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卻出乎趙喜娜的意料,這次罵范克里夫是疥蛤蟆,范克里夫竟然又一次停下了腳步,他渾身輕微顫抖著,這是因為在忍受暴怒而出現的抖動。
他緩緩轉過身,用同樣充滿暴怒的語氣沉聲道:“你這只呱呱叫的臭家伙,你才是蛤蟆……”
范克里夫已經決定了,他必須要先殺了趙喜娜,否則沒等殺死米霍克他們,他就先被這個煩人的東西給活活氣死了!
他將身子轉過來,正對著趙喜娜道:“你罵我是王八我也就忍了……因為不管怎么說,我們螃蟹人和王八也都算是有殼動物……可你為什么要罵我是蛤蟆……”
“你為什么要用那種沒殼的東西來罵我?你這豈不是活活地要氣死我嗎?!”
趙喜娜松了口氣道:“我這是通過自己的觀察得來的啊,我看你長得就挺像蛤蟆的,蛤蟆不就是橫著走的嗎?”
“蛤蟆是拓麻的跳著走,跳著走的!”已經被氣瘋了的范克里夫費勁地騰空起跳了兩下,繼續道:“俺們螃蟹人,是拓麻橫著走,橫著走的!”說完,他又一來一回橫著走了一遭。
大家別怪趙喜娜,連我寫上面那段兒的時候,我自己都被逗笑了。
趙喜娜自然毫無懸念地也被逗得笑場了,因為實在是太拓麻地好笑了。
“我不管你跳著走還是橫著走,你在我眼里就是蛤蟆。”趙喜娜咧著嘴笑著說道。
這笑容真雞子讓人火大啊!
范克里夫仰天狂吼了一聲,揚起鉗子便沖趙喜娜沖了過去,趙喜娜連忙轉身,撒腿就跑,范克里夫一邊追,一邊罵,這簡直就是狂追啊!有樹擋住了路,他就一鉗子把樹夾斷,有石頭擋住了路,他就一鉗子把石頭砸得粉碎!
這架勢實在是太嚇人了,趙喜娜只感覺,是一個大瘋子在追他,要活剝他的皮,生吃他的肉,喝干他的血!
暴怒的范克里夫實在是太嚇人了,已經不是剛才被氣得發瘋的時候那么好笑了,趙喜娜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害怕得眼淚直往鼻孔里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米霍克,艾瑞克,你們快點兒醒過來,快點起來啊啊啊!”
“你們再不起來,我就要被追死啦——!!”
……
密林中,趙喜娜撕心裂肺的喊聲,傳進了陳振和他的英雄們的耳中,大家都知道趙喜娜遭遇了極度的危險,只能用危在旦夕來形容,但他們卻偏偏無能為力。
但是有三個人,一直沒有放棄掙脫這束縛的嘗試。
這三個人,便是陳振,米霍克和艾瑞克。
他們三個此刻是最內疚的三個人,因為沒有聽從趙喜娜的勸告,吃了這島上的水果,他們才變成這樣的。
是的,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島上的水果有問題。
亂吃東西導致陳振一伙兒最強的兩大站力都失去了戰斗力,而趙喜娜為了保護大家,竟然將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之中,這三個人怎么可能不內疚,不后悔?!
但光內疚,光后悔沒有用,他們必須不斷嘗試,決不能輕易放棄!
“趙喜娜,你快點兒跑,別被抓住了……”陳振低聲道:“我們馬上就來救你……”
沒錯,陳振已經能張口說話了,領民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物,眼睜睜的看著領民陷入險境,他怎么可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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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試著去抖動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不停地喊叫著,終于能開口說話了,而且手指也能稍微彎曲了!這百日夢魘,他是有可能掙脫的,但需要的是強大的目的性和意志力。
如果這股力量不夠專注,就沒法沖破束縛。
陳振必須要專注專注再專注,他已經慢慢適應了,已經明白應該怎么做了。
同樣摸索到破開束縛門道的,還有米霍克和艾瑞克兩人,其他英雄,還在努力摸索著破開束縛的方式方法。
但大家心里想著的卻都是同一件事:趙喜娜,你撐住啊……
……
密林中,趙喜娜帶著范克里夫,圍繞著陳振一伙兒所在的林間空地繞著圈子,繞了一圈又一圈。
他現在只能用危在旦夕來形容。
因為他的腿都快要跑斷了,他現在不是體力不支,而是腿痛得厲害……在這么跑下去,他就只能用爬的了,范克里夫雖然也很累,但他特么的是六條腿來回倒著跑的!
他雖然累,但是腿并不痛。
在趙喜娜印象中,他從來沒有跑過這么長的距離,簡直就是長途跋涉,跑了這么久,范克里夫仍然緊追不舍,盡管兩人的速度都已經大不如前。
他們倆就這樣一前一后,慢悠悠地一追一逃著。
趙喜娜臉上流著淚花,他的腿太疼了,心里太害怕了,他知道他就要死去了。
不過他并不后悔,為同伴們拖延了這么長時間,他死也值得了!
他一邊跑,一邊張著嘴巴大聲哭泣著,哭得范克里夫心里這個爽快!他喘著粗氣,用鉗子指著趙喜娜道:“我……我讓你罵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繼續追逃了一陣子,趙喜娜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的腿很疼,腦子很亂,瀕死讓他想得很多,他想起了他的夢想,他的抱負,他沒有走完的未來。
他還記得,加入陳振麾下之前,他爺爺老迪恩跟他說過的話:“焦恩.西納,你是我西納家族的未來和希望,爺爺把家族興盛的未來,押在你的身上了。”
“我不會看錯人,陳振一定會沖上九天的,你要全心全意追隨他,盡心盡力輔佐他,必要的時候,就算為他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你明白嗎?”
趙喜娜臉色蒼白,一邊跑一邊喃喃道:“我明白,爺爺……”
“如果我為領主大人而死……西納家族也將會在高階世界發揚光大的……因為我的領主大人,如此重情重義,他一定不會忘記我為他所做的一切……”
鬼使神差間,趙喜娜竟然跑回了他的同伴們身邊,他的領主大人身邊。
他的雙腿再也無法邁動一步,他只能任由身子摔倒在柔軟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