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三)
秋黎黎打算和李維笙冷戰,她也不知道該怎樣繼續下去,可是依照著眼前的情形,她只能這樣。她的房門一直處在緊緊閉合的狀態,夕陽的餘暉從這頭一直照到那頭,那扇薄薄的門還是緊緊關著。
李維笙苦笑,甚是無奈。這樣的秋黎黎讓他既陌生又心疼。每每她同他鬧彆扭,總是這樣變著法地折磨著,折磨她,也折磨他。他猜不透他,她大大咧咧的外表下究竟是一顆怎樣細膩的心啊。
李維笙攥著燙傷膏的手慢慢鬆開,手心攥出了汗,他從茶幾上的紙抽中抽出一張紙擦了一下,還是有汗水。
擦不淨的,也抹不掉。就像有的人身上的缺陷,任你再怎麼粉飾,就算你填補了,可是還是抹不去印記。就像他,就像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之間就裂開了一個縫隙,任他填上愛,填上體貼,填上物質,仍是彌補不了。
李維笙不禁胸口發悶,她又一次這樣對他了,就像上一次一樣,毫不留情。好多事情都不受他的控制,就算,他也是“受害者”。
那時是上一年的初秋,他剛剛上大三,秋黎黎正好大二。美得發紫的學妹們正好大一。每年開學的時候,個個院系總是避免不了開辦迎新生晚會的活動,去年也照樣樂不可支地舉辦了。李維笙是學生會的副主席,不出意外地受邀參加晚會,而秋黎黎正好是晚會的主持人。
晚會那天秋黎黎穿上了系裡租來的統一的晚禮服,雖然身段不勁爆,可看在李維笙眼裡那就是天仙下凡。秋黎黎和搭檔在舞臺上一個勁地活躍氣氛,還有同學偶爾冒出來兩句插科打諢。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舞臺上光彩奪目的她,心裡雖然微微泛酸,但還是很自豪地回答各路人馬的問題,樂此不疲:是,那正是我老婆。
可是後來呢,後來的情形慢慢的就不受控制了。玩得high了的大一學弟學妹們和著主持人的段子起鬨,終於把李維笙請上了臺來——跳什麼勞什子的舞。
李維笙有點尷尬,他不喜歡這樣的場景,不喜歡人多熱鬧,不喜歡湊熱鬧,更不喜歡成爲焦點,何況是“被焦點”。秋黎黎湊上來打趣他,遞給他一隻話筒,“李大主席不肯賞臉,和著是嫌棄掌聲不夠熱烈還是美女不夠如雲吶?”一句話說的李維笙有點不好意思,他乾笑了兩聲,仍是維持著鎮定的笑意,“主持人這話說的,真叫我無地自容……”
後來隨著觀衆的歡呼聲李維笙還是和一個漂亮的學妹共舞了,貼面熱舞啊——在秋黎黎看來。可她仍是表現的大大方方的,一點兒看不出矯揉造作的痕跡。李維笙放下戒備,認真地融入到了舞中。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那美女居然在他們結束最後一個動作的時候出乎意料地吻了上去,摟著他的脖子來了個綿長的法式熱吻。李維笙對蒼天發誓,他是一直處於震驚狀態下的,那美女吻向他的時候,他竟走神了,下意識地看向秋黎黎的方向。光線太過幽暗,他縱使視力很好仍是看不出她什麼表情,甚至什麼心情。他是在一羣震天響的歡呼聲中回過神來的,慌亂中推了那女子一把,卻是觸碰上了兩團柔軟的物件……
那一次她單方面對他冷戰多少天來著,李維笙心裡有點好笑,笑出了聲,越笑聲音越大,在安靜的夕陽餘暉裡顯得那麼不浪漫,很是煞風景。
那次她整慘了他,也想念慘了他。她整整三天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卻是照樣吃飯睡覺逛街和同學玩笑,唯獨冷靜,不,是冷冷地面對他,不聽他的任何解釋,不接電話,不回短信……
李維笙越想越惱,他又想到了什麼,一團火衝向他的頭腦裡,一個勁兒地亂竄,攪拌地他頭疼,腦子裡鬧哄哄的叫囂聲也攪亂了他的神經,他真是怕了,怕了她了。
李維笙猛地起身,兩步走到那扇門前,平穩了一下呼吸,舉起的重重的拳頭輕輕落在門上,“阿貍,你把門打開,有話好說。”
他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什麼動靜,有點兒灰心,仍是耐著性子又敲了兩下,“阿貍,你就算宣判我死刑也得給我安個罪名吧?莫須有也行,可不帶你這樣的……”他絮絮叨叨地囉嗦。
仍是安靜地只有他的呼吸聲。
李維笙豈止有點兒難過。空落落的感覺又一次襲來,準確無誤地擊打在他的胸口上,悶,疼。
此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李維笙扭頭盯著那閃著光的黑色手機狠狠地皺了眉頭,嘴裡低聲咒罵,三步跨到沙發處,看也不看就接起電話,吼道:“你要我說幾遍?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告訴你……”
“臭小子,吃炸藥了?”李維東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來。
“……哥?”他又一怔,拿開電話看了一下手機,可不是,不是李維東又是誰!他窘迫地放柔了聲音,因爲剛剛太過激動手指有些發抖。
“李維笙,你小子怎麼回事兒?人家蘇杭可是給我打電話了,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二哥,”他打斷他,“你知道的,我愛的人是阿貍。”他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二哥的反應,可那頭竟沒有回答。他壯著膽子接著說:“二哥,我這輩子只……”
“我在皇冠假日,你現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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