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就來??!”
那人卻是毫不相讓,脖子一昂,挑逗的甩出一句戲謔之言。
李括本想與那人講理,誰知他如此不識趣。
“如此,便得罪了!”李括亦不多言,閃步上前便去奪那面具。對于這種人,任何良言都是多余的,只有展現出足夠的實力,才能讓他敬服。
李括是習武之人,身材健碩,動作靈敏,本想著幾招便可逼得那人求饒,誰知對方亦非等閑之輩,腳下閃轉騰挪,竟是悉數避開了少年的進探。
“看招!”少年一記秋風掃葉襲擊對方的下盤,對方輕巧的躍起,避過了這一基。少年暗喜,他等的便是這一刻!
一個縱身躍起,手掌微微一抹,就帶下了那人臉上的猴王面具。
“是你!”
李括看著眼前之人,驚愕當場。
“怎么,不能是我嗎?”對方雖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卻掩飾不住姣好的面容、靈動的氣質。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信客鏢局第一女鏢師倪欣!
李括單手貼著額頭揉了良久,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
“這倒不是,只是你不是應該回到上邽城了嗎,怎么在這上元夜來到了長安!”
自從上次與倪欣分別,二人便一直未曾碰面。這家伙走的太急,除了留下一封書信,竟然什么都沒有囑咐。直到打完河湟會戰回到長安城,李括才從杜老掌柜手中間接的收到對方贈送的手弩。
真說起來,少年對倪欣的印象并不差,雖然她總是表現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但少年知道她冷毅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小女人的心。
“我們是走鏢的!”戲謔的瞥了少年一眼,倪欣抖了抖手中的劍以加重她所說之話的分量。“我們可以接你從長安到鄯州的鏢,當然也可以接上邽到長安城的鏢!”
雖然已經過去一年,倪欣的性子倒是沒怎么變,還是那副天下萬物皆不可亂我心的圣女姿態。
“這倒也是。”李括點了點頭,對于倪欣這種常年走鏢的鏢師,自是九州大地各處跑,也許前半年還在往陽關奔,后歲就保著人去往嶺南。
這樣說來,她這次來長安城賞花燈倒應該是順路,遇到自己更應該是湊巧。經過這一場偶遇,李括自是醉意全無。上元佳節偶遇故人,這樣的好事可不常有。
“馬鏢頭和老尤可還好?”李括對于信客鏢局的仗義出手還是心懷感念,當時自己第一次帶隊出遠門,許多地方都很生澀,若是沒有尤龍、倪欣等人的引領、指點,許多地方都要吃不少虧。
馬鏢頭自是馬雁雙了,當日少年經由關大哥引領找到了信客鏢局,馬大哥毫不猶豫的給予了自己幫助。少年最是恩怨分明,對于幫助過自己的友人,自是掛記在心。至于這老尤應該說的便是與倪欣一齊走鏢的尤龍,若真說起來,倒是尤龍的性子更討人歡喜。
“馬叔叔身子好的很,至于尤大哥,八月去劍南走鏢,被一隊響馬砍傷了胳膊。不過不打緊,傷口已經愈合,估計過段時間就又可以舞槍弄棒了?!?
說到此處,倪欣眉頭微蹙,不過隨即便舒展開來。鏢師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營生,受些傷最為正常,只要留有命在,便不會落下絲毫的憂愁。
“對了,不如我們尋個酒樓聊,這樣站在大街上,感覺怪怪的?!崩罾ㄗ⒁獾絻蓚鹊陌傩占娂姏_他倆投來詫異的目光,搖了搖頭,和聲提議道。
“隨你?!蹦叽笮〗阋彩撬实男宰樱敿幢銘讼聛?。
長安城的酒樓并不難尋,上元夜里更是酒香四溢,勾著你往門廳里走。
少年尋了一個還算僻靜的館子,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與倪大小姐坐下,隔幾對談。
“這次來京,不多待上兩天嗎?”李括替對方倒上了一壺小酒,推送過去。鏢師這個行當別看天南地北的跑,卻在哪個地方都待不長。以李括對倪欣的了解,對方絕不會習慣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待過一旬。
出乎少年的意料,倪欣卻爽口道:“我這次來西京,可要好好玩兩天,估計得開春才走了!”
似乎看出少年眼中的驚詫,倪欣笑了笑道:“冬日里鏢局里也沒什么生意,我也偷個閑。對了,你不是被調任疏勒了嗎,什么時候動身?”
按理說,走完鏢后鏢師要及時返回鏢局復命,但以倪大小姐所受的寵愛程度,若是想借機偷偷閑,馬鏢頭自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兵部的文書還沒下來,不過我估計開春后也快了吧?!崩罾▽⒈芯浦嗳肟谥?,沉聲應道。這個家伙竟然也會給自己時間休息!在少年眼中,倪欣便是一個事事要強的冰人,竟然也會在人前示弱?
“那敢情好,我可以順路接上一只鏢!”倪欣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之意,似乎已經吃定了少年。
“我們這次肯能不經過上邽!”無奈之下,少年攤開雙手向對方解釋著。雖然兵部的文書還沒有下來,但按照常理,既然要去往安西,自然會走北線。
“這有何難,我權當接了一只野鏢!”倪欣卻是不肯松口,拍著胸脯保證道。
她喜歡自己!
少年胸口一熱,得出了這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結論。
記得當初阿甜就是這么纏著自己,不肯松開分毫!已然成婚,少年對女人的心態自是有所了解。以他的判斷,倪欣現在該是已經喜歡上了自己。
“我能得到什么好處?”既然如此,自己不妨便徹底試探番她!
“好處?”倪欣疑惑的看著李括,實在不明白對方這話是何意。不都是主客給鏢師好處嗎,怎么到了少年這就反過來了?
ps;倪大鏢師回來了,少年該如何面對如此明顯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