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末裴與建蘭同齡,因其父曾經(jīng)中毒,解毒后留下病根,不易操勞,他小小年紀(jì)就幫著處理山莊事物,于去年接手山莊正式成為莊主。柳末裴年少,江湖中人多有不服,這使九柳山莊成為了一個靶子,無論是在正派還是在邪派,都有人上門要與柳末裴較量一番。這次也被魔教盯上了。
柳末裴長了一張娃娃臉,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很招女孩子的喜歡。但是如果因為他的外表就小瞧他,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內(nèi)力渾厚、劍術(shù)精絕,在江湖的青年一輩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現(xiàn)在這個人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他一只手漏在被子外面,也是如此蒼白。
建蘭走過去,號脈、扒眼皮,完了之后他抬頭看向修然,修然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
建蘭說:“小雨姑娘,我們要為柳莊主施針治療,還請小雨姑娘回避。”
曲喬雨不想出去,她抓著自己的衣服袖子,問道:“能不走么?我不打擾你,我就在一邊看著。”
建蘭拒絕:“不可,施針需寬衣解帶,赤著后背,為了姑娘的清譽,還是回避吧。”
“那她呢?”曲喬雨不甘心的指著修然問道。
“醫(yī)者仁心,這些身外之物不必在意。”修然一臉高尚。
曲喬雨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睛里溜溜轉(zhuǎn),跑了出去。門從里面被關(guān)上了,她使勁跺了一下腳,鋒利的指甲撕破了衣角,眼睛里滿滿的不甘心。她別過頭,雙手抱膝,坐在門前的臺階上。不一會兒,她起身趴在門上,豎起耳朵,想聽清屋里面的聲音。
一個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曲喬雨背后,他將手搭在曲喬雨肩膀上。
曲喬雨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就要叫出來,突然她耳邊響起修然的呵斥聲。她用手捂住嘴遏制住嗓子眼里的尖叫。那人在曲喬雨耳邊輕笑了一聲,蠱惑道:“小姐,恨么。他身邊明明是你的位置,卻把你排除在外,只要你相信我,聽我的話,我就為你報仇。”
“你在說什么!”曲喬雨睜大眼睛使勁掙脫,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后面空無一人。
曲喬雨感到一絲絲涼風(fēng)吹過,打了一個冷顫。
“睡著了?”建蘭在柳末裴頭上面坐下,自言自語:“不對,一定是傷到了腦子,結(jié)香,準(zhǔn)備銀針。”
“是。”修然應(yīng)道,有一整開包裹的聲音,然后是驚慌的聲音:“不好了師兄,普通銀針不小心丟在路上了,只剩下幾個骨針。”
“骨針比普通銀針粗五倍,長約一尺,扎進腦袋,勉強能用,準(zhǔn)備吧。”建蘭看到柳末裴的眼皮動了動,無聲的嗤笑,接著說:“還是不用了,我記著出門前你留了幾根銀針。”
“可那上面涂了毒...”
“不要緊,先把人救回來再說,不過是癢個三天三夜,他能受的了...正好結(jié)香你還沒給病人施過針,來吧,破而后立。”
柳末裴感覺有一個東西碰到了他的太陽穴,急忙睜眼,同時說道:“別別別別別,師妹手下留情啊。”
建蘭收回手指:“誰是你師妹,想讓我?guī)熋门瞿悖氲拿馈M饷娑荚趥鳎f主重傷要死了,你倒是好,躲在這睡懶覺。”
“哈哈...”柳末裴干笑兩聲,腦袋不動,兩只眼睛四處亂飄,想看看建蘭的師妹長什么樣子。這小子把他師妹藏得太好了,怎么叫他帶出來一起玩都不帶。
“哈、哈、哈。”看到這房間里只有修然和建蘭兩個人,柳末裴無意識的蹦出三個音,他一臉你別逗我的表情,“這是你師妹?長得好...帥氣!”
在建蘭的目光下,他把不像女人四個字咽了回去。
在師兄逗柳末裴時,修然懶洋洋地坐在一個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帥氣兩個字,他抬了抬眼皮說道:“你覺得我這身怎么樣?”
“特別好,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你的性別,真的,話說你不是女...額。”柳末裴捂住自己的嘴巴,輕輕對著自己的臉打了一個巴掌。
修然現(xiàn)在的心情十分舒暢,十二年來第一次這么舒暢,第一次有人沒認錯他的性別,他對著柳末裴露出一個扭曲的笑。
柳末裴:...我錯了,嚶嚶
“那些傳言怎么回事?”建蘭把注意力拉了回來。
“傳言不假,確實受了一點內(nèi)傷,不要緊。”柳末裴說道,他招招手讓兩個人過來,小聲說:“據(jù)可靠消息,山莊內(nèi)還有魔教內(nèi)奸。我放出重傷的消息,引他上鉤。哎呀!疼!”
