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一輩子
(駐地連長看著莫子慕,罵著小兵“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帶女人來!出了問題,你擔(dān)得起啊!帶她回去!”)
小兵被罵的一愣一愣的,轉(zhuǎn)身剛想帶莫子慕回去,見到她的臉色,有頓住了,轉(zhuǎn)頭看著駐地連長,怎么辦?人家是少將夫人,人家不回去,他總不能抱著回去吧?
知道小兵為難,莫子慕徑直朝水中的快艇走去。
“夫人,夫人你不能下去。”
人人都勸莫子慕,卻沒人敢輕易碰她,且不說她的女人,是孕婦,就憑她身后那個男人的軍銜,也不是普通的士兵敢強(qiáng)拉硬拽的。
駐地連長看著莫子慕接近快艇,心里慪得不行,又怕她摔倒,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苦口婆心道,“我說嫂子,你就別來搗亂了,這救人要緊。”
莫子慕跨進(jìn)快艇,“別耽誤時(shí)間了,開船。”
“可是”
“有我在,少將一定能找到。”
找不到,她不下船。
駐地連長一看,人都坐好了,還磨蹭什么呢,開船吧,遇到如此固執(zhí)彪悍的軍嫂,認(rèn)!
漫漫黃沙水面,莫子慕的眼睛一處一處掃過,問道,“他們?nèi)嗽谀膬撼鍪碌模俊?
“上游,山谷入口。”
“離這里多遠(yuǎn)?”
“具體距離不清楚,拐了兩個河彎,大概,千米左右。”
莫子慕想了想,說道,“調(diào)轉(zhuǎn)快艇,回上游。”
駐地連長看著莫子慕,“上面我們都找過了,沒有。”
“如果人沖了兩個彎,到了這里,沒活口了。”
快艇上的人看著莫子慕,他們心里的話不敢說,他們料想,沖下的四個軍官和群眾肯定是沒希望了,找了這么幾個小時(shí),人,怎么可能還活呢?
莫子慕知道周圍的人怎么想的,忍了心中的擔(dān)憂,“他一定活著!我孩子的爸爸,他一定還活著!”
連長看著莫子慕,就為她調(diào)次頭吧,若是沒有,她也好死心。
快艇掉頭,一點(diǎn)點(diǎn)朝上游開去,莫子慕心中的擔(dān)心越來濃,最后,當(dāng)快艇過了一個彎后,她扶著邊沿站了起來,旁邊的小兵連忙起身抓著她的手臂。
看著一直流瀉下來的黃沙水,莫子慕把目光轉(zhuǎn)到兩邊的樹叢。
“子弦!”
“子弦!”
莫子慕對著茂密的樹叢林大喊,“子弦!”
“子弦!你聽到我聲音了嗎!子弦!”
讓快艇上眾人感覺奇怪的是,莫子慕每一聲喊出后,山峰里竟不停的回轉(zhuǎn)著她的聲音,聲聲呼喚不僅經(jīng)久不散,而且?guī)е拇┩噶Γ边_(dá)他們的心底,讓他們清楚的感覺到一個深愛丈夫的妻子的深情呼喚。
“老公!”
“子弦——”
快艇向上而行,莫子慕的心卻堅(jiān)信世子弦不會死,他絕對不會丟下她和孩子,他有多在乎她,他又有多不放心她,她和孩子的存在足夠支撐他經(jīng)歷一切艱難!
“子弦——”
當(dāng)快艇拐過山谷入口后第一個彎道時(shí),莫子慕叫了一聲。
“停!回去,到彎角那去。”
駐地連長順著莫子慕的視線看過去,“怎么,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彎角那有一個缺口,那,去那個缺口!”
連長看了幾眼,“沒有啊!”
“那些枯樹枝堆砌起來的位置,那后面有人。”
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大家都看不到的缺口,她一個人怎么就獨(dú)獨(dú)看到了,而且還能看到后面有人。
“你們都看不到嗎?”莫子慕疑惑了。
“沒有啊,就是一堆枯樹。”
莫子慕肯定道,“我肯定后面有人。”
其實(shí),莫子慕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她那么肯定后面有人,但是,她內(nèi)心一個很強(qiáng)烈的聲音在告訴她,后面有生靈,盡管從靈體里發(fā)出來的靈氣很淡,可她感覺到了,確切的感覺到有生命在那堆枯樹后面跳動。
扶著莫子慕的小兵看著他們的連長,“連長,要不,過去看看,沒有再繼續(xù)找。”
快艇慢慢靠近那堆枯樹枝,兩個拿著長桿的士兵將堆積起來的枯樹枝一點(diǎn)點(diǎn)挑開
莫子慕的身子不自覺的朝前探去,子弦子弦
“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連長問。
過了幾秒,聽到一個士兵大叫。
“連長,有人!”
