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沒人說話,小雪在單位值班。
老太太繼續,“……麗麗不也如此嗎,本來就是她欠咱們的,就該好好的對咱們,補償咱們,不行,我得去找顧明棠算賬去,也要問問顧全和林淑蘭,他們是怎么教閨女的?”
明天就是除夕了。
大過年的,誰都想討個吉利,自然也不會去人家找茬干仗。
可老太太不管那事,拍拍腿穿上衣服就準備去找顧全和顧明棠算賬,然后就被顧大伯和顧大娘給拉了回來。
干啥呀?
大半夜去罵兒子兒媳婦罵顧明棠,咱想的?
再說了,這又不是什么光榮的事。
而且沒準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原因,真要登門去罵了再打起來不是讓陸老爺子看笑話嗎?
他們倒不是為顧明棠著想。
就是不想得罪陸家人。
指不定以后什么時候就用上了。
比如下午的時候,管玉巧說讓她弟弟去當兵的事。
他們今天可是知道錢部長都來了,那是主動登門的,不是陸老爺子去找他的。
這就能看出來誰在上,誰在下。
真要送玉成去當兵,這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管玉巧的弟弟管玉成今年十七歲,學習不好,不愛念書,高中都沒考上,還說讓他去瓜子廠當工人呢,老顧太太可是跟侄子打了保票的。
那這人就不能得罪狠了,對不對?
所以老太太忍氣吞聲,才沒有去找顧全和林淑蘭算賬。
……
想安生的過年嗎?
不存在的。
顧明棠給趙社長打電話,說的是管玉巧的事,這個管玉巧已經不是第一次偷拿食堂的東西偷著賣了。
按照道理,在第二次發現的時候,就應該給她開除。
那時候顧來勝就求到顧明棠這里。
顧明棠了解了一下,是偷拿了剩菜剩飯,將剩下的饅頭給偷著賣了。
說句實話,這個年代,這方面的事還真就不少。
吃公家的,拿公家的,禍害公家的比比皆是。
要不然為什么那么多明明經營很好的廠子,最后落到連工資都開不出去。
廠子里有規章制度,什么都是明文規定好的,不許做這個,不許做那個,都是貼在墻上的,可是就有那么一部分人偏偏去做。
公社食堂也是如此。
里面的職工很多都是公社干部家的親屬或者有關系的。
就像顧來勝為什么去了食堂?
那是因為顧大伯花了三百塊錢,找了人才進去的。
顧明棠跟趙社長說的就是這事,公社如今面臨著很可能會改成鎮子,然后公社這兩個字再也不復存在的局面。
真要那樣的話,食堂這邊也是面臨改制,或者減員或者解散。
不管涉及到哪方面,像管玉巧這樣的都不能留。
顧明棠和趙社長說,管玉巧不必留著了。
不過咱們還是一個講究人情的社會,讓她安生過個年,過了年之后,直接將她開除。
那邊趙社長倒也沒多想,因為上次出這事兒的時候,還有另外幾個也被揪出來,反正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真要是動了一個,那幾個都得動。
動了的結果就是不定牽扯出什么來。
哪怕他們犯下的事兒你都不知情,可是,因為他們身上貼著你的標簽,人們就會惡意揣測,你這個人,不定占了多少呢。
當時顧明棠還在A城干部學院學習,就不能讓這事影響她,所以真的就是看在顧明棠的面子上,那些人也借了顧明棠的光,這事就暫時按了下來。
就算顧明棠不說,趙社長這邊也準備要和顧明棠談一談。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陸涼州,抖了抖手里的報紙,嘴角抿了抿,
顧明棠放下電話,笑盈盈的和陸涼州說,“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打什么賭?”陸涼州眉眼溫潤的問媳婦。
“就賭管玉巧敢不敢來找我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咱倆當初那點事。”
屋子里沒人,陸涼州的臉還是有點熱,不自在的反問,“咱倆當初哪點事?”
“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事唄。”
陸涼州無奈的笑,“人家也沒說錯,你這臉皮的確厚。”
顧明棠棲身向前,捏住了陸涼州的臉,聲音暗啞的道,“哪像你臉皮這么薄,不過是說了那么幾句話,就連耳朵根都紅了,知道像你這樣的,屬于什么嗎?”
“屬于什么?”
“身嬌體軟易推倒。”
這話倒是第一次聽到。
可是這意思哪有不明白的?
此時屋子里只有他們兩人,所以說話大膽的很。
這也是兩個人第一次直面當初曾經發生過的那件事。
說開了想透了,反倒讓兩人更近了一層。
老爺子其實很少去觀察家里人,大部分時間他粗糙的很,可是卻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小兒子很愉悅也很輕松。
這孩子的性格其實不是很好,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臉上也是平靜無波,你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就沒有少年人和青年人的那種朝氣。
以前覺不出什么,后來才一點點的悟出了很多東西。
就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維持原狀。
要不然那個臭小子又不自在了。
這個新年,對于陸輝和陸雪妍來講,和去年一樣快樂。
應該說比去年還快樂。
今年多了一個爬犁車。
這東西在北荒茫茫雪原之上,那可真是太實用了。
比陸涼州開的那輛改裝過的吉普車還要拉風。
老爺子很是感慨,也很自責與內疚,自從妻子去世之后,他還是第一次和家人過春節。
這一晃,就二十多年了,他的孫子孫女又長了一歲。
給孩子的紅包包的大大的。
陸輝和陸雪妍開開心心的接下來。
不光是老爺子給的還有代為轉交的夏家兩個老人和陸梅英的。
兩個小家伙一下子就收到了幾千元的壓歲錢。
巨款,絕對的巨款。
陸輝對金錢是有概念的,知道這幾千元在如今能買什么,在他腦子里過一下就非常清晰了。
陸雪妍就不大清楚,但她知道這錢好多好多。
比春芽收到的多了幾倍。
陸輝跟顧明棠商量,這錢媽媽代替保管,等他上學的時候要自己交學費。
北方這邊都講究一個虛歲,很少有說周歲的。
按照虛歲,倆孩子都六歲了。
這就該琢磨上學的事了。
如今真有六歲孩子就去上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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