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噤若寒蟬(二)
“不可能!”別扭斬釘截鐵地說,“核冬天你沒聽說過嗎?要是真打核大戰(zhàn),天怎么可能這么藍?空氣怎么可能這么新鮮?”
“好了好了,別吵。”何駿一個頭兩個大,“咱們不用管那么多,躲屋里肯定沒錯,什么時候穿越,再說出不出去。”
衛(wèi)生間里再次沉寂下來,幾秒鐘后,別扭吶吶地說:“咱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坐到穿越吧?要不,把床搬進來?最起碼也得有個能躺的地方休息吧?”
何駿考慮片刻說道:“等天亮吧,現(xiàn)在什么也看不見……”
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三個人同時一愣,何駿立即囑咐道:“你們倆在這兒等著,我去開門。”
“還是我去吧。”駱家琪搶著說道。
“誰去都一樣。”何駿摸索著往外走,“輻射塵一時半會兒還飛不到咱們這兒。”
駱家琪聽罷也不急了,老老實實地呆在衛(wèi)生間里等著。
何駿摸到防盜門前,提高了嗓門問道:“誰?”
“我,還有二當家。”外面的聲音回答。
何駿聽出是一班長的聲音,趕緊打開房門,還不忘叮囑道:“屋里黑,慢點走。”
“你這嘎達咋這么黑那?”二當家不解地問。
何駿苦笑:“先進來吧,回頭有時間我再跟你細說。”
二當家一臉地郁悴:“咋又是這話,俺耳朵眼兒都聽出繭子了。”最近他經(jīng)常聽到這句話,不止何駿跟他這么說。一班長和混混二人組也經(jīng)常說。
別看現(xiàn)代剛剛步入信息時代不久,可每個人掌握的信息量。都是歷史上從來不曾有過的高峰,甭說是來自31年的二當家。就算是來自91年的二當家,也沒法跟其他人愉快的交流。
都說三年一個代溝,那八十多年該是多少個代溝?二當家和其他人之間完全就是溝壑縱橫,能說到一塊才怪。
“先進來再說。”何駿壓根兒不接茬,等二當家到現(xiàn)代生活一段時間,該知道的就全知道了,現(xiàn)在沒有適合的環(huán)境,他解釋的再透徹,二當家也記不住多少。
一班長邁入防盜門。迫不及待地問:“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你是說閃光還是火球?”何駿反問。
一班長一聽就知道何駿已經(jīng)知道了情況:“你知道就好,咱們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
“危言聳聽!”二當家壓根兒不知道啥叫核武器,半夜三更被一班長叫醒,心里火大著呢。
一班長沒心思跟二當家胡攪蠻纏,理都不理他。
何駿贊同道:“我們幾個正說這事兒呢,這次爆炸的輻射塵飛過來多少需要一點時間,但是豆子擔心洪水跟核爆有關(guān),怕水里有輻射塵……”
一班長大驚:“說說你們是怎么想的。”他自顧自地摸到沙發(fā)上坐下。
何駿說:“據(jù)我分析,這里很可能是近未來的某個時間段……爆發(fā)了核戰(zhàn)爭的時間段。就是不知道核戰(zhàn)的規(guī)模到底有多大,是不是所有的國家都卷進了戰(zhàn)爭。”
一直以來都有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的預(yù)言,描寫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的小說和影視作品也不少見,但真的身處其間。何駿仍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
愛因斯坦曾經(jīng)說過: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用什么武器,但第四次世界大戰(zhàn)只能用木棒和石塊!
走到這一步,人類幾千年積攢的家底算是徹底敗光了。何駿只希望,眼下的時間點與現(xiàn)代的距離越遠越好。最好是人類已經(jīng)離開了地球,開始了星際移民。
那樣一來。就算地球上的國家打爆了卵蛋,人類的文明火種也不會滅絕。
“跟我想的差不多。”一班長說,“我更擔心咱們自己的安全,按說應(yīng)該沒有人往咱們腦袋上扔原子彈,可我心里實在是沒底。”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架小飛機。
何駿強作鎮(zhèn)定:“應(yīng)該沒有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七天了,運氣好的話,明天就能再穿越,運氣不好,最多再有三天也該穿越了,誰閑著沒事跟咱們過不去?”
他已經(jīng)在心里向所有能想起來的神統(tǒng)統(tǒng)祈禱一遍,祈禱核彈不會落到小區(qū)頭上,可惜他平時根本不信神,祈禱也半點不虔誠,臨時抱佛腳估計沒個卵用。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班長氣急敗壞,“我心里一團亂麻,真他娘的,怎么會遇上這種破事?”
“想不想都已經(jīng)遇上了。”何駿說。“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想辦法測測水里有沒有輻射。”
一班長詫異非常:“你是說,洪水是核爆引的?”
“有這方面的猜測。”何駿實話實說,“萬一是爆炸融化冰川呢?”
一班長不以為然:“得多大的爆炸才能化出這么多水?”
“也有可能是爆炸掀起海嘯,或者引起極端天氣。”何駿不負責任地說,“所以我覺得,最好呆在屋里,等著小區(qū)穿越。”
別人不清楚,他這個被水淹過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洪水都是淡水?
何駿之所以這樣說,唯一的目的就是說服一班長留在室內(nèi),不要貿(mào)然跑到外面去。
“可惜咱們沒有合適的設(shè)備,測不出水里有沒有輻射。”一班長遺憾地說。
他隱約記得水好像可以用來防御中子流,也就是說水對核輻射應(yīng)該有一定的阻礙作用,可他又記得核電站有什么一級循環(huán)水和二級循環(huán)水,鬼子那個沒福的核電站底下,就積攢了大量被核輻射污染的水。
他明白核輻射的種類有很多,水大概只對其中的一部分有阻礙作用。
“都到這種地步了,咱們走一步算一步,聽天由命吧。”何駿悲觀地說。
“噶哈?”一直旁聽的二當家不干了,“俺聽了這么半天,總算是聽明白了,你們這是坐以待斃那!”
“困在這兒根本離不開,不坐以待斃又能怎么辦?”何駿低聲反問。
二當家不說話了,一班長突然說道:“你不說我還真想起個事兒來。”
“什么事?”何駿平靜地問。
已經(jīng)遇到了遇壞的情況,他覺得自己今后不管遇到多么惡劣的情況,都能應(yīng)付自如。
“水位降了。”一班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