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這小子有人保了!”背后的匕首都刺穿了他的肌膚,離他的胸腔很近,許家成嘴唇發抖,卻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一個嘴里叼著煙的小子從地下賭場跑上來,站到巷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嗅到一股血腥味兒,只是嬉皮笑臉的湊過去:“大哥,輕點收拾,有人保了這小子了!”
“葉家那老東西,動作挺快啊。”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三角眼收回了刀,用刀背拍了拍跪在地上的許家成的臉,冷笑:“三百萬,有個好爹就是好啊?”
那小弟湊到一邊笑,給三角眼點了一根煙,諂媚的道:“大哥,不是葉家那個老東西,那老東西一直不接電話,找不到人了,是韓家的人放話了,讓咱們把人送過去。”
韓家?
三角眼吐了個眼圈,嘿嘿冷笑:“韓黎辰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送他手里還不如在咱們手里走一遭呢!”
說罷,一抬腿,狠狠地踹倒了許家成的后背傷口上,許家成向前撲了一圈滾了一下,勉強收攏住身形,卻被人生生拽著衣領子拖著走。
“別耽誤時間,那位爺脾氣可不好。”三角眼叮囑了小弟一嘴,又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許家成,轉頭“呸”了一聲,罵:“孬種。”
許家成被丟進汽車后備箱的時候,半個身子都麻了,傷口不斷地被震開,又鮮血淋漓的愈合,許家成蜷縮成一團,盡量保持自己的傷口不再受到傷害。
一路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歸于平靜。
許家成失血過多,滿臉慘白,即將昏迷,卻突然被人從后備箱里拽出來,動作粗魯的一路拖著他,把他扔到地上,頭砸在冰涼的地板上的時候,許家成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很熟悉,許家成朦朧地試圖睜開眼眸。
“家成!你,你們這幫混蛋!”
葉石立彼時正在輸液,他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病房里面突然來了不速之客,來的突兀而又血腥。
許夢婷臉色慘白的站在葉石立的病床后面,看著葉石立臉色發白的
怒吼,還有地上剛剛被丟下來的,她的哥哥。
其實許夢婷是意料到了許家成今天肯定要挨上一刀的事兒的,但是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剛才病房的門一瞬間被推開,許家成像是破麻袋一樣被丟進來,砸在地上迸濺出一團血花,看的人脊背發涼。
許夢婷以前也幫他處理過那些被追債人毆打的傷口,但是顯然每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的猛烈,砸在地上的時候,許夢婷突然后悔自己沒有去接他了。
不過就是一些錢,葉家不缺,可是他這樣不上進,許夢婷卻恨不得直接讓他死了。
可后面門開的時候,就看到了韓黎辰淡漠的眼眸,一身冷冽直逼人的心臟,看一眼,許夢婷就渾身發軟,扶著葉石立的手才勉強站穩。
葉石立正靠在軟枕上,一手扶著許夢婷,只以為許夢婷怕了。
“我想做什么,葉先生最清楚。”抬手優雅的松了松領結,韓黎辰滿身火氣,可垂眸的時候卻淡漠的淺笑,想,真不介意拿這幾個人開刀。
“上一次跟葉先生說的話,葉先生顯然不太記得了。”
彼時韓黎辰身后的保鏢清冷的帶上門,發出“砰”的一聲響,韓黎辰淡漠的聲音落下:“見不到人,葉先生總要讓我消氣才是。”
走廊偶爾走過來一個護士,又趕緊走過去,甚至這一片走廊的燈都被關上,只有一個病房里粗喘的呼吸。
韓家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插手。
“我說過,只要你娶了我的女兒,再放出我的妻子,骨骼捐獻者我立刻給你找出來。”
葉石立咬著牙,費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眼眸里帶著一點奸詐的光:“在此之前,什么條件都沒用。”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倒在地上的許家成一眼!
“爸爸,爸——”朦朧之中,許家成看到自己的父親,姿態冷漠的躺在病床上,拗著臉沒有看這邊,但是許家成卻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撐起身子,臉上都掛著欣喜。
“爸爸,三百萬,只要三百萬,我只要三百萬啊爸!他們要殺我,他們要殺我!”許家成爬著想要過去,卻被一邊站
著的保鏢一腳踩在了后背上動彈不得。
但是葉石立沒有出聲,甚至還靠在軟枕上,緩慢的閉了眼。
許夢婷此時站在一邊,恍惚之中才反應過來,一邊伺候著葉石立,一邊抬頭,就看到韓黎辰清淺的眼眸,深邃的眉眼,還有眼角偶爾帶過的冷笑。
有那么一瞬間,許夢婷是癡迷的,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想要攀附韓家的權勢。
這一秒,許夢婷是真的想要得到這個男人的心。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韓黎辰淡淡的向后瞥了一眼,跟著的保鏢心領神會,一腳踩下去,短短幾秒鐘,許家成就被打得慘叫連連。
單方面的虐殺。
攥著被單的手緩慢的收緊,葉石立聽見旁邊許夢婷的些許驚呼聲,還有自己兒子的慘叫,一聲一聲,都叫進他的心里。
“葉先生,我的耐心不多,把您兒子從那幫高利貸的手里搞過來,已經消耗掉一半了。”太陽穴突突地跳,韓黎辰今晚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頂,特別是一想起來千景的電話。
千景是個什么樣的性子,韓黎辰清楚得很,只會站在那里靜靜地等著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才會笑著走上來,恰當的提出所有的事情。
可剛才,千景語氣里難以壓抑的焦躁和不安,也引燃了韓黎辰最后一絲理智。
很不幸,他最后一頂點耐心也沒了。
“看來和你女兒的終身大事比起來,你兒子的命并不算什么。”
眼看著葉石立一句話都不說,韓黎辰輕輕的笑,向后靠了一下,正好靠在門上,抬頭的瞬間,那保鏢生生折斷了許家成的手。
葉石立的額頭上落下一絲汗,嘴唇慘白,卻沒有說話。
又是一只手,這次換成了手筋,匕首刺下去的時候,血迸了那保鏢一臉。
“爸爸,爸爸!”許家成瘋了一樣的喊,掙扎:“爸,答應他,答應他啊!爸,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他的聲音甚至都驚動了隔壁的病人,卻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敢過來。
葉石立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