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常德眼神狠狠瞇緊,他不禁拍案而起,很快便又再次來到靈山的密林之中。
他負手而立在一棵參天古樹下,不消片刻,便見一道纖瘦的身影匆匆而來。
這人一身青色衣裙,身材窈窕,俏臉上掛著謹慎之色。
她,正是上官青鸞。
上官青鸞神色匆忙,她反復掃視四周,確定無人跟蹤,這才到了鳳常德跟前。
她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腦袋微低,恭敬的道:“屬下參見主上!”
鳳常德并未應聲,而是眼神狠辣的看著跪在眼前的女子,隨后狠狠甩起手腕。
啪!
上官青鸞的右臉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令她幾乎整張臉都麻木了。
她顧不上臉已高高腫起血印,嘴角更是涌出腥甜,立刻俯身,將額頭狠狠磕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屬下知錯!”
“你錯在何處?”鳳常德壓低聲音,怒聲喝道。
上官青鸞頭也不抬,語氣堅定的說:“屬下不該用定身鏡對付主上。主上明察,屬下只是為了更加接近鬼婆婆,絕無二心。”
“結果呢?你接近了嗎?”
鳳常德方才的怒尚未發泄出去,提起腿便一腳踩在上官青鸞的背上。
他低吼:“老夫將你安插在那個丑八怪身邊十六年,你卻一事無成,簡直是個廢物,老夫留你何用?莫不如此刻便殺了你!”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立刻甩出獸魂力,可就在他下手之時,上官青鸞驚呼:“主上且慢!”
“你還有何話要說?!”
“主上,今日鬼婆婆終于帶青鸞去了她的棲身之所,這便是屬下接近她的證明。”
鳳常德一訝,“當真。”
上官青鸞極其肯定回答:“當真。只是那地方似乎不是她常住之處。”
“哼,她乃是最強的煉器師,隨便煉制一個空間法寶便可棲身,豈會當真屈居簡陋之所?”
說到這,鳳常德話音一頓。
他猛得撤掉腿,轉而抓住上官青鸞的頭發。
他不顧上官青鸞的痛呼,陰聲喝道:“青鸞,你告訴老夫,老夫交代你的事,你究竟何時才能辦妥?”
“屬下……不知。”老東西,快將你那臟手從老娘的頭發上拿開,媽的,太惡心了。
“不知?!”
鳳常德怒喝一聲,一把掐住上官青鸞的脖子。
上官青鸞瞬間臉色一白,急聲辯白:“主上!屬下已盡力,然那鬼婆婆戒心太重,一直不肯將至尊寶戒的下落告訴屬下。縱然您安排了這次的暗殺,然而半路夜北冥殺出來,苦肉計未能得逞。”
“婆婆生性多疑,這些年不斷更換住處,每每被人追殺,便會更換住處的,且在那同時,更會懷疑到屬下頭上。”
“今日她雖是帶屬下進入她的住處,但屬下提及至尊寶戒,她便立刻大怒,屬下便不敢多問。”
“主上放心,一旦有那寶戒的下落,屬下第一時間獻給主上。”
“主上,以婆婆的多疑性格,您若殺了屬下,只怕再想接近她會難如登天!”
上官青鸞深知鳳常德骨子里的狠辣,不斷為自己辯解。
當她說到最后,鳳常德終于放松了力道。
“哼,你若敢有二心,休怪老夫不客氣。”
“屬下不敢!屬下乃是主上救下,自小便被主上培養,主上又給了青鸞新的武魄,令青鸞有了如今的力量,屬下怎敢抗命?!”
“哼,量你也不敢!盡快查出那至尊寶戒的下落,老夫的耐性可不是那般好的。”
鳳常德低喝一聲,猛的松開手,將上官青鸞推到地上。
上官青鸞總算是松了口氣,趕緊道:“是。”
鳳常德將雙手背在身后:“老夫會再進行籌劃,介時會給你消息。你若能在那之前得到至尊寶戒,老夫重重有賞。我”
說罷,他憤怒離開。
在雙修閣主出關之前,他必須要盡快得到那個東西,這是他對付小狐貍的寶物,更是他對付雙修閣主的寶物!
鳳常德走,上官青鸞這才直起腰,揉了揉頭皮,又按了按后背,她抿著紅唇,目光微微轉冷。
老東西,有朝一日定將你剝皮削骨,挫骨揚灰,讓你不得好死。
這些話,上官青鸞自是不敢說出口。
不過方才她已將這老東西罵了成千上萬遍,已算夠本。
從見到老東西開始,她便一直在演戲。
看似是在磕頭,但其實雙手墊在額頭下面,剛才那聲響,不過是她用嘴發出來的,意思便是:媽的!
挨了那一巴掌,她的聲音發顫,聽起來似害怕,其實心中正在大罵:媽的,這老東西打了老娘多少巴掌了,早晚一起還給他!
她說對鳳常德絕無二心,這倒是真話,因為她只是一心想殺了這個老東西啊!
哼,當真以為她那般好糊弄?
的確,她是這老東西培養的,但她的命可并非老東西所救!
十歲之前她被扔在鳳神殿的地宮中,不斷與野獸廝殺,還險些被老東西玷污,這個仇,她可記著呢。
她這般陽奉陰違,自然是在等機會啦!
上官青鸞站起身,拂掉膝蓋上的塵土,重新回到青鸞寨之中。
見她回來,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立刻迎上去,沉聲道:“老大,大伙都已經準備好了。”
上官青鸞擺手,“行,那你們先走,我還有事要辦。”
“老大……”“宮大!”
上官青鸞打斷他,皺眉說:“你若還想去魔海世界找你父親,那便按我說的做,我們這次可是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留在這小命肯定不保。”
宮大猶豫片刻,“我知道了。”
一群男人紛紛離去,青鸞寨忽然空了。
上官青鸞看著狼藉的寨子,有些舍不得。
不過青鸞寨每隔半年便會換地上,這已是常事,她已習慣了。
她之所以留在此處,并非對此還有留戀,而是等人。
她在等夜北冥。
若當真如同婆婆說的那般,他是為了童靈靈才會對婆婆以身相救,那他定還會來此。
上官青鸞躺在長凳上,單手托腮,想到那張英俊的臉,心里又酸又甜。
他是個怎樣的男人?
外界傳他冷酷無情,殺戮無數,人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可她看到的卻不同。
他救了素梅謀面的她,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另外,他在重傷的情況下,見到那個器靈,問的第一句話卻是“靈兒可已醒”!
這個男人并非冷酷無情,只是他的柔情只給了那只小狐妃。
唉,她忽然好嫉妒童靈靈,很想把他搶過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