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起來好年輕啊……
李鴻輝拿著手機有些愣神的功夫,對面的聲音繼續(xù)說道:“李總,不知道您公司,現(xiàn)在需不需要APP推廣注冊外包?我這里有很多個刷手群,工作效率非常高。”
咦,這么巧?
自己前一秒剛想把手里多余的APP注冊量給外包出去,結(jié)果下一秒電話進來,就是主動詢問外包服務(wù)的。
李鴻輝聽著手機里的聲音,臉上神色有點狐疑。
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看了眼外面辦公室,正一頭大汗忙碌著的小王,心想,不會是這小子把自己公司信息給賣出去了吧……
“有倒是有,不過我手底下有合作過的外包平臺,為什么要外包給你?”李鴻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畢竟生意上門,沒有不做的道理。
……
這是有門?
江城機關(guān)大院家里,楊澤聽著手里對面的聲音,臉色一震,有些驚喜。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在網(wǎng)上找到的信息,才第一個電話打過去,就這么好運的遇到了一個需要APP推廣外包的公司。
要知道,有時候,這種信息推廣公司一般都是把APP注冊量內(nèi)部消化,不對外承包的。
“李總,現(xiàn)在市場APP推廣注冊量外包,一個有效注冊下載量一般都是10塊,而我這里可以直接給您降到8塊一個。”楊澤在電話里說道。
他自然能聽出來李鴻輝話里的意思是,我把APP資源外包給你,能有什么好處,所以楊澤也就直接放出了價格戰(zhàn)利器。
“8塊一個注冊量?”李鴻輝興致一下子就吊起來了,他正常承包下來的APP推廣,一般是12塊一個注冊量。
而外包出去的價格,正常來說,行情確實都是10一個,偶爾熟人那里,會給自己降到9塊。
不過,像今天這么猛的,直接一下子降到8塊的,李鴻輝還是第一次見。
別看相比起來可能只是多降了一塊,但在APP注冊量一旦外包,一般都是十萬數(shù)量起步的情況下,每多降一塊錢,那可就是十萬塊RMB。
畢竟APP推廣這個市場還遠沒飽和,競爭沒那么激烈,又全都不缺生意做,自然用不著血拼價格戰(zhàn)。
“你真確定能降到八塊?”李鴻輝又問了一句,“我要的APP注冊量可不是直接用機器刷的死號。”
“李總,您放心,行情我都懂,絕對保證全部都是活躍手機號注冊的真實下載量。”楊澤用一種很是肯定的語氣回復(fù)道。
所謂的死號注冊量,其實就是直接用電腦經(jīng)過特殊的處理,來大量簡易弄出來的純粹假賬戶。
這種假賬戶,水分太大,注冊完畢之后,壓根沒有APP的使用痕跡,所以很多時候容易被各大軟件平臺戳穿。
自然的價格一般也就很便宜,三到四塊一個。
而所謂的活躍手機號注冊量,就是由正常使用的手機號下載APP,注冊并且進行了試用的賬戶。
這種半真實賬戶,不容易被軟件平臺所發(fā)現(xiàn),但需要的成本更高,所以價格也要貴上不少。
……
電話那頭的李鴻輝遲遲沒有吭聲,楊澤知道這是對方還在猶豫,所幸他也有策略。
“我也知道這是第一次合作,李總自然是有些顧慮我們平臺的實力問題,唔,不如這樣吧……”
楊澤故意沉吟了一下,才笑著說道:“李總那邊直接先發(fā)過來一萬APP的下載注冊量,我這邊平臺不收取任何訂金,直接先把這一萬注冊量完成,再談后續(xù)的合作,您看,這樣如何?”
嗯?不收定金,直接做完一萬注冊量,再談合作?
嘖,這個年輕的聲音很有自信和魄力啊!
李鴻輝本來還有些猶豫,想著比市場稍微便宜的價格,工作質(zhì)量上可能有些瑕疵。
但聽到這番話,這會兒反倒是有些欣賞自己的這個江城老鄉(xiāng)了。
唔,要不就把那個《西游女兒國》的推廣外包給他一萬試試,反正不需要付任何訂金,自己這邊完全沒風(fēng)險,后續(xù)要是真要搞砸了,也對我沒什么影響。
腦子里過了個圈,李鴻輝笑著問了一句:“還沒問,先生您貴姓?”
