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臺糧庫里一片混亂,有人害怕被清算便四處躲藏,有人則趁火打劫想從糧庫中搶些糧食備戰備荒。楚翔通過對講機聯系到馬星河,讓他派油罐車和維修車一起來拉大米、花生,光憑一個空間戒指連糧庫的九牛一毛都動不了。
方雅好不容易將父母和姐姐安頓好,該換衣服換衣服該洗澡洗澡該上藥上藥,著實讓她好一通忙活,而楚翔則悠然的在窗口抽著煙等候馬星河派人的到來,方雅急匆匆找到楚翔。
“你不能讓場面繼續混亂下去了!”
楚翔最近抽的是紅塔山,他覺得不如中華和小熊貓味道好,不過煙這東西也是可遇不可求,有的抽已經不錯了,很多逃生的煙民便煙蒂都抽不到呢,吐了一個煙圈,楚翔道:“噢,為什么,他們剛獲得自由,也許這是發泄內心喜悅的最佳方式。”
方雅看著外面鬧騰的熱火朝天的千號人道:“要是任憑他們這樣折騰下去,糧庫中的糧食都毀掉了,群龍不能無首,想要保住魚臺糧庫必須把大家重新組織起來。”
楚翔看著遠處的天空道:“我們一會兒就會離開,也許以后不會再回來,我只想要幾車糧食。”
方雅一咬牙道:“我跟你走!我只求你再幫我一次忙,把他們鎮壓住!他們瘋狂的搶糧會破壞掉庫房的存儲環境,到時候糧食就會霉變。”
楚翔點了點頭,他不想帶方雅走。但是幾萬噸的糧食就此浪費掉著實可惜,“我幫你,你也不必跟我走,但是我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一世,你必須要在這些人中選出一個領導來。不然的話我不在他們還要繼續亂。”
楚翔對宋軍打了個呼嘯。兩人躍下辦公樓直撲糧庫,一名大漢背著一袋大米沖出庫房,路上一個青年要搶他地大米,大漢搶手就是一梭子彈,青年痛苦的躺在了地上。
砰,一聲槍響,大漢的腦殼開了花,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米粒。砰,又一名搶糧的男子被擊斃,噗,噗,接連兩枝鐵箭甩過來,兩名在糧庫里折騰地起勁地婦女也倒在地上,這時有人高呼一聲,想號召大家起來反抗,砰,他的手還沒有落下便把腦袋失去了。
接連殺掉幾人。而這些人竟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動作了,他們害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楚翔冷冷的站上糧庫一個高臺,他掃了一眼腳下的人群,眾人頓時感覺有股死亡的氣息逼過來,有兩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竟然被嚇哭了。
楚翔開口道:“每人只準拿一袋糧食,然后馬上離開糧庫,只要你們安份守已,以后絕不會再挨餓。不然地話只有像他們一樣有的人聽到可以拿一袋糧食離開,他們知足的扛起肩膀上的大米向外走,可是也有貪心的人,也許就像朱由那樣,他想把這里的一切都據為已有,沒有真正挨過餓的人不明白這種心理,控制了這些糧食就是相當于控制了所有活著的人口。
“大家不要聽他的,把他殺死啊!”隨著喊聲。嗒嗒嗒。一梭子彈掃向楚翔,楚翔大為惱火。這是逼他現形了,他實在不愿在這些人面前使用他的骨翅來防御,可是這個時候不想做地事情也要做了,兩只骨翅迅速延伸到胸前,咣啷咣啷,一片子彈落地的聲音,楚翔接著又迅速將骨翅收回,宋軍抬手一枝鐵箭甩出去,躲在角落打暗槍的人一聲慘叫接著沒了聲息。
楚翔向前兩步,他一聲大喝:“誰還不服!”
眾人比剛才見到殺人還要震驚,子彈殺人這是誰都懂的道理,可是為何子彈殺不掉眼前這人,剛才好像看到他胸前有件東西擋住子彈,可是現在看他身上哪有什么額外之物,這是個人還是個怪物。\\\
方雅也剛剛下辦公樓趕過來,她只聽到槍聲但是楚翔如何擋下子彈卻是沒看清,不過她的震驚度不比下面的群眾低,宋軍削人腦袋如砍西瓜,還會用鐵箭刺穿人的腦殼,這些雖然讓人覺得害怕,但是也在常人之列,可是衣服上沒留彈孔,那剛才楚翔是如何躲避子彈,他的身體明明沒有動過位置!
