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生擒天字
玄痕天劍,不弱雙英。
數十日來,鄧齊天一連擊退三位血海魔宗的金丹,打得一眾妖王要聯手退敵,生生造就了天劍之名。
當著五域各宗各姓,已然有了偌大的名聲,劍靈閣在這萬妖叢林的風頭甚至蓋過了白玉京。
妖族統帥迦云真更是放出話來,可惜當年化劍大比,天劍未曾上場,不然怕是默劍也難以討好,人族英才何其之多,以后便要稱雙英一劍了。
不弱雙英?眾多宗門世家看向劍靈閣的目光很是復雜。
不得不說,如今天下修士點評道子,雙英獨一檔,然后才是謫星超妙峰三等,甚至在雙英晉升金丹后,還沒有新的道子評入超等。
對于各家來說,強橫道子的致命吸引力甚至不比七階以上的靈寶來得弱,畢竟有了一位這樣的道子,代表著最少三千年的宗門強盛。若是有幸成就元神,宗門更是可以一躍成為天宗,不是自家作死,基本便不會有隕落的風險。
這劍宗的天劍,心凝歸真劍意,劍出驚天動地,行`事尤為殺伐果斷,倒也用手中劍表明其沖擊元神的底蘊。
這西極之地的氣運倒真是濃厚,雙英一劍俱在此處,便是中原之地號稱人杰地靈,也沒聽出有如此道子。
……
“不弱雙英?呵呵,今晚之后,怕是沒有雙英一說了。”
鄧齊天微微一笑,看著無聲嘶嚎的沈采顏,不斷在氣運光劍下破開森森傷口,眼中不禁流露出隱隱的快意。
可惜劍斬殺玉詭之事不能公之于眾,卻是有些錦衣夜行了,還好以后還可以用同樣的手段斬了默劍,卻是值得的。
鄧齊天想到暢意之處,不禁一聲長嘯,身后的數柄靈劍更是錚錚作響,以應天劍之意。
不知過了多久,那劍下的虛影已是遍體鱗傷,頭顱甚至有些虛幻起來。
若是普通修士,哪怕身為金丹也決計感受不到氣運的盛衰,但他得道劍承認,涉及自身的氣運變化卻能讓他的靈臺微微觸動。
閉目靜心,鄧齊天神游太虛,只感到好似有二色寶光,先天光和后土色盤結,如山巒般綿延起伏,映得靈臺中妙華生花,幻麗無匹。
隱隱的劍鳴從妙華光花中傳出,帶著盡為我有的渴望。
鄧齊天滿腔劍意亟待斬出,負手行到虛影身前,淡然說道:“我來橫壓一世,只可惜你擋了我的道,就讓這一劍破開前路。”
靜室中天光乍現,夾著轟鳴雷聲。
嗤!
劍意驟然化入人間,仿佛云濤浩瀚,天意難測。
眨眼功夫,天光溟蒙匯聚,劍光斂處,一柄仿佛被代天行伐的神劍,現身在了靜室之中。
鄧齊天眼中精光大放,一把握住了神劍,“我本在宗內虔修,奈何你肆意殺戮我宗道子和掌印金丹,卻是讓我不得不出劍,能死在這天運斬魔秘靈之下,你倒是第一個。”
一劍斬下,那虛影狂吼一聲,終于是發出了嘶啞聲音:“痛煞我也。”
隨即化為了一個無頭的青鬼身軀,倒入虛空又緩緩消失。
鄧齊天將衣袍一振,冷冷笑道:“名為玉詭,其實也不過就是一丑陋鬼物。”
……
幽冥鬼界,一眾鬼王鬼母負手而立,密密麻麻的鬼軍遍布幽冥鬼霧。
鬼陣的正中,一座青鬼雕像正孤零零懸立在那里。
“哼,這阿鼻典秘孽鬼大陣,也有些時日沒有拾掇了,伱們幾個不要給我出了狀況,讓我在妹子面前丟臉。”
無憂鬼母身一身的大紅嫁衣,映著身后的大紅花轎,顯得格外`陰森可怖,冰冷的言語在這幽冥上空回蕩。
“在這幽冥鬼界若還翻了車,我頭給蠆宴妹子踢著玩兒。”
“必不誤事!”