什么!真的有人!
快艇上的人精神都是一提,莫子慕探的更前了,“是不是子弦?!”
駐地連長連忙拿過士兵手里的長桿,小心翼翼的挑著枯枝,“那個,小心挑。”
當(dāng)半邊側(cè)臉印進(jìn)莫子慕眼底的時(shí)候,她猛的喊道,“子弦!”
“子弦!”
連長看著莫子慕,“少將?”
莫子慕肯定回答,“是!”
“快,快救人!”
“子弦!子弦!”莫子慕急的眼淚直轉(zhuǎn),為什么?為什么他不睜開眼睛看看她?
“夫人,別急。我們馬上下去救人。”
一個士兵在穿著救生衣的救援人員身上綁粗繩子,連長則觀察著世子弦的情況。
“連長,你看!”莫子慕身邊的小兵叫道,“少將手里好像還拽了一個人。”
大家定睛一看,果然!
世子弦一只手抓著一根樹枝,另只藏在枯枝里的手里還抓了一個人肩胛的衣服。
“子弦!”
“夫人,他們可能都昏迷了,也可能”
莫子慕大吼,“沒可能!他不可能死!”
子弦,你絕對只是昏迷,我知道,你肯定是因?yàn)樾睦镉形液蛯殞毑艜浪览鴺渲Γ悴粫G下我們的,不會的!
“阿明,快點(diǎn)!”一個挑枯枝的士兵喊道。
大家一看世子弦身體開始晃動,全部都緊張了,剛才是枯枝包裹了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樹枝挑開,全靠世子弦的手拽著樹枝,抓不緊,他們兩個就要被沖下去。
“子弦!子弦!”
救援的人跳下水,一點(diǎn)點(diǎn)朝世子弦靠近過去
“繩子再放一點(diǎn),再一點(diǎn)。”
當(dāng)世子弦被系上繩子,莫子慕的心放下了一點(diǎn)點(diǎn)。
終于,水里的兩個人都被系上了,救援的人去掰世子弦抓著樹枝的手,無奈,他抓的實(shí)在緊,救援的士兵只得一根根手指頭強(qiáng)扳。
“阿明,快點(diǎn),下雨了。”
一旦下雨,山上又會沖下大水。
當(dāng)救援的人員掰開世子弦兩根手指時(shí),在水里昏迷多時(shí)的男人漸漸醒來,試圖又抓緊手。
“少將!少將你松手!”
莫子慕見世子弦有蘇醒的跡象,連忙喊他,“子弦!子弦!是我,慕慕啊,子弦!”
慕慕~
“子弦,你醒醒,我和孩子來救你了!子弦!”
世子弦慢慢睜開眼睛,循著聲音低語,“慕慕~”
“子弦,是我!你松開樹枝,過來,我們拉你過來!”
“慕慕~”
漸漸的,世子弦松開手,快艇上的人連忙將他朝船上拉。
指尖碰到世子弦身體的一刻,莫子慕哭了,眼淚止不住的朝下掉。
世子弦身上被拉出水面越多,莫子慕的眼淚掉的越兇,她看到,他手臂上,脖子上,都是傷口,連臉上都有幾處劃痕,傷口沾著細(xì)細(xì)的沙石。
兩個士兵將世子弦拉上快艇,放到莫子慕的旁邊,跟著再去幫忙拉另一個被世子弦救了的山區(qū)居民。
“子弦~”
莫子慕伸手將全身無力的世子弦抱進(jìn)懷里,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傷成這樣!出事那么久,他在水里吃了多少苦頭!如果她不來,如果她不是堅(jiān)信他沒死,如果她不是肯定枯枝后面有人,是不是是不是她的他就真的沒了!
世子弦虛軟的靠著莫子慕,努力抬手想將她推開,沒成功。
“老婆~我又臟又濕,別”
“不要說話!老公!”
