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睡著了,但是王子卻不得休息。
蕭羽君的腦子飛快的旋轉(zhuǎn)著,陳子杰也被卷入了這場游戲,那夜柏霖最想要的,應(yīng)該就是他手中的股份了。
到現(xiàn)在為止,這場五花八門的游戲,倒越來越有看頭了。
車輛在夜色中,緩緩駛向蕭宅。
車門開啟,蕭羽君彎身將熟睡的飛諾雪抱起,輕輕放回臥室的床上。乳白色的床照在燈光下發(fā)出暖色的誘惑,飛諾雪小嘴微張,紅潤的臉上掛出幸福的笑容。
這就是回家的感覺。
蕭羽君將被子為她掩好,便推門而去。
“加強(qiáng)戒備。”他對著阿強(qiáng)匆匆說了一句,便離開了別墅。
24小時營業(yè)的酒吧,A市不算太多。
但在凌晨三點(diǎn),還能夠不停有人在穿梭的酒吧,卻只有這一個。
那便是粵海酒吧。
最安靜的包廂里,此刻安然坐著一位年輕人。他的狀態(tài)看似不太好,略有倦態(tài),滿目頹廢。胡子似乎有一兩天沒刮了,和他渾身的名牌略有不襯。他低著頭喝著悶酒,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他的臉上遂迸射出笑容和希望。
包廂門外開,傳進(jìn)了門外的喧囂。先映入陳子杰眼簾的,是一雙黑絲也罩不住的美腿。窈窕纖腿,微微移動,帶著說不出的魅惑,與踢踏聲。
如若是往常,陳子杰準(zhǔn)已心花怒放,目露霞光。但今日的他卻連眼睛都沒抬,在姑娘距離他三尺遠(yuǎn)的地方,猛的將手中的空酒瓶摔碎在地。
“滾開!”憤怒的吼聲從他瘦削的身體中發(fā)出,身體顫抖著。似乎有不可遏制的痛苦,在瞬間崩裂。
“走就走,干嘛這么兇嘛。”紅色高跟鞋,便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到門口的時候,高跟鞋忽然停了下來。
“怎么,地上的東西還沒收拾好,就想走?”
今天估計是露西的倒霉日。
本來以為門口撞見的這個高大俊男能夠識貨,為自己今天的收成多增色幾分。誰知幾番媚眼下來,對方不僅頭都沒抬,還讓她轉(zhuǎn)身收拾殘局。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姑奶奶我不是清潔工!”露西怒了,自己是粵海的花魁好不好,竟然讓自己干這么低級的事情。
這男人,肯定沒來過粵海。
就在她扭身準(zhǔn)備離開之時,卻被那個明顯脾氣不好的男人,扭住了胳膊。
“收拾好它。”聲音倒很輕,但手臂間,以及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卻讓人無法直視。
見過世面的露西此刻才知道,自己剛才太過魯莽。
只得轉(zhuǎn)身委屈的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眼神中含著淚水,但又沒有辦法。
等到她收拾完,走出去的時候,聽到了那個男人說了一句話,“以后你就做清潔工吧。”
又是低低的一句,露西沒當(dāng)回事,但她已然不敢頂嘴。
等到回到了休息室,便看到了一臉驚悚的媽媽。
“露西,以后還想在這里做嗎?”露西從未見到如此表情的媽媽,她總是臨危不懼,什么樣的大風(fēng)大浪她沒見過啊。
“想,當(dāng)然想,怎么了媽媽?”以前都是沖她笑,如今竟然望著她,帶著憤怒。
“那就做清潔工吧。”媽媽說完,便沖她冷笑一聲,扭頭走了。
露西,這才知道,今天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出什么事了。”蕭羽君自己帶了兩瓶酒進(jìn)來,直接斟滿,遞給了陳子杰。
他的狀態(tài)不好,所以他就不說那么多廢話。
“我被拍了那種視頻,然后接到威脅。”陳子杰言簡意賅,低頭猛喝了一杯。接下來,就是二三四五杯,沒有歇著。
“威脅你賣出股份吧。”蕭羽君沒有阻止他,只是幫他斟滿酒。
陳子杰停下了手中的酒,轉(zhuǎn)過頭來詫異的望著他,“你怎么知道?”
就是因?yàn)楣煞莸膯栴},陳子杰才無法向蕭羽君交代。君雪集團(tuán),如果他將股份拋出,那肯定面臨著倒閉的危險。
但如果他不拋出,那這視頻指定會在各個新聞媒體上播出。
到時候,他此后的前途,就毀于一旦了。
“我還知道威脅你的人是誰,我更知道你是在哪個酒吧被錄的視頻。”聰明如蕭羽君,怎能不知道對方的伎倆。
話說這些事情,已經(jīng)是他玩剩下的。
如今想拿這些給他玩,夜柏霖還嫩著。
聽完蕭羽君的話,陳子杰好像第一次認(rèn)識他似的,仔細(xì)的在他身上瞧了個遍。
“你好像很輕松?”陳子杰有些疑惑。
“我一點(diǎn)都不輕松。”蕭羽君低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但這是你的事情,必須有一個人冷靜下來。”他說完,便拍了拍陳子杰的肩膀。
“大部分時候,我在前面闖,你在后面收拾爛攤子。如今也要鍛煉一下我的收拾爛攤子的能力了。”蕭羽君輕笑著,端起兩杯酒,一杯交給眼中含淚的陳子杰,一杯給自己。
嘭。雙杯相碰,二人之間經(jīng)年的感情,便一飲而盡。
“答應(yīng)他,我需要時間。”蕭羽君開始部署之后的計劃。
“答應(yīng)他?你知道答應(yīng)他意味著什么嗎?”陳子杰沒想到蕭羽君竟然做這樣的決定。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要擔(dān)心,君雪哪怕倒了,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但你的前途,卻不能有絲毫的影響。”蕭羽君再次拍拍他的背,安慰到。
“但是。”陳子杰還想再說什么。
蕭羽君卻擺擺手,阻止他再說下去。
“錢財乃身外之物,想當(dāng)年我們兄弟倆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靠的是飛諾雪的一張一百萬的支票。但那時候的我們有什么?除了滿腔熱血,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我們有人脈,有經(jīng)驗(yàn),還怕不成功嘛?子杰,是你想太多啦!”蕭羽君也有些許的醉意,陳子杰不僅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商場的好戰(zhàn)友好搭檔。這些年的風(fēng)雨,都是他陪他一同走過的。
如今他有難,又如此痛苦,他怎能不動情?
