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的背影僵了一下,我連忙又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明明知道墨琛對我的放不下,還當著他的面想別人想的出神,那對他是多麼殘忍的事。
“神經病,碗又沒砸,說什麼對不起!”他語氣裡輕鬆,帶著一抹調侃。
我連忙離開廚房,又在心裡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經意想到墨風景了。
第二天一早我剛剛爬起來,墨琛敲響我的房門,我急忙走過去打開房門看著他。
他嫌棄的打量了我一遍,“墨跡什麼呢!”
“放假了。我多睡了半個小時而已。”
他背到身後的右手伸出來,手裡拿著個卡片。
“什麼東西?”
“你自己報的形體課你忘了?”
“我什麼時候……”我眨了眨眼把沒說完的話吞回去,從墨琛手裡接過那卡片,上面寫著形體課地點和什麼時間上課等等。
“早上九點開始。趕緊洗臉刷牙下樓吃早餐。”
“好。”
墨琛快步下了樓,估計廚房裡的鍋還燒著。
我拿著那卡片翻來翻去看了看,之前在外市我有上過半個月這樣的課,是墨風景給報名的。回了這裡之後就沒繼續去了,我自己當然也沒報,那麼就只要是他幫我報的了。
吃早餐時,我忍不住問墨琛這卡片哪裡來的。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早上有人按門鈴,我一開門就收到了,說是培訓班那邊的人。”
我哦了聲,低下頭專門吃早餐。
他吃完了後,就坐在對面盯著我,我感到有些慌張,擡起頭朝他笑了笑。
“是我舅舅幫你弄的,對吧?”
我默了下,“應該是吧。”
“嗯,不錯。他想的很周到,去吧,這對你有好處。”
“高三壓力挺大的……”
“寒假不用那麼刻苦,你本來底子就好,好好過個寒假。對了,你到時候跟形體課老師商量下,讓她給你編個柔軟點的古代舞。”
“幹嘛?”
“你不是準備去藝考嗎?藝考除了筆試面試,還需要才藝展示。”
我對墨琛的崇拜又加了一層,朝他豎起大拇指:“你太棒了!什麼都知道。”
“我沒我我舅舅知道的全面。”
我被他這話弄得不知所措,安慰他又找不到詞語。
沉默一會,我試探性問:“墨琛,你爸跟我媽都結婚了。要不我以後就叫墨琛哥吧?”
他眉頭皺了下,擡眸打量我。
“如果我不願意,你還要叫嗎?”
我立馬傻笑了幾聲,擺手道:“那不叫了。不能把你叫的不開心啊!那我就成罪人了。”
他勾了勾脣,催我趕緊吃了去上形體課。我見他起身朝外走,問他要去哪。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沒好氣來了句跟我無關。
我坐在椅子上撇嘴,“跟我無關就跟我無關。隨便問問而已,那麼不爽給誰看啊!”
“給你看!”
我朝又折回來的他翻了個白眼,他手裡端著盤水果拼盤迴來。
“吃點水果再去。”
“你這人很沒意思,端個水果就端個水果嘛,怎麼不能說了!”
“我就知道你揹著我說我什麼壞話。”他一臉淡然坐回椅子上,慢條斯理拿叉子插水果吃。
我想了想,“我可沒說你壞話!就嘀咕了兩句。”
“我聽見了,不用解釋。”
“我沒說你壞話吧?”
他瞅了我一眼,“對!你很規矩!”
我呵呵笑了笑,不知不覺間我們相處的模式輕鬆了許多,他不再對我強說感情,給我足夠的自由。真好。
我打車到培訓班大樓下,照著卡片上的地址找到幾棟幾樓多少號,敲了敲緊閉的硃紅色門。
硃紅色的門從裡面打開,一個穿著束身上衣長褲的女人眼睛發亮的打量我。
“那個……我是來上形體課的。”
“你叫什麼名?”
