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無數道紫光如絲般被剝離了那光繭,飛向天際,轉瞬即逝。
“好家伙,竟然遇到了天妖!”姜維兩手加力,可他的手掌卻有些合不到一起去了,一股看不到的力量開始與他對抗。
“你!快住手,你把李揚怎么了?”老于終于從驚愕中覺醒,飛起一腳踢向了姜維,以他的認知來判斷,這一腳應該正中姜維的軟肋,不至于把他踢死,但絕對會讓他這妖法無法繼續施展。即使真是妖怪,他也要試一試,畢竟那光繭里困著的,是救了他一命的李揚,自己唯一的一個知心朋友。
‘砰’的一聲又響起,老于捂著腳坐在了地上,酸漲,劇痛,他幾乎無法思考,只能不斷調整著呼吸,希望能減輕疼痛。但麻木過后,他連摸一下自己的腳都不敢了,用力過猛的他,像是踢在了一塊石頭上,他敢肯定,那腳受傷了,傷得不輕,至于走路,可能是行不通了。但即使坐在地上,他也沒停止自己的抗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雷龍幫的,你這樣對我的朋友,我讓你求生不得!”。
老于被自己的話提醒了,他終于開始打電話,并同時揮了揮手。做為黑道人物,他的手下們都隨時帶著保命的家伙。
‘砰砰’的槍聲響起,幾顆子彈旋轉著飛向了已經見汗的姜維。但他不躲不閃,仍然努力壓著自己的手,仿佛只要那兩掌并在一起,這世界上就沒有東西能傷得到他。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即使姜維沒有完成陣法,子彈打在他身邊看不到的護罩后,也都彈飛了出去。這時老于才開始明白,自己的腳斷得并不冤枉,他自知自己沒有比槍彈更大的威力。于是,驚恐中,他只能咽下口水,擦了把冷汗。
“哈!”姜維怒吼著,從嘴里噴出了一口血,正好噴在了自己的手上。終于他的手合在了一起,而這時,光繭也開始變亮,亮到炫目,炫到讓人無法直視。
光繭成形,光芒散去,一個恐龍彈一樣的發光橢圓形石頭豎在了原地。姜維搖了搖頭,一臉的倦意,轉身走到了老于的身邊,手指一彈,一道金光射入了他的腳心。
“?。?!”老于怪叫一聲,只覺得像是踩到了釘子。他一下跳起,抱著一只斷腳跳了半天,之后越跳越慢,最后,竟然將腳放在了地上,走了兩步,笑了。
“你是雷龍幫人,竟然不知道我?天山封印師姜維你可聽過?”姜維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黑亮的長發,看上去三十來歲的一個大好青年,他的臉,他的氣質讓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與邪惡聯系在一起。
“姜維?姜……?你是姜維?”老于的雙眼放光,像是看到了金子。
“不然呢?異能人全被張少哥帶走的現在,還有誰會使這種看起來像特技的術?”姜維微笑點頭。
“可是,那是我朋友?!崩嫌谥钢?,試圖解釋,即使對方是幫里公告過的大善人之一,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被變成石頭。
“他?他不能算是個人,昨天這里死人了,我接到了通知。而現場的痕跡來看,只有異能者才能做到如此。而為惡的異能者,之前叫野手,現在,我稱他們為妖?!苯S解釋著,并不打算與老于爭論。
“不,他不是惡人,昨天死的那人是黑胡子,想滅掉我們雷龍幫的黑胡子?!崩嫌诰o搖著頭,他怪著姜維弄錯了事情的真相。
姜維也微皺起眉來,“當真?”。
“我怎么敢對你說謊,我是這里的負責人張大炮!”老于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可是,我分明感覺到了妖氣在空氣中,難道??”姜維想了想,最后還是搖頭否定,“不行,他力量太強,如果是妖,我放了他今天就抓不住他了。我已經累了?!薄?