“更何況,君雪集團(tuán)本來就快完了。所以,你千萬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其實(shí),蕭羽君已經(jīng)有機(jī)會將君雪集團(tuán)重新扶植起來,但是如今手里的資本已然不多。大部分用來收購夜氏集團(tuán)了,根本沒有錢再支撐君雪。
哪個公司不面臨著磨難呢?
“但你放心,即便是君雪倒了,我們也能迅速的崛起。所以這件事情,你做的事情還需要這樣來。”蕭羽君的心里,已經(jīng)有新的計劃。所以平復(fù)好陳子杰的情緒后,他便告訴他該如何做。
陳子杰看到了這個計劃,心里也有底了。
內(nèi)心減少了太多的愧疚。
在某個剎那,他甚至有一種找個人安定下來的感覺。畢竟蕭羽君對飛諾雪的那種牽腸掛肚,是他無法感受到的。
太陽出來的時候,蕭羽君才回到家中。
李嬸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蕭羽君沒有一點(diǎn)睡意。
“李嬸,早啊。”他樂呵呵的向李嬸打招呼。
“姑爺,您怎么回來啦?”李嬸,見蕭羽君的次數(shù)不多。所以看到他時,很是歡喜。
“雪雪醒了沒?”蕭羽君問到。
“大小姐睡的香著呢。”李嬸剛才喊都喊不醒。
“我去看看她。”說完,蕭羽君便躡手躡腳的進(jìn)了臥室。
他打算嚇了一下飛諾雪。
然而,當(dāng)他看到床上她安詳?shù)乃輹r,便不忍心打擾了。飛諾雪此刻正嘟著小嘴,來上洋溢著甜蜜的微笑。身體為了舒適,在床上擺出了很奇怪的姿勢。幸好床大,不然,洗完澡的蕭羽君,真是沒地方躺了。
李嬸在門外等了半天,也不見姑爺出來。
索性自己吃了起來。
這小夫妻倆,好久未見了,自己可不能打擾他們。
躺在床上的蕭羽君,將擺成一個大字的飛諾雪抱進(jìn)自己的懷中,然后安心的也睡著了。
這一天的腥風(fēng)血雨,仿佛都已與他無關(guān)。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藍(lán)色里,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與對面老板模樣的男人,似乎在進(jìn)行著什么交易。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夜柏霖笑著將手中的U盤遞給了陳子杰。
“你要知道,賣出股份會對君雪集團(tuán)產(chǎn)生摧毀性的打擊。”夜柏霖到現(xiàn)在也不相信,這個和蕭羽君同生共死的兄弟,竟然真會為了一己的前途而放棄公司的股份。
“別那么多廢話,你那里還有備份沒有?”陳子杰帶著嫌棄的表情,沖著夜柏霖怒吼。
“我們可以再談?wù)劇!币拱亓匕矒嶂那榫w。
“沒有什么好談的。”陳子杰根本不想再和夜柏霖有任何糾纏。
“呵呵,那好,陳總。”夜柏霖拿出準(zhǔn)備好的協(xié)議書,陳子杰沒怎么看,就刷刷的在上面簽了字。然后拿著U盤,便離開了。
夜柏霖的臉上閃現(xiàn)出一絲奸佞的笑容。
“陳子杰,沒想到你是這么顧全面子的人。那這樣看來,事情就好辦的多了。”說完,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靠在了椅背上。
忽然,一個電話切了進(jìn)來。
“你說什么!那么多人,看不住一個女人,竟然過了這么久,你才發(fā)現(xiàn)?你是干什么吃的!”在飛諾雪被解救了將近二十個小時候,夜柏霖才得到了她被救的消息。
忍不住將酒瓶又摔碎在地。
已經(jīng)有手下,為他起了一個新的名字,叫摔瓶總裁。
不過他還不知道。
“那群人呢?讓他們提著人頭來見我!”夜柏霖當(dāng)初下的死命令,如果那群人看不好飛諾雪的話,就不要再活著回來!
“什么!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電話那邊的人,對著夜柏霖說出了那幾個人的下落后,夜柏霖簡直就進(jìn)入了癲狂狀態(tài)。
“蕭羽君!真有你的!”摔瓶總裁的酒瓶,又鏗鏘落地了。
藍(lán)色酒吧,瞬間被百年紅酒的香味所云繞。
常客已經(jīng)見慣不慣,他們只是奇怪,這個人看起來很有錢,為何不坐包廂,卻總喜歡坐在大堂呢?
難道是因?yàn)樗莻€角度看臺上的表演最清楚?
但現(xiàn)在臺上沒有表演啊。
夜幕緩緩落下,整個城市,變得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