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凡,你罵我吧,打我吧,求你說句話,讓我知道你還好,好嗎?”林巖俊緊緊握著亞凡的手。他多麼想讓亞凡開口說話,只要她開口說話,她的心中就不會那麼難受,可是她一句話也不說,林巖俊的心也跟著徹底死了!
無論林巖俊說什麼,亞凡都沒有反應,依舊閉著眼睛。心死了,腦子還會有反應嗎?
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都是紅塵中用來騙人的玩意!
“亞凡,還記得嗎?之前你說想跟我生個孩子,吶,等你好點後,我們就結婚,然後生一大堆孩子,到時候,你就在家做個稱職的媽媽,我在外面掙錢養你們,等孩子們假期的時候我們一家就去郊遊,好不好?”林巖俊的眼淚滴在亞凡的臉上,惹得亞凡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
“晚了,學長,之前生孩子的話是因爲一時衝動時說的,兩年前的事情你竟然還記得,可是學長,現在不可能了,我回不到過去!明明不愛你,卻要跟你在一起,那是多麼愚蠢的想法!而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的心在昨夜已經死去!或許我也應該死掉,可是上天多殘忍,它在懲罰我,讓我生不如死。”亞凡心裡明白,卻沒辦法說出來,一切都結束了,是該解脫還是繼續這樣的牢籠生活,亞凡不知道,也沒打算過!
林巖俊看著亞凡流個不停的淚水,慌忙的用手擦著,可是越擦越多,林巖俊便放棄了努力,抱著亞凡大聲的哭了出來,他的腦中不斷閃現出阿夏描述亞凡昏倒的場面,衣服凌亂的散在一邊,血不停的順著小腿流下來,臉色蒼白的亞凡……本來林巖俊是打算今天去看望亞凡跟馨兒的,卻在忙完工作後轉變了心意,他不想看到西墨和亞凡親密的在一起,那樣他會發瘋的,好不容易纔說服自己不再去想亞凡,可是如果他不想那麼多,今晚就過來找亞凡,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剛來看到亞凡躺在病牀上,無論他怎麼喊都喊不醒,那一刻,他狠不得殺了自己,如果自己叫她出來,或者自己去看她,如果……沒有如果,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守著亞凡,等她醒來,然後跟她結婚。
西墨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痛由心生,兩個人,一個是自己愛的人,一個是愛亞凡的男人,一個人默默的流著淚,一個嚎嚎大哭著,如果沒有聽錯,林巖俊是想用結婚來彌補自己過去犯的錯嗎?這是林巖俊嗎?那個冷靜的,睿智的,從來不衝動的林巖俊,也跟自己一樣愛慘了這個女人吧,要不然,怎麼會給亞凡如此幼稚的承諾?他不知道自己和亞凡還有一週就要領證了嗎?
可是看著亞凡眼角的淚,溼潤的枕頭,緊閉的雙眼,蒼白的面孔,只是一個晚上就瘦了一圈,心頭一痙攣,有種想抱她的衝動,這還是那個整天對著他笑的燦爛的那個女人嗎?
“謝謝你來看亞凡,回去睡吧,我來陪亞凡!你都一個晚上沒閤眼了。”西墨上前拍了拍林巖俊的肩膀。這一刻,他們是同一戰線的戰士,希望亞凡快點好起來的戰士。
“西墨,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要把亞凡傷害成這個樣子?我不爭,不是因爲我不愛亞凡了,而是因爲她愛你,她選擇的人是你,可是你呢?到頭來,除了把她弄得傷痕累累,你還做了些什麼?……”林巖俊看到西墨忍不住想揍他。
“噓……,回去休息吧,我都處理好了!”西墨提醒林巖俊不要提起今晚,不對,現在已經是凌晨,是昨晚上的事以免刺激到亞凡,還好,看看亞凡沒有什麼反應。
“是什麼人乾的?”現在才發現西墨臉上的劃痕,一向按乾淨的西墨竟然沒有來得及更換衣服就來到這邊看亞凡,那是不是代表他對亞凡很不一樣了呢?他是真的關心亞凡,愛亞凡的吧?
“警察正在調查,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男兒有淚不輕彈,林巖俊一向跟亞凡處得不錯,他和自己一樣是最不希望看到亞凡這個樣子的,讓他離開對他對自己都好一點。
“你不覺得是你樹敵太多,所以纔會讓亞凡陷入這種境地?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讓亞凡一個人深夜出去!”林巖俊幫西墨分析,什麼歹徒會這麼囂張?
“我說過了,警察會很快調查清楚,你該回去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西墨放高了聲音,林巖俊是在教訓自己嗎?自己已經愧疚得要死,他是最不希望亞凡出事的,他狠不得殺了那兩個委瑣的男人,然後自首,可是如果這樣做,亞凡怎麼辦?
