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這兩日謝白處理生魂的記錄簿，看到朱鎮，雲府沈月的字樣，我有點意外。

“小白，她有什麼執念？”我沒有親眼見過這個女人，但是根據這幾日在雲府聽到的，想來這沈月應該是個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女人才對。

看著簿子上記錄的她付出的報酬。

我實在想不出，這個女人能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居然甘願犧牲自己永世輪迴的機會來換三年陽壽。

“她想多照顧女兒和丈夫幾年。”謝白瞟了一眼簿子上的名字，涼涼的道。

想到雲府見到的那些模樣甚是悽慘，死在沈月手裡的鬼魂，我委實不敢相信。“照顧丈夫，女兒？”

沒想到心狠如沈月，也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

“嗯，她剛進城時是這樣說的。不過——現在就不知道是要照顧丈夫，還是要殺丈夫了。”

“爲什麼這麼說？”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點，我懷疑的看向小白，“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告訴她，她丈夫不值得她這樣付出。然後給她回放了一些，她丈夫曾經揹著她做過的事。不過一個花言巧語，口蜜腹劍的男人，她居然說沒愛夠，想要再陪他三年。傻的可以。雖然這個女人陰狠毒辣的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下官還是覺得不能太便宜那個男人了。”

“小白，你最近變得好有正義感。”

“……”聽到這個評價，謝白瞬間有點無語。

“小白你該說，是大人教導有方。”

“嗯，是大人教導有方。”

對於小白的乖巧，本神君甚是滿意，於是我仰頭笑意盈盈的看著小白，“繼續，她丈夫揹著她做什麼了？”

謝白想了想繼續說，“貧寒時和她海誓山盟，生死相許，考了功名之後，卻嫌棄她庶出的身份，娶了她嫡出的姐姐，還美名其曰，自己是有苦衷的，被逼無奈的。”

“這也沒什麼，世人皆重利，爲求得一個更好的出路，另攀高枝，也無可厚非。至於苦衷，這種千篇一律的美化愛情的說法，算不得高明。”在永夜城這麼多年來，這種事見多了。

“還有在和她珠胎暗結後，擔心自己名聲受損，不動聲色的給她下了墮胎藥。之後卻說是自己的妻子善妒，發現了兩人的關係，將流胎之事嫁禍給自己無辜的妻子。將姐妹倆的關係生生的挑撥成了仇人。”

“切，敢做不敢當的男人。虛僞至極。”

謝白不慌不忙的說道，“在她出嫁被休棄後，表面歡喜的收留她們母女在府裡，一副舊情復燃的深情模樣，實際不過是拿她女兒做要挾政敵的籌碼。還有就是覺得她女兒年輕貌美，行了禽獸之事。還有……”

“還有嗎？”

“沒了，就這些。”

聽完這些，我覺得這個雲老爺這輩子，確實混蛋了些。不過，對於完全被矇在鼓裡的沈月來說，一個女人，如果能被自己愛的人騙一輩子，至死都生活在那個男人編織的愛的謊言裡，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很明顯，因爲小白難得的正義感，沈月失去了這種幸福。也算是她罪有應得吧！

虛情也好，假意也罷，我不知道，那個雲老爺對沈月到底有幾分真心，但是至少有一點，這個實在不怎麼樣的男人，還願意騙她，藏起自己不堪的一面。一個虛僞，一個狠毒，不得不說這對夫妻其實很登對。

沈月可以眼也不眨的害死這麼多條人命，如今得知這些‘真相’，面對那個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愛之深，恨之切，不知道她會怎樣選擇？

也許，有時候，真相這種東西，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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