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阿布思確實起到了牽制赤嶺南線吐蕃駐軍的作用。
六萬大軍屯集于山城之下,雖只是圍而不攻卻把守軍將領驚出了一身冷汗。
山城阿爾蘇的守將是一個千夫長,名字叫伏埃。他本是河口一帶的小部族牧主,唐蕃開戰后臨時應招加入了戍軍。憑借在族中的威望,他被南線總督論若諳委以重任,派為一名千夫長,擔負起守衛阿爾蘇城的重任。
這阿爾蘇城可是赤嶺南線一代的門戶,奪下了阿爾蘇城便能進而謀取百谷、宛秀。拿下了這兩座要地,便取得了戰爭的極大主動權。朝北望去,直是一馬平川的高山草甸,唐將只需動動指頭,揮師東進,九曲大非川便能輕松收入囊中。
望著山腳下密密麻麻的唐軍,他只覺自己的兩條大腿不住的打著顫。若是讓這些唐軍攻上來,不要說一千來號人,便是五千人、一萬人又如何擋得住!
自己決不允許他們攻上山原!決不能讓唐軍越過阿爾蘇城一步!
事實上,越赤嶺、入吐蕃的道路從來不止一條。可以走北線從青海西畔穿過,亦可以行南線從百谷、宛秀一代挺進。之所以山脈中段的石堡城被視為唯一要沖,其實是大范圍行軍的考慮。
唐蕃古道歷來以險峻著稱,而石堡城便建在料峭山嶺的要沖,從云端俯瞰茫茫河湟大地。登上石堡后山勢便會漸緩,出現一小片較為平坦的空地,這對于大量兵馬的駐扎、轉運是極為有利的。而反觀北線和南線都不易于大范圍行軍,軍事價值便大打折扣。
但這并不意味著唐軍不會從南線展開攻勢!
正所謂兵不厭詐,或許圍攻石堡城的唐軍只是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吃掉百谷、宛秀一代的守軍,從后路經莫離驛繞擊包抄石堡城!
“嘶。”伏埃只覺得背心被冷汗浸透,若是這樣,僅憑石堡城山腳下的那兩萬戍軍如何抵擋的住唐軍猛烈的沖擊?到那時失去后援的石堡城將變成茫茫赤嶺中的一座孤城,轉瞬即會插上唐軍的旗幟!
“傳我的話給百谷駐軍,叫衲爾將軍不要輕易向石堡城增援。就說,就說唐軍的真實目標很可能是南線!”
伏埃轉身沖一名親兵吩咐了幾句,將一支鷹骨笛交給了他:“這個便是信物,看到它衲爾將軍就明白了。”
“得令!”親兵抱了抱拳,欣然領命而去。
這場戰爭要打到何時啊!伏埃心中一聲哀嘆,搖了搖頭。
“進!”濮大錘大喝一聲,奮力將手中鐵錘掄去。
已經兩個半時辰了,大伙兒的刀刃已經砍得翻了卷,袍澤的戰袍已經染了片透紅,可眼前的吐蕃人卻越殺越多,越殺越勇。他們冒著兩側石原上射來的漫天羽箭,如同惡鬼般朝鹿柴一側奔來。
一寸寸的挪,一尺尺的擠,大伙兒雖然竭盡全力想要阻止吐蕃人的推進,卻因為人數的絕對劣勢被蠻子生生逼到了鹿柴邊兒!
他只覺力氣正從身上慢慢流失,關節漸漸變得僵冷、邦硬。他累了,他濮大錘竟然累了!
還有半個時辰,都尉大人還要我們堅持半個時辰!
濮大錘苦笑一聲,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尖。
“啊!”劇痛令漢子發出一聲慘呼,溫存的液體瞬時灌射入了口中。有點腥,有點甜,這便是血的味道啊!
“哈哈哈,哈哈哈,來啊,今夜讓我們戰個痛快!”
漢子揮舞著手中鐵錘,奮力向近前的一名吐蕃士兵砸去。那名士兵見濮大錘體力漸漸透支,本想繞到濮大錘身后,偷襲他的背側。卻不料老濮一時竟精神煥發,將一對鐵錘舞的虎虎生威。
見鐵錘朝自己胸口砸來,吐蕃士兵本能的舉起彎刀便迎了上去。
只是這鑌鐵彎刀如何承受的住巨錘的重量,與鐵錘剛一接觸便塌軟了下去。
“噗!”鐵錘挾裹著十足的力道,呼嘯著砸到了吐蕃士兵的胸口,生生的將他的肋骨砸裂!
那吐蕃士兵臟腑遭此重擊,一時氣血上涌,生生噴出一口鮮血。
“奶奶的吐蕃蠻子,且再吃我老濮一錘。”濮大錘卻未作停歇,緊跟一步復向吐蕃兵的腦袋砸去。
“咯!”只聽一聲脆響,倒在地上的吐蕃兵便被砸碎了顱骨,擊碎了天靈蓋。紅色的血液和白色腦筋漫了出來,直流了一地。
“哈哈,哈哈,還有誰要來?”濮大錘環視了一周,舉錘而立。
懾于他的威勢,十幾名近前的吐蕃兵對望了一眼,皆是面露戚戚然。
“殺了他,殺了那名唐將賞羊千頭!”一名吐蕃百夫長叫囂著指著濮大錘的鼻子,許下了紅頭兒。
聽到如此豐厚的賞賜,吐蕃士兵眼中皆是露出了一絲精光,那是野獸看到獵物時特有的目光,那是一種覓食者的眼神!
“來吧,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人死鳥朝天,大不了老子賠上兩顆卵蛋!”濮大錘已經完全忘記了疲憊,拖著滿身刀傷,朝十幾名吐蕃士兵迎去。
“刺他的膝蓋,刺他的膝蓋!”吐蕃軍官叫囂著揮著手臂,指向濮大錘的下盤。
“呲!”數柄銀蛇吐著信子咬入了濮大錘的下身,撕開了布帛,刺穿了膝骨。
“啊!”濮大錘仰天長嘯一聲,身子下意識的朝前倒去。
“殺了他,殺了他的人領羊千頭!”
“砍了他的腦袋,拿他的腦袋來領賞!”
吐蕃百夫長猙獰的笑臉忽的飄了過來,寫滿了得意和挑釁。
濮大錘只覺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眼前倏地變為一片漆黑。
ps:今天寫到這里發現卡文了,自己竟然也會發生卡文這種事情。實在是痛苦,坐在電腦前十五六個小時,竟然只寫出八千出頭的字。今天就這樣了,晚上好好睡一覺,看情況能不能好一點。構思情節真是一件痛苦的事,網文真是一條不歸路。不過,流云不會放棄,因為有你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