“卓顏。”
那女人的眼睛更亮了,自來熟的拽住我一隻手腕給我拽進去。隨後將硃紅色的門關上。
“你就是卓顏啊?”
我點著頭,打量這房間,空間很大,四面牆都鑲上了前面寬高的鏡子,地板上是紅色複合板,很乾淨。房間裡有十多個女孩,穿著紫色塑身上衣和黑色長褲,都擺著優美的姿勢看著我。
那女人朝她們拍了拍手。“大家休息幾分鐘,我跟新來的這位女孩說點事啊!”
那些個女孩笑嘻嘻的席地而坐,挺好奇地看著我。
那女人拉著我出了練習室,打開隔壁的房門牽我進去,一關上門就叫我坐。
我等她先繞過辦公桌坐到皮椅上,才坐到她對面的木椅上。
她喝了口水朝我溫柔一笑,“你以前練過半個月,是吧?”
我點頭,心裡不是滋味,這確定是墨風景安排的了。
“嗯,我對你的身體很滿意。”她眼睛亮亮的盯著我,“身段特別好,我帶起來也不費勁。”
我客套的說了兩句,她打開辦公桌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像相冊的硬本。
“聽說你過了寒假要去藝考,對吧?”
“嗯。”
“我這裡有些舞蹈畫面。都是之前叫攝影師趁著我的學生跳舞時快門連拍下來的,你瞧瞧,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我小心翼翼拿過來攤開,第一頁的畫面就震驚了我。其實快門連拍是門很高超的技術。拍跳舞的人更需要技術,可這上面的一張張照片不僅清晰,還十分完美,能讓人看著照片想到當時的情景。我明白了這位女老師爲什麼稱這厚厚的相冊爲畫面。而不是照片。
“卓小妹,我好像還沒做自我介紹吧?我叫秦晴,你以後叫我晴姐就行。”
“謝謝晴姐。”我翻開著一張張照片,看的很癡迷,特別羨慕照片裡的人。同時也想到了從小被送進舞蹈學校的卓玲,她將來也會有這樣的能力。
“雖然畫面上那些女孩都有七八年的功底,但是你不要自卑,你的整個形態特別好,只要用工,一定在你開學前一週讓你學上一段逢考必過的舞蹈。”
我擡起頭打量秦晴,她大約三十歲,整個人像朵燦爛的花朵。
“晴姐,你男朋友很愛你吧?”
她一呆,臉蛋兒隨即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有這麼明顯嗎?不過不是男朋友,是丈夫!我都三十二了,還男朋友就不務正業了,嘿嘿!”
“難怪您看起來那麼幸福,你老公一定很愛你。”
她笑得更開心了,嘴角都快揚到耳邊,摸了摸自己腦後的長馬尾。
“嗯,我們很相愛,是高中同學,一起上高中大學,結婚六年了。”
我想起一個詞:七年之癢。秦晴跟老公結婚六年了,整個人看起來還這麼幸福,那男人對她一定呵護有加,真讓人羨慕。
“不過婚姻裡有個七年之癢吧?不知道接下來這一年我們會不會跟其他人一樣……”她挺惆悵的皺起眉頭。挺擔心的樣子。
“不會的,你們的七年之癢早過去了,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加上結婚六年已經十三年了。”
她聽了,臉上的憂愁瞬間沒了,咯咯笑起來。都說學舞蹈的人很美,之前在外市上形體課跟的是個男人沒感覺到,現在從她身上看到了。
“對了,卓小妹,幫你報名的那帥哥是你什麼人?”
我歪著頭問:“晴姐覺得像我什麼人?”
她愣了愣,嗔怪的說我小小年紀太精明。“我這怎麼好說啊!我要說是你哥哥,他是你叔叔,我怎麼下臺?再說了,要是你的大叔男朋友,那我罪過就大了。”
“晴姐認識墨爺吧?”
她笑著拍了拍辦公桌上的書,“你這丫頭我喜歡!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