他這么問,其實就代表著已經(jīng)同意了楊澤的提議。
“哈哈,李總,免貴姓楊,您叫我小楊就行。”
臉上帶著笑,楊澤心里呼出一口氣,這最難的一步,上游渠道成功搞定。
APP推廣拿到手,自己這個“群頭”現(xiàn)在才算是變得名符其實起來。
用楊爸的電腦,從郵箱上收到李鴻輝那邊傳過來的資料,楊澤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個名叫《西游女兒國》的游戲。
隨后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下一個步驟——找到合適的平臺,把自己承包下來的著一萬APP注冊量,成功刷出去。
而這個平臺,楊澤也已經(jīng)提前找好了。
……
陜高官安,灞橋,一棟小區(qū)大樓的出租房內(nèi),王安波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盒飯,眼睛不時盯一眼電視屏幕上的企鵝信息,像是期待著什么。
“唉,王哥,你說的那個人還沒發(fā)消息嗎,這一中午時間可都快過去了,我們是不是被他給騙了?”出租屋內(nèi),另一臺擺放著電腦的桌子前,一個穿著灰色短袖的男子有些焦急的問。
“老趙你急什么,聽王哥吩咐不就成了。”屋里,沙發(fā)上另外一個端著盒飯正吃著的魁梧漢子,瞪了老趙一眼。
叫老趙的男子,似乎是有點怕坐在沙發(fā)上的壯漢,被他呵斥了一聲,頭縮了縮,不過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能不急嗎,我們幾個剩下的身家可都在這里擱這呢,三四天了才掙那么點……”
“嘿,你小子……”房間就那么大,沙發(fā)上的壯漢自然聽得一清二楚,把盒飯往桌子上一放,當(dāng)即就要站起身。
“行了,老柯,好好吃你的……”王安波輕聲說了一句,聲音沙啞,隨后又笑著看向老趙說:“還有老趙,你也別太急,沉住氣,起碼把這頓飯吃完再說。”
安慰完兩個有些焦躁的兄弟,王安波扭過頭,看了眼電腦屏幕,心下也是焦急著。
不急也沒辦法,從他出獄到現(xiàn)在,大半年了,一份正經(jīng)工作都找不到,基本上各種公司一看到履歷上的那幾行字,都搖著頭用各種理由推搪自己。
現(xiàn)在家里的老母親還生著病,下面還有一個正上幼兒園的閨女,哪里都是花錢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老婆,不,算是前妻吧……在他坐牢那幾年,用理由和自己離了婚也就算了,現(xiàn)在出獄之后,天天纏上門要什么青春損失費,弄的王安波一家都不得安寧。
打又打不得,剛出獄,老人孩子都在,自己再沖動一次,進去了,這個家可算是真完了。
沒辦法,為了不讓那女人上門把老母親吵的病情加重,王安波只能許諾了最慢年底掏給她十萬塊錢,才勉強安撫住。
這幾個月,王安波是想盡了賺錢的辦法,但都效果不佳。
山窮水盡之下,最后還是王安波拉下臉求爺爺告奶奶裝孫子,從他以前,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了家的小弟那,弄來了刷單平臺能賺錢的信息。
這才拉上兩個以前關(guān)系比較好的哥們,最后一搏,壓上了家里最后能拿出來的幾萬塊錢,組建了一個刷單平臺。
可是沒什么經(jīng)驗,也不知道怎么推廣,這幾天也就零零散散的接了點小活,結(jié)果一個星期下來,掙得還不夠房租錢。
灰心喪氣之下,王安波今天上午的時候,接了一個徽省江城的電話,說是有一筆大定單砸下來。
結(jié)果一直等到現(xiàn)在,還是沒消息過來。
嘆了口氣,王安波嚼了幾口丁點油水沒有的盒飯,眼睛繼續(xù)盯著電腦屏幕上的企鵝。
這時,似乎是眼花一樣,王安波好像看到電腦屏幕右下角企鵝圖標(biāo)跳了兩下……
不,不是眼花!
下一秒,王安波看著彈出來的一個名叫“叮當(dāng)貓”的消息界面,激靈一下站了起來。
“快,別吃了,那人來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