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過只有一個字,但是卻聲音清雅,光是聽著聲音便覺得是位妙齡女子。
循聲看去,一位身著白衣,手執(zhí)著一把素雅竹傘的女子漸漸走來,雨絲在她身邊掠過,她步子緩慢從容,手中還捧著一盆極爲(wèi)奇異的梔子花。
女子走近,雨傘下的面容逐漸清晰,她氣質(zhì)清新淡雅,面容婉約柔和,彷彿是一朵帶著雨露的梔子花,清冷濃香,淡逸而出。
“她們是?”女子臉上露出一抹驚訝,連忙朝著婦人身後躲了躲,只是那微微探出頭的視線卻落在夙千隱身上。
“這位是蘇公子和蘇夫人,今日雨勢有些大,所以要在咱們家暫住一晚。”婦人將她從背後拉出,“還不見過公子。”
九卿的眼眸之中劃過一抹不快,此女子如此脫俗不凡,不知道是用了香粉還是天生的,她的周遭縈繞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她的孃親竟只讓她見過夙千隱,作爲(wèi)女子而言,的確會心生不滿,她的目光在那女人身上掃過。
那女子溫溫柔柔盈盈拜倒,“小女子鍾小梔見過公子,夫人。”她的聲音宛若夏日藍(lán)天上悠悠浮動著的朵朵白雲(yún),悠然中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感覺到身上落下一道視線,擡眸便對上了九卿的視線,九卿不過隨眼一掃,並無威懾之意,但是卻她心中一驚,眼前的紅衣女子面容絕色,氣息卻如此凌厲,她站在那俊美男人身旁,恰好合適。
“姑娘不必多禮。”九卿淡漠而疏離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女子卻不起來,彷彿是在等著夙千隱的命令。
夙千隱只是看了她一眼,視線並未停留,“走吧。”他只是拉了九卿的手,“瞧你不過站了這麼會兒手腳就冰涼了,”
“無妨。”九卿微笑著,兩人一同離去,再沒有管那女子。
女子有些尷尬的被婦人扶起,“小梔,快些起來。”她不言,只是愣愣的看著離去兩人的背影,兩人一身紅衣,一身玄衣,都是鳳毛麟角出色的人,不管是站在哪都十分引人矚目,再看看自己,她不甘心的咬了咬脣。
九卿執(zhí)著他的手走進(jìn)了院中,那院裡居然也種滿了潔白的梔子花,看來那個女子是十分喜歡梔子花的,她不經(jīng)意的掃過,最後將視線收了回來。
“千隱覺得剛剛的女子如何?”九卿突然問道。
“婉約淡雅。”簡單四個字便足矣慨括。
“我指得是容貌。”
“這倒沒有注意,怎麼了?”夙千隱看了她一眼,九卿笑笑沒有說話。
當(dāng)真是她多想了罷,不過只是一晚而已,又能生出多大的風(fēng)波,浣月和林子夜仔仔細(xì)細(xì)的前後查探過了,並無半分異樣,這纔將兩人迎了進(jìn)去。
“主子,此地雖有些簡陋,不過只有一晚,還請主子們屈就一晚。”浣月恭敬道。
“無妨。”
“公子,夫人,那我們便去廚房準(zhǔn)備晚膳了,請稍等。”浣月根本不敢外人經(jīng)手,所以便自己親自動手,林子夜則是帶了暗衛(wèi)四下部署去了。
這房間本是用竹子所做,雖然不貴氣,但是卻有幾分風(fēng)雅的味道,“阿九,你先歇著,朕去給你倒些熱水來。”
“夫君,這些本該做妻子做纔是,讓你操勞。”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你這兩日辛苦了,該好生歇著纔是。”夙千隱意有所指,那日爲(wèi)她解毒便不顧她初次,連著要了好幾次,昨夜就寢之時,兩人興致正濃,所以又折騰了一晚,九卿連日來的奔波,確實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便倚在牀榻之上準(zhǔn)備休息,剛準(zhǔn)備閉眼,這時夙千隱轉(zhuǎn)身,不料那鍾小梔捧著一盆梔子花恰好進(jìn)來,幸好夙千隱身形一閃兩人才沒撞上。
女子眼眸掠過一絲失望之色,但擡起頭來之時臉上的笑容又流轉(zhuǎn)開來,“公子,夫人,這是小梔親手種的花,花香清雅,若放在屋中空氣中便會瀰漫著香味,小梔特地帶來給公子和夫人。”
“姑娘有心了,”夙千隱從她手中接過花在桌上放好,再轉(zhuǎn)過頭來之時發(fā)現(xiàn)她還沒有離開,“姑娘還有何事?”
“我……我娘說飯快做好了,希望公子和夫人賞臉一起用餐。”她同男人的眼眸對視,雙頰飛快的染上了一抹紅暈,馬上又離開了視線。
看著更像是她所送來到那一盆嬌羞的梔子花,九卿不動聲色,甚至還一手託頰冷眼旁觀著夙千隱會怎麼辦,這女子是確定無疑對他有意思了。
夙千隱淡漠道:“有勞姑娘好意,我家夫人向來只吃得慣丫頭做的飯菜,所以便不用了,”他這一回答直接絕了那女子的心思。
女人臉上一片失望,但是很快又?jǐn)E起頭來,“那小梔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小梔告退。”女子匆匆離開,看那背影彷彿搖搖欲墜快要暈過去似的。
九卿待她走後才從牀上站起來,“人家姑娘是看上你了,你便如此絕情,叫姑娘家的臉往哪裡放?”
“所以娘子的意思是我做的不夠好,那我趕緊將姑娘追回來,明日一起帶回宮中去,反正宮裡夠大,多養(yǎng)幾個人倒也無妨。”夙千隱故意道。
九卿臉色一愣,轉(zhuǎn)而笑道:“好啊,你帶你帶,最好帶回宮中去幫我報仇,從前那許秋蘭的仗我還沒算的。”
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阿九,朕知道是委屈了你,許秋蘭就像是冷君如一樣,朕一定會一個一個替你除掉,不用你開口朕也不會讓傷害你的人活下來。”
“我知道,現(xiàn)在時機(jī)未到,許秋蘭是太后的侄女,若是現(xiàn)在動了她,那麼勢必會激起你和太后的恩怨,你們現(xiàn)在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九卿補(bǔ)充道。
“是的,這天下間也只有你懂我罷了,可是朕常常在想是朕辜負(fù)了你,讓你受委屈,還要忍氣吞聲,不過阿九,你再等等,快了……”夙千隱擁著她喃喃道。
“恩,我相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她反手擁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