!我大金百萬強軍早已枕戈待旦,只要【山海關(guān)】一開,旬月之內(nèi)就能抵達【玄武京】!助諸公一臂之力!”
知道這些人也是被【玄甲軍】逼急了,莽古爾泰果斷許下承諾,安定軍心。
聞言,眾人長長松了口氣,臉上虛偽的假笑都多了幾分真誠。
沒辦法,雖然在心底里還是看不起這些蠻荒之地的野人,但相比之下,中央朝廷卻更加可憎!
投靠大金,他們依舊是作威作福的人上人,但中央朝廷卻是鐵了心的要絕他們的命根子!
堂堂天潢貴胄,沒了土地,沒了特權(quán),讓他們跟那些下賤的泥腿子為伍,那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等到兩邊一通商業(yè)互吹后,為首的老者輕捻胡須,目光移向角落里衣衫襤褸的落魄青年,準(zhǔn)備再激勵一下軍心,明知故問道。
“喻宇航,你爹他們呢?”
提到傷心事,喻宇航眼淚唰唰往下流。
“那些刁民喪心病狂,他們把我爹穿上鼻環(huán),像牲畜一樣在地上拖,活活拖死了!”
嘶~
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聽到如此凄慘的死法,眾人還是忍不住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哀涼。
莽古爾泰趁機籠絡(luò)民心,毫不嫌棄的摟著喻宇航,厲聲低語道。
“該死的暴民禽獸不如,遲早有一天咱們會反攻回去,幫你報仇!”
聞言,喻宇航感動得熱淚盈眶,只覺得莽古爾泰身上仿佛散發(fā)著神圣的光暈,宛如拯救世人的天降圣賢。
“嗚嗚嗚……我喻宇航這輩子一定為大金肝腦涂地,誅滅暴旻!”
“好!有志氣!讓我們同心戮力,誅滅暴旻!把那該死的趙胤舜千刀萬剮!”
就在眾人達成共識,慷慨激昂宣布要與“邪惡”死戰(zhàn)到底的時候,一道揶揄的嗓音在屋內(nèi)響起。
“話說……你爹把佃農(nóng)當(dāng)牲畜,給他們穿鼻環(huán),活活虐待到死的事情你是一個字都不提啊……”
“那些泥腿子死了就死了,他們的命能跟我爹的命一樣嗎?”
喻宇航下意識反駁道,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一個陌生的俊美少年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
“你是誰家的后輩,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此時正是“君臣”同仇敵愾之際,忽然冒出來個掃興的家伙,為首的老者拍案而起,不滿的環(huán)視一周,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一臉困惑。
不是他們帶來的人?
老者皺起眉頭,心頭忽然涌起一絲不祥預(yù)感。
而在一旁的莽古爾泰看著少年那一身雪白華服,腦海中閃過一個恐怖的名字,瞳孔瞬間放大。
不!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那家伙必須坐鎮(zhèn)大旻帝都鎮(zhèn)壓國運,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玄武京】?
然而,無論莽古爾泰怎么催眠自己,短短幾秒鐘之內(nèi),他背心的冷汗就已經(jīng)將衣衫完全浸濕。
另一邊,無視了老者的質(zhì)問,白衣少年旁若無人的悠閑踱步,走到喻宇航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腦袋,戲謔輕笑。
“肝腦涂地是吧?我成全你啊。”
伴隨著輕柔的拍擊,白衣少年忽然重重一掌甩下,一顆迷茫的腦袋瞬間像是被炮彈擊中的西瓜,腦漿、血液、骨頭碎片爆射飛濺,在地上噴出一道紅白夾雜的扇形“潑墨”。
啪嗒~
無頭尸體緩緩倒下,殷紅鮮血順著頸脖上的斷口潺潺涌出,迅速在地上積起一汪血泊。
在場眾人瞳孔狠狠一縮,不敢置信的看著白衣少年。
注視著那雪白的華服,以及俊美到不真實的容顏,眾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呆滯絕望的張大嘴巴。
“鎮(zhèn)……鎮(zhèn)……鎮(zhèn)……”
“果然人類的本質(zhì)就是復(fù)讀機,一口氣說完你要死啊?”
嫌棄的搖搖頭,白衣少年踏前一步,屋內(nèi)眾人瞬間像是受驚的兔子,齊齊后退三步,空出一大片空隙。
“我都站在這兒了,你們覺得后退有用嗎?”
兩手一攤,白衣少年失笑聳聳肩,閑庭信步走向莽古爾泰。
但就在他踏出第二步時,莽古爾泰周身炸開一圈詭異神光,隱秘的時空波動在他體表坍縮,貫穿直達遙遠彼岸的虛空通道。
嗡~
一道清冷紫芒凌空一閃,剎那間斬斷時空聯(lián)系,讓莽古爾泰扭曲透明的身體猛然一震,重新凝實。
怨毒絕望的目光投向門外,莽古爾泰看到一名淡漠絕美的女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一雙如寒月般的瞳眸旁觀一切,無悲無喜。
啪嗒~
下一秒,輕若無物的腳步聲停在面前,莽古爾泰僵硬緩慢的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張似笑非笑的俊美臉龐。
“聽說你要把我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