楚翔見沒人敢再出聲反抗,甚至連哭的兩個小孩子也不敢發聲了,他很滿意這個效果,于是一把將身后傻愣愣站著的方雅拉到身前道:“以后這個人就是你們糧庫地經理,所有事情都必須聽她的安排,誰敢不從,就是他們的下落!”
方雅著了慌,她低聲道:“你怎么可以這樣安排,我不能當糧庫經理,我要跟你走,這個經理應該還由我爸來當,他有威信也懂管理。”
楚翔低聲道:“來不及了,要不然你讓爸馬上趕過來,趁著他們被嚇傻了這時候最好管理,你趕緊安撫他們收攏人心。”
回去找人這如何來得急,方雅為了大局著想不得不壯著膽子上前對大家道:“朋友們,大家不要怕,只要你們服從管理,你們每人的安全都會得到保障,我敢用自己的腦袋向你們保證!想必我不說你們也清楚,外面的世界已經亂了套,只有留在糧庫里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你們不想把這希望打破那就要愛惜和維護好這個糧庫!不要吃了今天不顧明天,剛才楚隊長答應了大家,每人拿一袋糧食離開,我再提醒大家一下,把身上的武器統統留下來,以后護糧隊將由我們糧庫組成新地領導班子再指定,大家不要亂,有秩序地向外撤吧。”
宋軍蹲在糧庫門口冷眼看著出來的每一人,他把鐵箭在水泥地上磨來磨去,有幾人走到門口了被宋軍蹭蹭地磨箭聲又嚇回去。把身上藏地槍放下后這才敢從宋軍身邊經過。
很快鬧哄哄的1號庫冷清下來,方雅對楚翔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楚翔笑了笑道:“怎么還跟我客氣起來了,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
方雅領會錯了楚翔的意思。她紅著臉低下頭道:“我知道。我一定會遵守諾言,你救到了我的家人現在隨時可以拿走我地身體……”
這次輪到楚翔臉紅了,說到底他只經歷過張靖瑤一個女人,在這方面地經驗可以說是零,“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要從糧庫中拿走一部分糧食,要知道我們也不是喝西北風長大的。”
方雅不好意思地抬起頭道:“這個沒問題,我想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誰敢有意見呢?楚翔已經把糧庫中的幸存者都嚇傻了。以前的社會制度是不服從管理者可以說服勸說,但現在就一個字死,你想不死都不行,除非你的能力大過人家,可是這些人都清楚,他們中是沒人能打得過楚翔,就連會抽冷子甩鐵箭的宋軍也沒人敢打主意。
沒多久鄭浩然、魏青春和張紅兵、張靖瑤等人駕著兩輛車趕過來,魚臺糧庫的大門首度打開,門外雖然有喪尸,但是在強大火力掃射下它們紛紛倒地。楚翔也趁機把留在外面地越野車開進來。
“基地車什么情況了?”楚翔問張紅兵,這家伙最終還是跟來了。
張紅兵道:“沒問題了,只等安上軸承就可以繼續趕路,老于頭雖然老了點,但技術上絕對過硬,再加上我也很厲害,于是三下兩下就搞定。$
楚翔對一直跟在身后的方雅道:“麻煩方經理找些人來幫忙搬糧吧,我們只拿大米和花生,大米為主花生為輔,三輛車能裝多少算多少。”
方雅道:“好。大米和花生不易存放,一般庫存較低,而且每年都要更換一次,就算你們不拿我們也會極早處理,至于麥子和玉米、大豆之類則存期較長,我們可以把它們留做長久打算。”
方雅認識很多幸存者,她點名叫出幾個來,這些人對方雅也算友好。對于她的命令甚為聽從。于是三輛車開進庫房,一袋袋大米裝上去。油罐車主要是在油罐上面用鐵棍擋起兩排護欄,然后能放多少袋就放多少袋,最后用防水布蓋起來就可以。
“你們、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大家正裝的不亦樂乎,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老經理方國急匆匆跑進來。
方雅對父親道:“爸,你怎么出來了,你身體有傷趕緊回去休息吧。”
方國恨不得給女兒一個耳光:“我問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方雅道:“楚隊長需要糧食,我們在搬糧食啊。”
方國伸出手道:“證明,給我看取糧的證明。”
方雅瞪大眼睛道:“爸,你腦子沒受傷吧,楚隊長哪有什么證明,他救了咱們,人家不過是要幾袋大米和花生,這還需要什么證明。”
方國把眼一瞪道:“沒有證明就別想搬國家的糧食,這是犯法!他救了我們是不假,我們的命是他的,可是這些糧食卻是國家地,小雅,咱們不能這樣干!”
