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吹動輕飄飄的紗幔,溫莎覺得自己的靈魂離開了,他想喊卻沒有聲音,一切都靜悄悄的,就像純白的紗幔。
他看見自己的靈魂從床上起身,漫步穿過寧靜的臥室,打開門,他走出了臥室。
奇怪的是溫莎發現自己還能看到他,那個走出房間的自己,他看到自己徑直走進書房,自己平常最喜歡呆的地方。
溫莎焦躁的心漸漸安撫下來,想要看看他去書房會做什么,也許書房里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眼睛跟隨心靈,溫莎看到他自己來到落地窗前,抱起酣睡的貓咪,貓咪睡得安詳,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的動作而不安。
一只貓?哦,對了,他醒來后就吩咐家人買來的波斯貓,慵懶的貓兒每天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窗前曬著暖陽睡大覺,溫莎笑了,他聽見自己的靈魂笑了,一切都靜悄悄的仿佛沒有變化,只有他的靈魂,他剛才聽見的確認不會是幻覺的,他的笑聲。
真的奇怪,他怎么會對著一只貓笑,而且還被自己的聽見?雖然這只貓真的很可愛,通體白色的毛發潔白神圣,湛藍的玻璃珠般的眼睛天真純潔,就像他認識的一個女孩。
女孩?!是誰?!
溫莎惶恐,這不是他的記憶!那這是誰的記憶?那個窗前站著的人的確是他,他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容顏,一樣的頭發,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眼神,他親眼看到他從自己身體中走出。
溫莎確定窗前的靈魂就是自己的,那么那個女孩也是自己的記憶了!
她會是誰呢?
“陛下還沒醒?”
“是。”
有人來看他,溫莎再看,他已經看不到書房里的場景了,那個站在窗前的他也已經回來了吧。
愛麗兒夫人進來看到溫莎靜靜地躺在床上,緊閉的雙眼總令人有不好的聯想,一連來了幾個名醫都對溫莎的癥狀束手無策,他們說陛下沒有任何問題,可當自己問到為什么溫莎還不醒的時候他們就不敢說話了。
愛麗兒愁的老了十歲,光滑的臉上慢慢爬上了皺紋,溫莎看到母親充滿憂慮和溫柔的目光,他很想醒來告訴母親他沒事,很想讓她不要擔憂,可是他醒不來,他動不了。
窗簾微動,一個輕飄飄的影子出現在房間的角落里,愛麗兒根本沒有發現,直到他開口說話,
“夫人,想讓您的兒子醒來嗎?”
愛麗兒神思恍惚的回答了一句后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這間房里只有自己和溫莎兩人,溫莎昏迷著,那么跟自己說話的這個人是誰?
愛麗兒霍然轉身,一個看似虛無飄渺的東西凌空站在自己身后,這是個什么東西?!
“你是誰?你怎么到這里的!”
愛麗兒沒有立馬喊人進來而是喝問后者,因為她擔心對方在自己還沒有喊出口的時候就將自己收拾掉了,她死了不要緊,溫莎還躺在這里不能動。
“我是大魔王迪卡的手下,大魔王派我來拯救溫莎陛下,請您務必合作!”
愛麗兒大驚失色,魔王!兒子什么時候跟他有過交集,他怎么知道兒子暈倒的事情?
“你走吧!溫莎不需要你的幫助。”
“哼!老太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的讓我執行任務,否則小心我將你殺死。”
怪物露出了狐貍尾巴,愛麗兒悲憤的擋在溫莎床前,
“你要想動我的兒子,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跨過!”
無論哪個做母親的都無法將親生兒子丟給魔鬼,更何況是愛麗兒這樣溫柔善良的好母親,她多恨自己的軟弱無力,在兒子遇到危險的時刻甚至不能替他抵擋片刻!
床上的溫莎看著惡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要傷害他的母親,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連說句話都做不到!溫莎著急的額頭上甚至逼出了點點熱汗,可惜愛麗兒和來人都沒有注意到他。
“你這個死婆子想清楚點!是讓你的兒子跟隨了魔王大人好處多,還是一動不動當個活死人好處多!”
愛麗兒有些動搖,溫莎現在恐怕已經是最差的狀態了,但是迪卡可是大魔王,跟了他兒子能有好結果嗎?
“你別想騙我!我就是不讓!除非你將我殺了!”
來人邪笑,
“哼哼~~這是你自己說的,怨不到我頭上,死了可不要來找我報仇啊!”
話落尖銳的鐮刀閃過冷酷的光線插進了愛麗兒的胸膛,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銀白的刀刃,她就這樣死了?
“瞪什么瞪!死老婆子!”
來人不滿于愛麗兒死不瞑目,一腳將她踹到一邊兒,俯身將溫莎撈起來背在身上。
愛麗兒倒下的瞬間溫莎感覺整個世界都玄幻了,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個噩夢,什么時候才會醒來呢?他渾渾噩噩的胡思亂想著,絲毫不記得何時被人背到這個荒涼的山上。
“什么!?你將人殺了?”
“是,那個老婆子不聽話,我就把她殺掉了。”
迪卡暴怒,
“混蛋!我讓你去接人,誰讓你把他母親殺掉的!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你才該死!”
喬恩夫婦也被迪卡的人綁了帶到山上,此時他們見到溫莎也被綁來就有些慌神,要是他們夫婦倒沒事,溫莎是奧沙王國的王,他在這里,王國怎么辦?
迪卡罵完手下猶不解氣,又狠狠踹了他幾腳才罷休,這下完了,愛麗兒一死教會肯定被驚動了,四位紅衣主教肯定又像聞到屎的蒼蠅一樣趕過來了。
“滾!”
手下如蒙大赦,立馬屁滾尿流的跑得遠遠兒的不敢再礙他的眼。
“陛下,陛下?”
喬恩盡量放低了聲音想跟溫莎說幾句話,可惜無論他怎么喊,甚至推他,溫莎都沒有動靜,這下不止喬恩,喬恩夫人都感覺到異樣來,
“陛下被他們下藥了?還是暈過去了?”
“不像是暈過去,倒像是”
像是死人,喬恩不敢說,但是他蒼白的臉色說明了一切,喬恩太太嚇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溫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