“不要緊?”建蘭使勁按了按柳末裴受傷的地方,那有一大片的青紫色,“先把傷治了吧,結(jié)香幫忙。”
“饒命啊,兄弟!”看著那一排銀針,柳末裴倒吸了一口涼氣。
曲喬雨在門外等到太陽降到地平線,房間門終于開了。從里面走出了三個人,修然、建蘭,另一個人自然是飽受□□的柳末裴。正常的姑娘,柳末裴高高興興的向她問好,對曲喬雨大吐苦水,控訴修然二人對他的所作所為。
吃完晚飯,歇息片刻,建蘭繼續(xù)治療,地點轉(zhuǎn)移到山莊的溫泉。曲喬雨提出想要代替修然,柳末裴幫腔。建蘭答應(yīng)了,他讓修然在外面等半柱香,要是沒人出來就可以回去睡覺。
“小姐,恨么。他身邊明明是你的位置,卻把你排除在外,只要你相信我,聽我的話,我就為你報仇。”
“什么人!”一個聲音從墻邊傳出來,修然二話沒說,追過去。
那人一呆,沒想到他是這種反應(yīng),反應(yīng)慢了一拍,修然緊跟在后面。那人是山莊內(nèi)部的人,很熟悉山莊環(huán)境,他為了甩掉修然,專門挑寂靜的小道走。在一座假山的后面,修然失去了他的蹤跡。修然檢查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剛要回去,被一股大力拽住推到假山另一側(cè)。
“師兄?”修然站定后,看見來人,驚訝的說道。
“怎么沒在房間。”
“因為睡不著,出來散散心。”昏暗的光芒下,修然看清‘師兄’的樣子,扯了扯嘴角。
來人風(fēng)塵仆仆,易容的相當(dāng)敷衍,一塊白、一塊黃,像極了花臉貓。他的兩只眼睛亮的出奇,緊緊的盯著修然,熾熱的能噴火出來。
“那件事你怎么看?”邱陣緊扣修然的肩膀,一字一頓的問道。
“什么事?”
“就是婚約!”邱陣得知修然和建蘭有婚約在身的時候,只覺得一股火氣由下自上升起,想都沒想就放下手里的事情,跑過來找修然。在發(fā)現(xiàn)修然不在房間時,更是燒的沒有理智。
“自然...是聽師傅的話。”修然低下頭,被邱陣一把捏起下巴,灼熱的氣體吹在他的脖子上。修然身體微微顫抖,邱陣的感覺好像傳遞到他身上,他偏過頭掩飾住眼睛中的感情。
“好,現(xiàn)在就把該辦的事情辦了。”邱陣放下狠話,卻遲遲沒動彈。他看著修然未起連波的臉,氣的砸下一塊假山的石頭,他轉(zhuǎn)身洗掉易容。
邱陣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下定決心。有些話今天必須要說清楚了!
“我...”
修然走到他的旁邊,不等他完全起身,修然俯身抱住邱陣,提前說出了他想說的話,然后附在他的嘴唇上。
“我喜歡你。”
邱陣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愣愣的站在任由修然動作,那一瞬間什么顧慮都扔在了腦后。理智和情感都叫嚷著想要他!
他下意識的反應(yīng)竟然是修然的戲份不會結(jié)束了吧,撩完就跑,他可是有前科的!!
邱陣抓緊時間反客為主,別的不說,先親個夠本。
分開之后,邱陣喘著粗氣,將修然緊緊的抱在懷里,一語雙關(guān):“你這話是對誰說的。”
“你不知道么?”修然反問道。
“哈哈哈哈哈。”邱陣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得償所愿,心滿意足,不過修然喜歡上的是劇情里的他還是真實的他,他都不會放手了。
“我答應(yīng)你了,你不許跑了,等我...”等我醒過來...邱陣在修然耳邊輕聲說道。
修然只聽到等我,后面的聲音太輕,聽不清楚,修然推了推邱陣,“你還是先說說這十二年吧。”
“好,有時間我慢慢跟你說。”邱陣滿口答應(yīng)。
二人忘我的心境過后,同時發(fā)現(xiàn)這一片不僅僅有他二人。他們回頭看到,不遠處的三人。
建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個全場,還有觀眾柳末裴、曲喬雨二人。
“是他么?”建蘭走上前,將修然拉在了身后,盯著邱陣。
“是。”修然知道師兄在說什么,十二年前的山洞中失蹤的少年。
“你跟我過來。”建蘭說完向院子外面走去,邱陣給修然遞了一個親昵的眼神,跟著走了。
路過曲喬雨身邊時,曲喬雨看清了邱陣的面孔,那么熟悉。像是在內(nèi)心深處有那么一個人,摳不掉,碰一下就疼,酥酥麻麻的疼。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自己,曲喬雨視線逐漸模糊,身體無力的倒在地上,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