“大家實力都有長進,還拿不下一個金丹?!忒小看人了。”
一眾鬼王都是應和著,碧磷鬼火頓時暴漲如潮,大股冥煙驟然自鬼軍中騰起,陣中的死寂之性已凝為灰白之色,仿佛勾連著無垠的深淵幽冥。
“你這幾個哥哥姐姐結的這鬼陣好生恐怖,便是如今的殺烈戰陣都要遠遠不如,怪不得區區六個鬼王一個鬼母,便能在幽冥中在占下一處鬼界。”
姬催玉眼界已是不俗,見了阿鼻典秘孽鬼大陣的威勢也不由得點頭,道聲厲害。
鬼氣喧天,浩浩蕩蕩,其中的精微奧妙,簡直不像金丹層次的手段。
“這鬼陣很強,這些布陣鬼物遠不如殺烈戰鬼,卻能遮天彌地自成一界,倒是讓奴家都開了眼界呢,萬鬼旌旗后面如何祭煉也是多了一些感悟。”
沈采顏臉上盈盈笑著,螓首頻點,已是大有收獲。
“嗯,你`娘家人如此厲害,以后萬萬不敢欺負你了。”姬催玉隨口調笑了一句。
“這個……倒是無妨,奴家不會……告狀。”一抹紅霞霎時飛到了玉顏之上,沈采顏頓時有些支支吾吾,到了告狀兩字已是微如落針。
一陣驚天裂帛的聲音傳入兩人的耳中,源頭正是那青鬼雕像所在。
“請君入甕,倒是真給攝來了,走,可不能光讓你那幾個哥哥姐姐出力,我們也去搭把手。
有請蠆宴鬼母起鳳駕,滅仇敵,讓那小子知道,踏入幽冥便無法回頭。”
清如冰玉的聲音輕輕響起,落入沈采顏耳中,惹得她回了自家老爺一個白眼。
不過憨憨老爺既然有興致,貌美佳人少不得要配合一下。
“愛卿說得有理,起駕吧。”沈采顏一語雙關地說道,臉上卻是紅撲撲的。
剎那間,青白天蛇已是化為三十丈大小,似一條玉龍蜿蜒騰空,在幽冥中生出一抹亮眼的生氣。
……
透過鬼陣霧氣,卻見到一條劍河被灰白的死寂之性纏住,仿佛凡人的鐵劍被銹蝕似的,清冽激揚的劍光好似陷入了泥沼,變得沉重和遲滯。
“不知死活,居然敢用氣運神通暗算蠆宴,今日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憂鬼母的聲音從紅色蓋頭下傳來,盡是森森殺意。
“混賬,我天劍斬得了蠆宴鬼母,自然也斬得了你們這幫鬼物。”隨著一聲怒喝,劍河外圍的眾多虹光如玉碎冰裂,崩射開來,劍氣赫然暴漲,將那幽冥死寂之性也撐了開來。
幾個鬼王森然冷笑,鬼氣勾連在一處,無窮無量的鬼軍爆散消亡,霎時間乾坤倒轉,無盡的孽力盡數沒于冥霧之中,冥霧立刻變得重如山岳,
嗤!
劍河蕩開冥霧竟然如同切金削鐵,推山破岳似的,越發困難了。
被圍困之人正是玄痕劍宗的鄧齊天,只見他英姿煥發的臉上已是多了凝重之色。
“天堂有路你不走,幽冥無門你闖進來,天劍?升了天再使劍吧。”對于這種不懷好意的人,沈采顏自然也是恨之入骨,語帶嘲諷輕輕說道。
囂淵鬼王則是放肆大笑起來,“氣運神通?今日就要你滅了你的氣,消了你的運。”
“就憑你們,今日既然你們這些鬼物逼我出手,少不得要大開殺戒了。”鄧齊天一振衣袖,氣勢如仙神一般。
如果說一開始鄧齊天還有些忌憚自己被莫名攝來此處,眼下已是真心動了殺念,不過幾個鬼王鬼母而已。
鄧齊天一臉冷色,恨聲說道:“天意要我今日劍斬群鬼,蠆宴鬼母是第一個,你們也跑不掉。”
他自從入道以來,順風順水,先是宗門遮護,又順利結成金丹,秘傳神通更能斬人于無形,不管天宗金丹還是妖王圍攻,都是勝得干凈利落,何曾到過這種窘迫之境,此時已是心生無明之火。
靈光閃過,周身上下已是寶光陣陣,數件護身法寶飛起,上有慶云護住,下有玉蓮落足。
“你們這鬼陣重在鬼氣勾連,將幽冥死寂和群鬼孽力激發,卻如何能破開我的法寶?”鄧齊天口中嘲諷道,“我的劍就是天,天光之下便是不敗。”
