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森像只危險的雄獅,眼裡燃燒著恐怖的怒焰。
眼見暴力的一拳朝唐澤太陽穴砸過去,這一招的位置以及力氣足夠置他於死地。
“別打了。”程安妮緊緊抱住他的手,眼神哀求著。“別打了,求你……我只想離開這。”
陸禹森此刻充滿了嗜血的危險,太陽穴飛快跳動。襯衫包裹下的身體青筋突出,胸膛激烈起伏,抓住唐澤襯衫的手指死死抽緊,忍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別打了……”安妮哀求著,嘴脣囁嚅。
陸禹森閉了閉眼,一把將唐澤摔在地上,惡狠狠地警告道:“如果你再敢碰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說完就護著程安妮離開了。
“站住……別走……陸禹森……”
“該死……”
“有種單挑啊!”
唐澤痛得爬不起來,只能大聲叫囂著。好痛,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內臟都給他踢爆了。
該死,他竟然連打都打不過他,還輸得這麼慘。
最可笑的是,她寧願跟一個玩弄她感情的人離開,也不願意留在他身邊。她就這麼愛陸禹森?寧願受傷也要和他在一起?
相反,她就這麼憎惡自己?他剛剛的做法是過分了,可難道她就沒有錯?
唐澤怒極反笑,那笑容說不出地淒涼。
鄭舒南看了一場好戲,尤其看唐澤被揍,爽得不得了,但同時更加擔心了。
陸禹森比他想的陷得還要深,可他給不了她婚姻,繼續糾纏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
走出夜總會,冷風襲來,程安妮打了個哆嗦。他立刻察覺,將她環得更緊。
逃脫了那個聲色犬馬的地方,逃脫了嘈雜的音樂,她整個人冷靜下來,眼淚也幹了。
她從那雙健碩的臂彎裡掙脫出來。
陸禹森意識到她又開始躲他,眉心一沉。他有多麼渴望擁抱她,此刻就有多麼失落。
“謝謝陸總。”她的語氣恢復了冷淡。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我沒事。西裝我先借用一晚,明天洗乾淨了還給你。再見。”
她說著就要離開。
“他都那麼對你了,爲什麼還不肯離婚?”陸禹森忍無可忍地說道。他一千次一萬次向自己強調別再干涉她的事情,可看到剛纔那一幕,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他視爲珍寶的女人卻被唐澤那樣凌虐,他殺人的心都有了。他真的不懂,那婚姻明明是墳墓,爲什麼她還死守著。
程安妮腳步稍停,然後繼續往前走。
陸禹森跟了上去。“他只會傷害你,離開他!”
“那是我們夫妻間的事。”
“夫妻?”這在他聽來實在諷刺,怒火更旺。“你認爲他有把你當成妻子?他剛纔的行爲不可饒恕,你不該忍受那樣的屈辱。”
“陸總。”程安妮停下腳步,擡臉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冷淡。
她的淚水已經被風吹乾,臉上掛著淚痕,妝容也花了,看上去狼狽可笑,然而眼神很決絕。“今天晚上你幫了我,我很感激,但不代表你能干涉我的私事。”
“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受苦?”
“那是我自己的事。既然我們已經……”心痛了一下,但她繼續說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那我的事也不需要你煩心。”
陸禹森皺眉,心臟悶悶地疼。她在他們之間劃開了一道鴻溝,他難以逾越。
他們現在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被她從她的世界中徹底趕了出來。
無力的感覺在全身蔓延,手指一根根抽緊,最後緊握成拳頭。
“也許你是想幫忙,但在我看來難免有些虛僞。我丈夫是很惡劣,但我也不覺得你高尚到哪裡去。至少他很坦蕩,從來沒有玩弄過我的感情。相比起暴力的他,我更加討厭虛僞的人。”
程安妮微笑著說,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一點也不在乎,雲淡風輕一些。
事實上也是,他們已經過去了,她也已經認命,他們那一段“露水情緣”彷彿已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那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她愚蠢被他玩弄,她認了,可她受不了他一再糾纏。
就像今天在辦公室那樣對她徹底絕情不好嗎?時冷時熱,這是他玩弄她的新手段?或者他只是出於同情?
可她這個遊戲她不想再玩了。玩一次已經讓她遍體鱗傷,她拼盡全力才重新站起來,才能即便腳踩荊棘、鮮血淋漓也裝作不在乎,她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傷害。
陸禹森給她諷刺得一句話都無法反駁,他沒有玩弄她的感情,可他做的事卻比那更加惡劣。
他又越界了!
“再見!”程安妮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
由後視鏡望了一眼,那道身影仍佇立在原地,一向高傲的男人此刻顯得有些孤寂,背影被路燈拉長,顯得很孤單。
她的鼻尖也不由得一酸。
……
程安妮去上班時還在頭疼徐琳的事情,沒想到一進會議室辛蒂就興奮地告訴她徐琳通過了策劃書。
“怎麼這麼突然?”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她派來的人是這麼說的。也許是她大姨媽結束了,也許是她福至心靈,也許她之前被下降頭了,哎,誰知道呢。不管了,反正能通過就好。”
“嗯。”
程安妮忍不住猜測是誰幫忙,陸禹森還是唐澤?
明明她最想和他們劃清界限,卻什麼事都要扯上關係,真的很無奈。
……
總裁辦公室。
美豔的秘書提著一個紙袋走進來,“總裁,這是程經理讓我交給您的。”
陸禹森看了一眼,是他的西裝,她已經乾洗過了。
“她送來的?”
“不是,是她的助理,有什麼問題嗎?”
她又在躲著他了……陸禹森苦笑。
……
兩天後就是簽約儀式。
偌大的會議室,幾個重要股東和一衆高管都已到場。
陸禹森在助理的陪同下走進來,衆人起身鞠躬,對這個偉岸的男人肅然起敬。
他身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尊貴倨傲,渾身散發出的冷傲氣勢叫人不敢直視,身上的光芒全世界獨一無二。
陸禹森落座,望向右側。
帝國集團的代表都到齊了,但程安妮的位子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