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熟睡著,夢裡夢見正吃著煎餅果子呢。
葉伯煊微微皺了下眉頭,已經(jīng)醒了,心裡抵抗起牀這件事兒,心裡有點兒耍無賴想繼續(xù)賴會兒牀,依然閉目養(yǎng)神幾秒。
葉伯煊等待著生物鐘照常喚醒他的大腦。他只有被喚醒後,職責、工作、任務、應盡的責任等等才能進入大腦。
他是人,不是神,誰都有倦怠期,誰都會膩歪。愛懶牀這事兒,除了他媽媽瞭解,其他人都不知道。
葉伯煊等徹底清醒側(cè)頭看向夏天時樂了,那位正嗦囉著自己的手指頭呢。樂了幾秒頓住,都怪他,丫頭指定餓壞了。這都拿手指當點心呢。
葉伯煊小心翼翼給夏天的手指抽離,他自己光不出溜地鑽出被窩冷的一打哆嗦,給夏天蓋好了被子後纔開始穿衣服。
出去整理凌亂的客廳、以及衛(wèi)生間。
平房想要暖和點兒,就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引火燒爐子,把火牆燒熱,又坐上熱水。老房子就是這樣,冬天有人住,必須起早燒火。
葉伯煊這麼個優(yōu)質(zhì)男,幹著手頭這些家務事兒,十分接地氣。
就葉伯煊這一手,和其他男人比起來,仍然會顯得一無是處。因爲這個時代的男人,通常什麼都會幹,當然了,會幹兒而不幹活兒是屬於另一種層面了。
葉伯煊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訓練講體面吧,他也沒有脫離這個時代的男人羣體,還是多多少少有點兒生活技能的。
引爐子燒火、當個小木匠修修補補的,他會操作最基本的。他在外生活十多年,不可能什麼都依靠別人。只是常年吃食堂。廚藝方面確實不擅長。
等他忙活個差不多了,回了臥室摸摸側(cè)面的火牆,感覺到溫熱後,走到夏天身邊又給拽了拽被夏天踹掉的被子。
葉伯煊用熱水給夏天灌了兩個輸液瓶子,輸液瓶子外面還裹著毛巾怕燙到夏天。
把熱水瓶塞進被窩時,葉伯煊有些犯了難,放哪都怕夏天不著調(diào)給踢掉地上。掉地上還好說。他就怕玻璃瓶子被夏天弄碎了,再給她扎到。
最後選擇通通放在了夏天的腳丫下面。葉伯煊壞心眼的拿起自己的枕頭,給塞到了夏天懷裡。抱著、暖和,睡糊塗了、會以爲是他。
葉伯煊也不臭美了,棄了羊絨大衣,找了件軍用棉襖穿上。推開房門,外面飄著雪花。天寒地凍的。天兒也剛剛纔亮,他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試試手氣,看看能不能買到肉包子。
夏天就覺得好餓啊。什麼味道這麼香?她要饞死了,可她真的懶得睜眼,好睏啊。
葉伯煊坐在牀邊。嘴角上彎,手裡拿著個肉包子放夏天鼻子跟前。他倆去泉城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夏天的一個毛病,跟他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有點兒起牀氣。
葉伯煊此刻也不叫夏天起牀,他就拿著吃的逗夏天,這叫因地制宜、因人而異。這招對別人不好使,對夏天,一試一個準。
夏天睜開迷迷濛濛的雙眼,先是瞅著棚頂呆愣了幾秒,緊接著視線就移向了肉包子。
葉伯煊好氣又好笑,昨晚和他相親相親的女人,現(xiàn)在連個眼神都不賞給他,他摟著疼著寵著夏天,最後一夜清醒後,他居然敗給了肉包子。
葉伯煊把手裡的吃食移開,往遠了移動,夏天的視線緊緊跟隨。
“起來啊,天兒。起來刷牙洗臉後就能吃了。”
夏天撒嬌:“你先餵我唄。”
“想的美。我吃完就得回駐地,晚上哈,晚上如果沒事兒,我再趕回來送你。”
夏天憂傷了,肉包子都不能撫慰她了。來時路,她有精神頭。歸去時,她覺得好漫長啊。昨天剛到,今晚回去,她找到了牛郎織女的感覺。
葉伯煊提完了這個話題,心裡也有點兒失落。他不能自私地提出讓夏天隨軍,隨軍意味著,夏天要放棄更多。
如果那樣,夏天甚至可能連個工作都沒有,即便安排調(diào)動,也不能很及時,幹什麼都有個程序和過程。
夏天觀察了一下葉伯煊的臉色,把手從被窩裡伸出,拍了拍葉伯煊的手背,有安慰、有她理解的意思。
兩個人坐在飯桌上,夏天嘴也沒閒著,甚至很忙碌。她得彙報賬目啊。一邊吃著飯,一面滔滔不絕地說她當時的想法。
只是葉伯煊不在意這事兒,也就沒細聽,非常乾脆地打斷:
“你認爲值得就得了,哪那麼多廢話啊?吃飯,昨晚你又累又餓,早飯得多吃點兒,一會兒我上班了,你再睡一覺。爐子壓上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冷,下午鄰居大娘有鑰匙,會過來再簡單燒燒爐子的。”
“可我敗家啊。我給了那老些錢,還冤大頭地說是軍報給的……還有,我還借給劉蕓一百五,我跟你說哈,劉蕓好慘的……”
葉伯煊嘆氣,媳婦知道不知道,現(xiàn)在什麼對他倆最重要,那就是時間,這可倒好,淨說沒用的。
葉伯煊幫夏天蹭掉嘴角沾的辣椒油:“天兒啊,咱倆這時候不該說點兒咱倆的事兒嗎?我可要上班了。”
“可我真的心理有負擔。我花了那老些,估計賣了自己都換不來。”
葉伯煊調(diào)侃夏天:“誰買啊?多虧我入手了。聽聽,幾百大洋沒了,還得給肉包子和雞蛋湯吃著。平時還得哄著。”
夏天撅嘴:“你後悔了?”
“我就愛慣著!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
“嘿嘿嘿。七十年代好男人,真典範。”夏天翹起抓著包子的大拇指,溜鬚地誇獎道。
葉伯煊擡手腕看時間,隨嘴就回道:“那是,你算撿到個寶了。”
夏天噔噔蹬跑回屋裡了,葉伯煊納悶,吃個飯怎麼這麼能折騰?給我買禮物了?心裡有點兒期待。
“給,思想報告、數(shù)目彙報、咱家存款價目表。”夏天遞給了葉伯煊一封信。
葉伯煊跟外面的天氣似的,說陰天就陰天,撂了臉子,把半個包子扔碗裡,一句話都沒說,信也沒接。
夏天捂著嘴就笑了:“那些就一張紙,可我裡面寫四張呢。另外三張是那啥……”特意停頓到這,等著葉伯煊再次變臉。
葉伯煊清了清嗓子,表情溫和了點兒,沒開口,傲嬌地等著答案。
“情書。”
葉伯煊壓抑住嘴角要上彎的弧度:“胡說八道。情書得是書,你就四張紙,還有一張是廢紙。”
夏天……
ps:明天一更早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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