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話,讓我大驚失色。
找“他”算賬?他是誰……
沅陵老人?
香蕉你個芭拉……
有沒有搞錯啊,你這是找死!找死明白嗎?
可惜,老道完全不理會我的話,拉著我一步步邁出,沒用太久,他便回到了沅陵。而且,是直接一腳邁進了院子里。
我們一來一回,并沒有用去太長時間。沅陵老人他們還在喝酒,而楊宗胥則愁眉苦臉地看著地上,估計是在想怎么把那些粘在地上的液體弄干凈。
我和老道的歸來,讓楊宗胥有些吃驚,他也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回來了。當下驚咦一聲,正要上前,而老道的動作,卻讓他面色一驚,停住了步子。
一道空符,眨眼間幻化成形。老道一掌拍出,空符化作火龍,在漆黑的夜空拉出一條長線。這火似紅似黑,有種詭異的絢麗感。
當這道火龍符撲向沅陵老人時,老道再次畫符,同時口中大喝:辱我五行,必罰!
高人你這是……楊宗胥身子一晃就要撲上來。
“啪!”
都給老子滾開!沅陵老人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聲,隨后兩手用力,抬起桌子就扔了出去。嘩啦一陣響,上面的碗碟酒菜都落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響,足有十幾厘米厚的實木圓桌與火龍符在半空碰撞,兩者相持幾秒,便一個黯淡,一個咔嚓幾聲裂成幾段。
沅陵老人后退一步,一腳踢在身前的椅子上。十幾二十斤重的木椅帶著破空的呼嘯聲,直向老道砸去。
紅苗老族長和兩位巫蠱老人不聲不響的后退,站的老遠似在看熱鬧。而扎古衣則返身兩手抓著那把搖椅,高舉在頭頂,兩腿一用力,眨眼間便跑開十幾米遠。也幸好這院子大,否則我怕他一著急舉著搖椅就翻墻了。
爹……楊宗胥在一旁喊著。
沅陵老人沒有理會,在椅子被踢出后,他身子微微壓低,兩腿在地上猛蹬一下,身子如離弦之箭疾沖。
此時,老道的第二道空符也已成型。他兩手將空符合按在掌心,兩手互劃,幾滴血流出染在手心的符咒上。同時他高喝一聲:天地五行,道融己身。靈符神兵現!
青紅色的光芒從手心竄出,老道直接一掌拍碎已到眼前的木椅,而此時,沅陵老人也跟著到來。他的速度快的無法想象,簡直就像屁股后面綁了火箭一樣。
沒有司刀,沒有靈符,沅陵老人很直接的以直拳相擊。老道一掌拍碎木椅后,右手在半空變換個方向,劃過一道弧線向老人肩頭拍去。同時,他的左手反掌平推,按向老人的胸口。
沅陵老人并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身子再壓,躲過拍肩一掌后,兩手同時用力在老道推來的左手臂上反推一下,并借勢后退。
老道不是第一天揍人,哪容得他退。當下一腳返身踢,那腿如毒龍出洞,迅猛無比。沅陵老人已經退的夠快了,卻依然被踢中了。他只來得及兩手合掌護在身前,然后便砰的一聲飛出去。
老道一腳踹出立刻踏地而行,一副得勢不饒人的模樣。我在旁邊看的心驚肉跳,再看看楊宗胥,他和我表情差不多。蛙妹蹦蹦跳跳跑到我旁邊,呱呱叫兩聲后就要往院子里去。我連忙彎腰把它抱在懷里,這家伙沒點腦子,不是二百五就是二百五十二。
被那倆老頭隨便踢一腳,萬一爆了怎么辦。這里又不是游戲,爆了也沒裝備拿的,多吃虧。
面對老道的追擊,沅陵老人身子向前傾,兩腿撐地。他手摸向懷中的口袋,可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來。
這一個猶豫,老道已經追到跟前,而且毫不留情的打出一拳。
沅陵老人眼疾手快,身子側開,兩手抱住老道的拳頭用力一甩。他力氣大得驚人,幾百斤重的木桌都能掀出去老遠,老道不過一百多斤重,自然被他扯動的變了一個方向。
然而,老道低喝一聲,身形立刻穩住,空閑的左手如鞭子一般甩出。沅陵老人與他距離太近,哪來得及躲開。
“砰!”
“砰!”