錚!劍意脫出額間,微鳴一聲,卻是消失不見了。
瞬間,鄧齊天臉色一變。
“白`癡,幽冥之中哪來的天光!你以為我們為何要將你攝來幽冥?”無憂鬼母嗤笑的聲音悠悠傳來。
一眾鬼王也是哈哈大笑。
“以為沒有天光,我就斬不了你們這些丑陋的鬼物?我身上的法寶皆是元神仙尊所賜,護身誅敵無一不有,我為劍修,不屑用而已,并不是不能用。你等連我法寶都破不開,僵持下去等我找出這鬼陣的破綻,一定將你等斬絕。”鄧齊眼中凝住冷意,淡然說道。
丹氣一催,一座玉`峰霞氣環繞,綴著萬千光花瓔珞砸向前方。
光尺撐天盡是沛然氣象,帶著千條瑞彩轟然橫掃開來。
“是嘛,你既然這么自信,那我倒要破來看看。”一襲宮裝的沈采顏倏地踏出冥霧,少年道人緊緊跟在其后。
“蠆宴鬼母,你居然沒死?!”眼前難以置信的一幕,讓鄧齊天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明明斬滅了對面的氣運,為何卻如沒事一般?
自家吞噬了玉詭的氣運,明明氣運已經大漲,不可能有假,難道這鬼母是假的?!來動搖自家心神?
“不管是你真蠆宴還是假玉詭,再殺了就是,我也想知道,玄痕天劍不弱雙英,既然不弱,那會強多少?!”
鄧齊天心念電轉,已是平復了心境,不管對面如何,還是要從劍上來爭。
沈采顏掩著小嘴輕輕一笑,“既然已經以多打少,我也不想要面皮了,大好局面,誰還會跟你比試強弱?!”
天蛇眼中射`出龍章鳳篆,已是鄧齊天周身寶光定住。
彌天大手化為兩只,如抓實物一般將寶光扯住,向著兩邊用力一撕。
金光、銀霞、慶云、玉蓮本是在鄧齊天身周流轉不休,眼下卻是當空散將開來,如那星火密雨,四下飚射。
鄧齊天還待掙扎,一襲紅衣的無憂鬼母已是如煙似霧一般,幻出在他身后,對著他的脖子吐了一口冰冷的鬼息:
“妙人兒,且慢,我們親近些才好。”
鄧齊天眼中幻出迷蒙之色,不再有所動作,呆呆地立在那里。
“多謝姐姐。”沈采顏拉著無憂鬼母的手微微一笑。
“總算這次沒丟人,蠆宴你準備怎么炮制他?”無憂鬼母眼神寵溺,笑笑說道。
“我想問幾句話,看那玄痕劍宗為何執意找我麻煩。”
“這好辦,且看姐姐的手段。”
無憂鬼母輕輕環住鄧齊天的腰身,美`目如水如波,妙音如泣如訴,盡顯纏`綿悱惻之意。
在他耳邊掩唇一笑:“妙人兒,你為何要找蠆宴的麻煩,給人家說說好嘛,人家想聽嘛……”
鄧齊天溫柔地笑了起來,看向無憂鬼母的眼中盡是癡迷,旋即開始娓娓道來。
良久,姬催玉和沈采顏終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紅塵盡染,天下歸常,玄痕必興?原來如此!
“多謝哥哥姐姐幫忙,我才明白為何有人要害我。”沈采顏瞥了一眼自家老爺,眼中也是無奈,真是無妄之災。
“可惜了,若是有個氣運深厚的人在此,倒是可以通過青鬼將鄧齊天的人道氣運轉移過去,另外留著鄧齊天的性命,以青鬼不斷注入幽冥氣運,必能污染那道劍。”無憂鬼母點點頭,神情中卻是有些惋惜。
猿兕鬼王接口說道:“眼下青鬼鎮住此地氣運,但也只有三個時辰,過了時間劍宗必然察覺氣運變動,急切之間哪里能找到氣運深厚的人?只能把鄧齊天打殺了,確實有些浪費。”
氣運深厚之人?
沈采顏微微一笑,“倒是有些巧了,這種天眷,恰好我那城中就有一位呢,而且此人和各位哥哥姐姐一定談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