楚翔苦笑著搖頭,老方國的腦袋肯定是受傷了,極有可能是灌水灌多了,這樣有原則的干部現在還真是少見,也怪不得朱由對他恨之入骨,拼著不要自己積累下的善人名聲也要折磨他污辱他,估計兩人在之前同事的年月里,朱由沒少遇到這種情況,楚翔現在對被爆了腦殼的朱由開始有點同情起來。
楚翔伸手想去褲兜里掏枝煙,他的手剛摸向褲腿處,方雅突然一臉驚恐地撲上來抱住他,“別,我求你了楚翔,他是我爸,你要是覺得不解氣就殺了我吧,不要傷害他。”楚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道:“你別這樣抱著,我不過是想抽枝煙,誰想殺你爸了。”
方雅這才恍然大悟,她不好意思的放開楚翔。“我、我以為你要拿槍呢,你剛才上來二話不說就殺人,我以為你脾氣不好,怕你突然對我爸下手嘛,你別著急。先讓大家停下來。我慢慢做我爸的思想工作,你相信我肯定能做通。”
楚翔也不愿讓方雅為難,他對張紅兵道:“先停停吧,你去找軸承,這里有傳送機、干燥機,我想保不準就會有這種大型軸承。”
張紅兵跳下車道:“沒問題,不過楚隊,我發覺你這位老丈人腦子可是有點迂腐。你自己保重吧。”
楚翔踹了張紅兵一腳道:“怎么這么多廢話,趕緊找你地軸承去吧。”
楚翔坐到一堆麻袋上,面對著嚴禁煙火四個大字他抽起煙來,方國一步跳上前,一把將楚翔地紅塔山奪過去踩滅,他指著楚翔道:“你、你怎么可以在庫房里抽煙,知不知道這里面都是易燃之物,不要命了嗎?”
老方國嘴還在露風,說起來話來含糊不清,而且因為臉上肌肉的抽*動。傷口再度破裂,血水滲透紗布,看起來很是恐怖。
方雅就怕楚翔一不高興把她爸給爆了,方國和林梅當時昏過去沒看到楚翔和宋軍殺人,而剛才殺人方國又不在現場,但是這兩次殺人方雅可是親身經歷過,她認為楚翔是個半冷血的動物,萬一發起飆來根本不問原由,想殺誰便殺誰,即便剛才是虛驚一場。可也不敢保證在方國一再刺激下楚翔會發火。
“抱歉,”方雅抓住楚翔的胳膊,不是她想這樣親密,而是怕楚翔突然行動她阻攔不及,“我爸這人極有原則性,他自古就是這脾氣,你別生氣呀,我帶他去做思想工作。你到外面消消氣。”
其實方雅還不了解楚翔。別看他剛才要多冷酷有多冷酷,其實楚翔也是個普通人。對待敵人他可以毫不留情爆開對方腦殼,但是對待朋友,他向來是寬宏大亮毫不計較細節,比方說張紅兵和張德兵,他們最喜歡開楚翔地玩笑,就連新近加入地周慕晴和方雨璇也知道了楚翔這一特點,每每總是把楚翔逗的躲到一邊生悶氣。
可是方雅拉著方國到外面他死活不肯,父女倆正堅持不下林梅和方素急匆匆趕過來,“老方,你怎么跑出來了,你的身體太弱了,趕緊跟我回去吧,這里地事情交給小雅和小素好了。”
楚翔重新掏出一枝煙點上,不是他故意想跟方國做對,而是經歷過多次感情波折地楚翔最喜歡在劇烈運動后來一枝煙,他喜歡那種感覺,呃,這里說的劇烈運動不單指床上運動,對于床上運動楚翔現在只算菜鳥。
聽到林梅地聲音楚翔自然是抬頭去看,林梅果然是年輕漂亮,五十出頭的人了吧,可是跟她旁邊地女兒有的一比,而且身材也不遜色,怪不得朱由那老B會動心……,咦,她旁邊的女兒怎么這么熟悉,方、方、方素!
楚翔剛抽下的一口煙就樣堵在了喉嚨間,一時間他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存在、忘記了生命,林梅身后跟著的人是誰?之前在娛樂室救人的時候她們都是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楚翔根本就不曾細看過,可是現在母女倆洗過澡換過衣服也梳理過頭發,那張臉不是曾經讓他心痛過的方素嗎?