連續兩聲響。
第一聲是老人被手臂抽中左肋的聲音,而第二聲,則是老道被老人一腳踹飛的聲音。
之前說過,沅陵老人的力氣大得驚人。他這一腳,都能和七十碼的泥頭車相提并論了。老道在砰的一聲響后,悶哼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騰飛。
不過,他那一記甩手,也讓沅陵老人覺得不適,半個身子歪斜著,所以才沒有立刻追擊。
老道在半空還飛著呢,卻雙手同時在空中畫起了空符。
然而,他空符還沒畫出一半,沅陵老人卻突然暴喝一聲:停!你有完沒完,再打我就……
老道根本沒理他,手中空符成型,立刻雙掌同時拍出。一道青紅火光,突然像煙花一樣炸開,嗖嗖的沖上前方。
我眼里全都是那種光,頓時嚇的頭發都豎起來了,抱著蛙妹就跑。
剛跑開沒幾米遠,就聽身旁噼里啪啦一陣響,緊接著,就聽見沅陵老人憤怒地喝罵:他娘的!真當老子好欺負了!我……
多謝前輩助我疏解怨氣。老道的聲音也緊跟著傳來。
沅陵老人喝罵聲戛然而止,就像被捏住喉嚨的鴨子,一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愣了一下,然后轉頭看過去,卻見老道站在地上,沖這邊拱手呢。而沅陵老人,衣服有些破爛,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極為狼狽。
雖然他背對著我,無法看清其表情,但可以想象,肯定是和我一樣呆愣的模樣。
前輩神勇,我只是靠道法微占上風,實際輸了很多。雖對前輩有所冒犯,但我五行脈不可辱!老道士一臉鄭重地說。
呃……沅陵老人發出不明意味的聲音,然后便有些氣急敗壞的小聲嘀咕:他娘的,都是陰險的東西!
這時,扎古衣扛著那把搖椅跑回來,將更老的老前輩放在原來的位置。這么大的動靜,又被人扛著來回跑,可這位老人卻連個姿勢都沒換過。如果不是那輕微的鼾聲還在,我都以為他被嚇掛了。
實際上,我是真的差點被嚇死了。
老道咄咄相逼,看得出,沅陵老人都要打出真火了??衫系绤s在這個時候停手,半捧半謝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可想而知,沅陵老人一定心里憋著火。
你要謝我是吧。沅陵老人看著老道。
多謝前輩。老道回道。
那好……沅陵老人忽然回過頭,對楊宗胥咬牙切齒:去!把老子的酒都拿來,今天老子灌死他!
呃……這回,輪到楊宗胥愣了。
愣個屁,趕緊去!沅陵老人眼睛一瞪。
還有你!沅陵老人忽然看向扎古衣。
這位黑將蠻的大頭領,臉上露出意外和疑惑之色,仿佛不知道老人為何喊他。
你不是很能跑,很能扛嗎!去!給老子扛個桌子回來!沅陵老人吹胡子瞪眼,開始發號施令。
扎古衣愣了一下后,立刻嘆口氣,然后一聲不響的轉身向外走??吹贸?,他比誰都無奈。
還有你們幾個!沅陵老人又看向紅苗老族長和兩位巫蠱老人。這仨老頭跑的最遠,此刻也比誰都不解,怎么還有他們的事?
看!就知道看!下次再看我就把你們的蟲子都炸了當下酒菜!沅陵老人哼哼地說:去!給老子弄點酒菜!愣個屁,趕緊去!
三個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都嘆著氣,搖著頭,一臉無奈的出門了。
我在一旁看的直發愣,這老頭,可比老道牛B多了。
還有你!沅陵老人又把矛頭指向我。
???我?我嚇的一跳,立刻把雙手舉起來:我是冤枉的!真不是我干的……
唔,算了,跟你個小毛頭說什么。去找念喜給我拿身衣服來,奶奶的個熊,出沒,生人勿近,水樓臺得月亮……老人開始嘀咕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來,我看他是快氣瘋了。
這種時候,自然有多遠跑多遠。我抱著蛙妹,二話不說,扭頭就向楊宗胥那邊跑,一邊跑一邊喊:哥!哥!等等我……
剛跑開沒多遠,便聽見沅陵老人在那邊又喊:還有那個誰……就是你……今天不喝死你我就跟你姓楊!
我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嚇出來。
蛙妹在我懷里呱呱叫兩聲,瞪著大大的黑眼珠子看我,很是不解的樣子。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我裝模作樣的嚇唬它。
蛙妹眼珠子立刻不動了,然后立刻垂下去不再看我。我不禁驚奇,這家伙,難道還喝過旺仔?
找到楊宗胥后,我與他一起拿了新的衣服,又提了許多酒。這里有專門的酒窖,里面酒氣沖天,香味彌漫。人一進去,就像要醉了一樣。
看著足有幾百個平方的地下酒窖,我不禁咂舌:這得喝多少年才能喝完。
楊宗胥無奈地說:爹當初幫了一個官員的大忙,人家要謝謝他,他就讓人家建這么個酒窖。算起來,有好些個年頭了,可這酒卻越存越多,從沒喝完過。你別看爹今天好像很生氣,實際上他很開心。不然的話,他可不會要喝酒,早就提著刀把你們攆出去了。
楊宗胥的話,讓我松了一口氣,只要那位老人不是真生氣就行。
我們倆拿著衣服提著酒出門,正好看見沅陵老人沖扎古衣舞刀:你他娘扛個這么丑的桌子回來干什么!給老子站住!讓我捅你幾刀!
看著扎古衣被老人追著,扛著黑色大木桌狂奔出門的樣子,我小聲地問:你確定,他真沒生氣?
楊宗胥呃了一聲,然后無奈地說: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