莫子慕用力摟進(jìn)世子弦,他臟又怎么樣,濕又怎么樣,在她心里,他比任何人都干凈都好。
雨,越來越大。
“連長,會營地嗎?”
“廢話!快點(diǎn)!”
莫子慕將自己手里的外套撐開放在世子弦頭頂,擋住打在他臉上的雨滴,兩只手臂抱著他,眉頭皺得緊緊的.
上午,十一點(diǎn),y市,世家大宅。
www●ttκá n●¢ o 到了此刻,世家大宅的人都知道莫子慕去了xx,也知道世子弦出了意外。
林英姿坐在沙發(fā)里眼淚不停,譚雪兒抱著她不停的安慰,“媽,不會有事的,子弦不會有事的。”
說著說著,譚雪兒自己的眼睛也紅了。
世昌榮一句話都沒有說,坐在太師椅里抽著煙,臉色沉的像xx市大雨的天空.
世柏承辦公室。
看著窗外的太陽,世柏承眉頭一直沒松開。
子弦啊,可千萬要在啊!.
中午十二點(diǎn)四十,山區(qū)駐地。
因?yàn)橹莱隽耸拢傻今v地的軍醫(yī)帶的藥品還算齊全,萬幸的是,世子弦并沒折斷什么骨頭,只是皮外傷多了些,人在水里泡的太久,身體虛腫的很厲害。
軍醫(yī)為世子弦處理好外傷,看著他,說道,“少將同志,外傷都處理好了,內(nèi)傷還需要進(jìn)一步的檢查,你先休息下,下午我安排人把你送到xx市醫(yī)院去。”
世子弦看著軍醫(yī),指了指旁邊坐著的莫子慕。
“是為她檢查么?”
世子弦點(diǎn)點(diǎn)頭。
莫子慕拒絕道,“我沒事,不用檢查,醫(yī)生,他沒什么問題吧?”
“夫人放心,少將沒什么大的問題,只是最近身體需要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
世子弦看著駐地連長,“能拿套干凈的小號衣服過來嗎。”
連長立即反應(yīng)過來,“我馬上去找找。”
一會兒之后,駐地連長拿了兩套干凈的軍裝,“少將同志,大號的,是我早些年的,舊是舊了點(diǎn),保證干凈。小號的,是連里一個士兵不穿的,那小子收拾的還挺好。”
房間門被關(guān)上后,莫子慕立即起身打了門上的插栓,拉好窗簾,走到世子弦躺著的床邊。
世子弦推開莫子慕解他襯衫的手,“自己先換。”
莫子慕也不含糊,飛快的換下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現(xiàn)在好了吧,來,趕緊把你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
忙碌了一陣之后,莫子慕拉上世子弦褲子的拉鏈,眼淚又忍不住的掉了下來,拉著他的手,肩膀直顫。
她的子弦怎么會被傷的如此不是不知道當(dāng)兵的苦,可,他身上那些因訓(xùn)練而存在的傷疤從來沒這么鮮明的刺激著她的眼睛。
“老婆~”
世子弦聲音很輕,一聽就知道他體力透支的太過,“別哭。”
“子弦~我們馬上回家,我馬上帶你回家。”
她不要他呆在這種地方,太危險(xiǎn),太可怕,讓她如何放心,她差點(diǎn)就失去了他。
“水,老婆。”
“好。”
莫子慕端過水杯,扶著世子弦起來喝了兩口放了點(diǎn)食鹽的溫開水,低聲問他,“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
“不想吃。你去吃點(diǎn)東西,乖。”
根本就不用問,世子弦知道莫子慕肯定是沒吃東西的,繼續(xù)說道,“你別扶著我,別壓到寶寶。”
莫子慕才不管那么多,從世子弦的背后將他抱在胸口,“我不扶你,我抱著你,不放開。”
“老婆~”
“老公,讓我抱著你,抱著你,我才覺得擁有你,我才覺得自己沒有失去你,我才放心。”莫子慕說著眼睛就模糊了,“感覺到你躺在我的胸口,我才有種真實(shí)感。子弦,我、寶寶,我們一家人,一個都不少的。”
“那你怎么吃飯?”