“之前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這次我不會再放開亞凡,不會再讓她待在你身邊受傷害!我也說過,我會和亞凡結婚!”林巖俊撂下一句話,離開了,或許他應該給西墨和亞凡說話的時間,因爲他了解亞凡,亞凡這次一定不會嫁給西墨。
……
聽到關門聲,西墨小心翼翼的爲亞凡擦著淚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女人止不住的淚水讓他有種焦心的痛,她明明醒著,卻不肯面對現實,如果自己喚醒她,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她是不是就能立刻好起來?
“我知道你醒著,剛剛林巖俊跟你說的事,你不要當真!他衝動!你不能跟著他一起胡鬧!所以……”亞凡翻過身不想再面對西墨,這個時候就不能給句安慰的話嗎?非要這麼理智的處理問題嗎?可是結果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是你還是學長都不重要了,我的世界誰也不重要了……
看著亞凡翻過身,西墨知道她不想聽,可是觸及她的背部,怎麼都溼了,是汗水?剛剛在做惡夢嗎?怎麼會出這麼多的汗?還是那不舒服?
“醒醒,亞凡,你醒醒,看衣服都溼透了,要換身衣服才能睡!”這時候的西墨已經不再理智,這個女人真傻啊,這麼潮溼還怎麼睡覺,不會說話嗎?硬是扶亞凡起來,準備幫她脫了溼透的衣服,可手剛解開第一顆鈕釦,亞凡就叫了起來,驚恐的眼睛,雙手掙扎著不知那來的勁,推倒了西墨,光著腳跳下牀,抱著雙腿蜷縮在角落裡,西墨看著連鎖反應的亞凡,淚就那樣流了下來,是自己的疏忽,自己怎麼可以忽略她內心的恐懼,而去做在她看來受傷的事呢!
西墨一步一步的挪過去,“亞凡,聽話,地上涼,我們站起來,好不好?”用自己也不知道的哀求的聲音,西墨希望亞凡能不抗拒自己。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傷得很重的孩子一樣,她也在懇求他,“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每靠近一步,她那種絕望的眼神就更真切,她的眼神告訴西墨,亞凡死了,那個愛西墨愛的死去活來的蘇亞凡死了,留在這的只是蘇亞凡的一個軀殼,一個受傷很重的軀殼。這讓西墨覺得世界塌了,原來他的世界緊連著她,沒有她,他的世界就沒有了任何色彩!
“亞凡,我是西墨啊!不要害怕,過來好不好,把手伸給我。”西墨還在試圖勸說,可是剛碰到她的手,亞凡就打開了,並且開始大叫,不喊救命,也不說你走開,只是一個勁的叫著。就像瘋了一樣的叫著。
“怎麼了?怎麼了?”醫生護士跑過來看到這個情形,忙把縮在角落的亞凡扶了起來,年長的護士開始數落起西墨,“發生這種狀況應該早點叫我們,怎麼可以讓病人坐在地上?”
“把牀重新鋪一下,扶病人上牀休息!”幾個手腳麻利的護士換好了牀單,本想幫亞凡換身衣服,但亞凡的牴觸情緒很大,所以沒再堅持,打算等她睡著再換。
“這位小姐不能再受刺激了,先生請回吧!”護士在醫生的囑咐下跟西墨說道。
“可是她需要照顧,我怎麼……”西墨覺得護士的話很可笑。
“她家人爲她請了特護,而且她對你的牴觸很大,你在這邊只能加重她的病情!”護士如實說道。
“怎麼可能,我是……”想說我是她最愛的人,我是明星,我們準備要結婚了,卻發現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
“是她什麼人都沒用,你也希望她早點好起來,不是嗎?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護士認真的工作態度讓西墨無話可說,懊惱的走出了病房。
亞凡在護士的鎮定針作用下很快入睡了,護士才忙著替亞凡換了衣服。
西墨走出病房洗臉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臉上的劃痕,還有那張頹廢的臉,他有點不認識自己了,想到亞凡離開時的絕望,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沒來由的心慌,開車出來一路尋找,都沒有發現亞凡的蹤跡,直到看到那輛警車,還有亞凡遺落的圍巾讓西墨有種不祥的預感,瘋了一樣尋找著亞凡,看到一個衣不遮體的女人喊著:亞凡的名字!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他這樣告訴自己,快步走過去想讓自己的想法得到證實,可是看到的是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汗水淚水襯著蒼白的面孔,無力卻緊閉的雙眼,被撕碎的衣服,手臂上的紅印,地面上小灘的血觸目驚心的告訴他,亞凡出事了,但他依舊不肯承認,轉身質問著兩個巡警“你們把她怎麼了,說啊?你告訴我啊?”大吼的聲音讓巡警也無法鎮靜。
“很抱歉,我們看到那兩個人慌張的逃跑,趕過來時已經發生了……”巡警深表同情卻也無力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