該死的林波波,她怎么說什么就中什么,怪不得覺得方雅有些眼熟,原來她真是方素的妹妹!好像記得當時方素是穿著件破爛的婚紗,怎么,她結婚了嗎?為什么心痛地更厲害了。
呼,一團火苗在楚翔腳下著起來,楚翔敢在庫房里抽煙自然是不擔心自己能引起火災,可是方素的突然出現讓他亂了分寸,一口煙堵在喉嚨不知進出不說,夾在手指間的香煙也掉在麻袋上。
“起火了!”方素突然一聲大喊撲過來,楚翔這才醒悟過來,他一腳將火苗踩死,而這時候方素也到了他的眼前。
既然火被撲死方素也不再著急,可是人到了楚翔的面前她又不能對這位恩人不理不睬,“你、你好,謝謝你救了我們全家。”
方素抬頭看過楚翔一眼。不過她沒有認出楚翔來,一來是楚翔在她的記憶中并不是那么清晰,二來楚翔臉上的疤讓他地形象有所改變。
“方素,是你嗎?”楚翔顫抖著問出一句,這一刻他的心仿佛要跳出來。
方素開始懷疑了。剛才她有些害怕不敢細看。聽到楚翔異樣的聲音她又抬頭打量了楚翔一遍,“你、你是……?”
方雅主動上前做介紹道:“姐,他是末世車隊地隊長楚翔,他可厲害了呢,你別害怕,他人其實很好……”
“楚翔?真的是你嗎?這怎么可能……”方素不敢相信眼前地一切,可是聽到名字她卻又不能懷疑。
楚翔道:“沒想到吧,我也是。老天還真是捉弄人,竟然讓我們在此相遇,是不是我地樣子改變很多,很恐怖是吧。”
方素忽然見到了那個在大學里總是追隨在她身后的尾巴,她很是高興,“不是,你臉上的疤讓你看起來更成熟了許多,老天弄人,是啊,誰能想到呢。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你見面。”
方雅驚訝地道:“你們認識?”
方素道:“是的小雅,他就是我給你講過的大學里很執著地男生。”
方雅一臉鄂然地道:“就是你放人家鴿子地那位?”
方雅的這句話讓楚翔和方素都極為尷尬,那件事情雖然讓楚翔想起來就心痛不平,但是他卻沒想過怎樣去報負方素,兩人不能走到一起這說明緣分不到,自己早認命了。
楚翔畢竟是個男人,他很快主動出聲打破尷尬地場面,“聽說你去做了空姐,怎么會被困在魚臺糧庫呢?”
讓妹妹提起那次放鴿子事件,方素很是羞愧。確實是錯在她身上,可是現在再講這些也沒用了,“是呀,我做了幾年空姐,然后回老家來結婚,沒想到就遇到病毒爆發被困在糧庫中。”
楚翔的神色一暗:“結婚?是啊,我剛才看到你穿著婚紗,那件婚紗很貴吧。你老公應該是個不凡的人。”
方素也覺出氣氛越來越尷尬。她道:“皮特是個美國人,我們在飛機上認識。他經常坐我們那班機,后來兩人覺得都可以,于是……”
楚翔決定結束這段讓人感覺痛苦的對話,他用略帶悲傷的語調道:“是嗎,我要離開這里了,祝你們幸福。”
方雅對這戲劇性的一幕不敢相信,她自言自語道:“怎么會這樣,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
楚翔看了方素最后一眼抬腳向外走去,他不愿再面對方素,其實他心底還對方素保留著一絲的期望,可是就因為這樣他才決定要避開她,人家都結婚了,這時候自己再摻合上一腳算什么?再說張靖瑤在外面等著自己,她才是今后需要自己呵護和愛的女人。
方雅一跺腳緊追上楚翔:“你不要走呀……”
方素則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對楚翔很是愧疚,那次放他鴿子也實非她所愿,可是現在再解釋有用嗎,再說自己的確是人家的妻子了,難道讓自己對他說你帶我走吧,這可能嗎?
林梅和方國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局面,方國原本想就私拉國糧地事發表一篇社論,可是現在見兩個女兒,一個傻愣愣站著不知所謂,一個則緊跟著那個男人跑出去,他連組織罪名的心都沒有了。
“小素!你在這里,我找了你好久!”皮特突然不知從哪個角落躥出來。
方素回過神來,“皮特,是你嗎?我以為你已經……”
皮特大義凜然地道:“我去救你父親結果計劃失敗,不過我成功逃了出來,這不馬上就來找你了,小素,能與你重逢真是太好了,就讓我們用你們中國的儀式繼續完我們的婚禮吧,我不能再等了,我怕自己明天就會失去生命,可是我是如此的愛你,不能娶你為妻我死都不瞑目啊。”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