老于氣得直跺腳,“這怎么可能?他還救了我的命,難道有些本領就是妖?你這也太荒唐了吧?”。
‘咔’的一聲脆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老于和姜維。他們幾乎同時顫抖了一下,雖然原因不同。
‘咔咔’又是幾聲響,姜維已經開始結手印了。而老于這次得了機會,在姜維發功之前一把拉住了他,“不行!絕對不行!”。
“放開我,他出來后我就抓不住他了!”姜維執拗著,恨自己剛剛不該大意散去了護身的封印陣。
石蛋‘啪’地大響了一聲,之后,龜裂了,如鱗片般片片脫落后,石蛋中的李揚走了出來。他拍著身上的灰,表情異常鎮定,好像是自己剛剛沒有被裝在那個大石頭中,又像是習慣了各種奇怪的事,一種超出世間的冷靜,寫滿了他的身體。
“大亂將至,除妖衛道,就靠你們了!”李揚的聲音有些不一樣,像是另一個人。他說話的對像,正是剛剛把自己封印起來的姜維。
“你?你是?”姜維有些不解,他覺得那聲音有些熟,卻一時間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伏魔劍靈!”李揚面無表情地回答著,他似乎想試著笑一下,但顯然那身體并不是他的,或者說,現在控制著李揚身體的,不是本人。
在眾人思考之時,李揚的瞳孔突然變細,再次反彈,恢復了自常人的眼神。他摸了摸頭,看了看面前的景象,突然笑了,“我終于知道我為什么能讓時間停止了,原來那天看到的流星是把神劍!”。
“你鬼上身了?”老于傻兮兮地問著,圍著李揚打著圍。
“沒,你才鬼上身了,它都跟我說了,我已經繼承了很強大的力量,而且,我要做救世界的英雄呢!”李揚挺直了腰板兒,擺足了氣勢。
老于笑了,這幾天來,他第一次見李揚這樣興高彩烈??磥?,他已經擺脫了自己的陰影。
“你們好自為知,我已經感應到那妖氣了,我去也!”姜維只說了一句,便如鬼影一般消失了。
“暈了暈了,我他媽是不是在做夢?”老于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本想掐一把,后來沒舍得,那張臉一直被他引以為傲,他全身最滿意的部位。
一天的荒唐事都過去了,李揚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新房子,不用再看那老女人的臉色,真是件好事。如果房東知道他這樣稱呼她,一定會鼻子都氣歪了吧?李揚想著,脫衣進入了浴室,泡在能將整個身子都沒入的大浴池中,他抬頭望起了天華板。漸漸地,他想直起了趙星雪,想到了她在浴室中衣衫半遮的胴體。伸出手來拍了自己一巴掌,“你他媽不也是好色之徒?還總說別人,算了吧,就當又相了一次親,哪個女人不一樣,沒錢難道靠J巴吃飯?呵呵,還是你自己想不開呀!”。
經歷了一些特殊的事,李揚突然想開了,搖了遙頭在浴池里睡了起來,低于體溫的水為他去掉了身上的煩熱,讓他感到份外舒服。
睡夢中,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手機在響,那部新手機。他不想去接,現在能找他的人,也就只有老于吧?但翻了個身,他醒了過來。發現自己仍然在浴室,他很不情愿地走了出去。邊擦著身子邊走向了臥室。
“喂,又找老子做什么?”李揚想也不想,直接拿起話就問起來。
“我……”電話中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一個對李揚來說如電擊般的女人的聲音。是趙星雪。李揚最不想見到,但又最常想起的人。
雙方沉默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最終,還是李揚先開了口,“沒什么,一切都過去了,就當不認識我好了?!?。
“不!”小雪的反應很快,很強烈,“我想你,揚,見見我,不要不理我。哪怕只是當成普通朋友,忘了我們之間的不愉快好嗎?至少讓我們保持之前一樣在網上的關系。”。
“你認為還有這個可能嗎?”李揚拒絕著,可卻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他比趙星雪更希望見到對方。
“好吧,那,我不再打擾你了。”
電話掛斷了,李揚的心里感到了一陣空虛?!颐髅鞑幌胨?,不是嗎?我愛她嗎?不,剛剛我還罵了她,剛剛我還拒絕了她,我不愛她,甚至,不喜歡,不想見她。是的,不想!’最后,李揚發現,自己越是否定,就越難以忘記。
“喂,出來見面吧,我想我們有必要把一些事說清?!崩顡P終于還是約了她,那個下賤的女人,騙自己錢給別人跑路的女人。
兩人見面了,很自然。但見面后,又很不自然。李揚自終一句話也沒說,從咖啡廳里開始,一直到拉著她的手到了客房。
近距離嗅著趙星雪的頭發,看著那張可愛天真的臉,李揚的怒意又上沖至頭頂。
“你知道嗎?我嫉妒得快瘋了,我不在乎你曾經是誰的女人,但從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不用怕黑社會,我刀槍不入,一輩子保護你。不用愁錢,我是世界第一財團里的一個經理,你想要的,我都買得起。我要你。”頭發的香味兒,臉上的粉底味兒,女人的體香,幾種味道參雜在一起,一下就將李揚的底線撕開,撕得像火山的開口,一切情欲都噴發出來,勢不可擋。
纏綿,酣戰,疲憊地入睡,充滿著愛的味道。一夜里李揚迷失了自我,他但愿自己就這樣死去,永遠不要醒來。
但第二天,手機這個現代通信工具卻再一次把他從夢的世界中取出。
“喂!什么事呀?這么早?”這次,李揚看清了來電,是老于的。他打著哈欠問著情況。
“不好了,媽的黑胡子的老大趙虎帶了人來到我們的地盤了。我剛剛接到本溪的通知,那里的地盤已經全被毀了。他們有備而來,你快收拾一下,跟我起程去K市,看來這次必須逃了?!崩嫌诮辜钡睾爸?。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人搶去了,“喂,李揚,來雷龍大廈,妖魔軍團來了,我們需要你。”,是姜維,他說完就掛斷了。
“別去,好嗎?我怕你出事,不要再丟下我,你剛剛說過的。”趙星雪軟滑香嫩的身子這時卻像蛇一樣纏了過來,將李揚緊緊地裹住了。
李揚想了想,起身開始穿衣,“我保證不會出事,就這一次,妖魔滅掉,我就回來!”。
“你別去,別去?!壁w星雪突然哭了,拉著李揚的胳膊撒嬌地搖著。
“乖,我一定得去,你在家里等我,如果我不去,這里將被毀,我們也沒有好日子過不是嗎?”李揚還給她講著道理,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發麻。
他沒理會,看向了趙星雪的眼睛,那種無辜的眼神再次讓李揚的身子如遇雷劈。他低下頭,兩眼中失去了神彩。
“我說過了,讓你別去的?!壁w星雪的眼淚說停就停,接著,閉眼吻上了李揚。
李揚也變得像一具行尸,機械地配合著她,開始了又一輪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