莫子慕輕輕一笑,從床邊的椅子上拿起飯盒,“早有人送來了,我抱著也可以吃,要不,我們一起,就算沒胃口,看在老婆喂你的份上,吃點(diǎn)兒。”
也不知是真餓了,還是一家人團(tuán)聚帶來的喜悅,世子弦和莫子慕兩人慢慢騰騰的吃著,竟也將一盒飯吃完了。
“子弦,來,喝點(diǎn)水。”
看著莫子慕伺候自己的樣子,世子弦嘴角微微上揚(yáng),“老婆,有你真好。難怪總聽人說,男人啊,不能不娶老婆,尤其娶到一個賢良的老婆是大福。”
被夸的莫子慕卻笑不起來,纖細(xì)的手輕輕撫摸著世子弦的手臂,“疼嗎?”
“這算不得什么。”
“可對我來說,很算回事。”
“慕慕,讓你擔(dān)心了。”
“子弦”
你能不能別當(dāng)軍人了!
到底,莫子慕?jīng)]把話說出來,明擺著不可能的事情,她何須說出來讓他為難呢。
“老婆,你怎么會突然到這里來?你怎么找到我的?”世子弦心尖止不住的疼惜,“寶寶六個月了,你這一路”
莫子慕也不想瞞世子弦,便實(shí)話實(shí)說,“我昨晚凌晨做了個噩夢,夢見你被洪水卷走,我不停的喊你,卻只能看著你被水沖的更遠(yuǎn),嚇醒了。”
“你就因?yàn)槟莻€夢來了?”
“嗯。醒了之后怎么都睡不著,我擔(dān)心你有事,偷偷溜出門,連夜飛了xx市。因?yàn)椴恢滥愕木唧w地址,我去省軍區(qū)找政治部主任,是他幫我查到你的位置。估計(jì)要不是你出事他也問不到,他告訴我你和幾個軍人出意外,我鬧著要來找你,就過來了。”
世子弦前前后后思慮了下,“省軍區(qū)的政治部主任那么好見?”
“當(dāng)然不好見,警衛(wèi)員把我攔在門口半小時(shí)。不過,有個東西幫了大忙。”
“什么?”
“我們的結(jié)婚證。”
世子弦愣了下,笑道,“你帶了結(jié)婚證?”
“是啊,我沒手機(jī),聯(lián)系不到你。又不敢驚動爺爺和爸爸,只能帶結(jié)婚證證明我是你的老婆啊。”
“聰明的丫頭!”
莫子慕笑出聲,“我就說過嘛,我一點(diǎn)不笨。不過,有點(diǎn)必須承認(rèn),多虧你的軍銜夠高!那些人起初都不信,可是,一聽‘少將’名號,都不敢怠慢,畢竟,哪個沒腦子的人會冒充少將夫人啊。”
“呵~”
感覺到世子弦的虛弱,莫子慕慢慢放躺他,替他拉好被子,“老公,看你累的,休息吧。”
“你也躺會,我叫他們”
“別叫了,我就在你旁邊守著。”莫子慕握著世子弦的手,“不要拒絕,也不要擔(dān)心我,寶寶很乖,很爭氣,一點(diǎn)都沒有搗亂,我很好。你先顧好自己,快快的恢復(fù)了,才能照顧好我們母女。”
“慕慕~”
“子弦。”莫子慕伸手溫柔的摸著世子弦的臉,“我知道,你肯定是因?yàn)槲液蛯殞毑艜蔚轿覀內(nèi)ゾ饶悖H愛的,別怕,我們在你的身邊,你安心睡,我哪兒都不去,就守著你。”
世子弦感動的努力握緊莫子慕的手,“累了,就趴我身上睡會。”
“好。”
看著世子弦漸漸入睡的臉,莫子慕一手抓緊他的大手,一只手放到肚子上。
子弦,安心睡,我永遠(yuǎn)在你的身邊!
寶寶,好樣的,沒給媽媽帶麻煩!.
下午六點(diǎn),世子弦被轉(zhuǎn)移到了xx市的7xxxx部隊(duì)醫(yī)院。
晚上七點(diǎn),將級軍官的病房里,莫子慕坐在世子弦的床邊,看著已經(jīng)做了全身檢查的他,心頭的憂慮總算是放下大半。
“餓不餓?”莫子慕問。
世子弦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嗯。”
“我去給你打飯。”
“不用,叫人去吧。”世子弦伸手拉過莫子慕的手,“老婆,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