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秋雨纏綿,十一月的清市,接連下了半個月的雨,原本打算組織秋游活動的明江中學(xué),見一場秋雨一場寒,只得發(fā)了個通知:今年的秋游活動取消,明年補(bǔ)上。屆時,初三生游三天,初一、初二生游兩天。
此通知一出,原本怨聲載道的學(xué)生們,全都喜上眉梢。
畢竟還是學(xué)生啊,多游個一天就歡天喜地了。
禾薇坐在位子上托著腮幫子感慨。
“禾薇,明天又是周末了,你準(zhǔn)備做什么呀?下雨天不能出去玩好無聊哦。”錢多多趴在課桌上,下午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班主任前腳邁出教室,學(xué)生們就開始各種偷懶。
聽錢多多這么問,禾薇也表示苦惱。
是啊,下雨天出去太麻煩,她已經(jīng)連著半個月沒去毓繡閣了。
平時上下學(xué)都是賀擎東給她安排的出租車司機(jī)接送的。
司機(jī)師傅接到她的電話,總能在五分鐘之內(nèi)現(xiàn)身,那么敬業(yè),害她都不好意思和他說:麻煩繞一趟毓繡閣。
畢竟不是真正的出租車,雖然賀擎東沒說,但她就是看出來了,那是私家車改裝的,外面瞧著和普通出租車沒什么區(qū)別,可內(nèi)里卻另有乾坤:能升降的小桌板可供人吃點(diǎn)心、看書用;前排椅背上的小電腦不是裝飾、也不是廣告,是真的可以上網(wǎng)查資料的;反倒是尋常出租車該有的計(jì)價器,卻是真真正正的擺設(shè)。
如果就那么偶爾一、兩次,她興許會以為是出租車公司推出的新車型,可每次電話,招來的都是同輛車、同個司機(jī),饒是她再后知后覺,也意會出什么來了——絕對是賀擎東特地安排的。
這個人……
放學(xué)鈴聲一打響,禾薇背起最后幾分鐘就收拾好的書包,和錢多多一起撐著傘往校門口走。
錢多多和禾薇一樣,平時也是騎自行車。下雨天就坐公交,不過方向不一樣,公交站也不是同一個,所以。來到校門口,兩人就揮手道別了。
禾薇站在校門一角等老吳來接她。
老吳就是那個出租車司機(jī),十幾天接送下來,對她從學(xué)校到家的這條線路已經(jīng)駕輕就熟了,信息發(fā)出去不到三分鐘。她就看到老吳那輛牌號十分容易記的出租車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
待車靠邊停穩(wěn),她收了傘坐進(jìn)去,邊道謝:“又麻煩吳叔了。”
一記并不陌生的輕笑從駕駛室傳來。
禾薇顧不得滴水的雨傘,驚詫地抬起頭。
“你、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車子已經(jīng)啟動,賀擎東透過后視鏡笑望了她一眼,然后指指副駕座的椅背,說:“有吃的,先墊墊肚子,晚飯可能會晚一些。”
“……”難道不是送她回家嗎?
像是看穿她的困惑。賀擎東勾著唇角心情倍兒爽地解釋:“去‘山里人家’。放心,我讓小嬸往你家里打過電話了,說是留你在他們家吃,晚點(diǎn)送你回去。”
禾薇:“……”
合著您都安排好了,就差知會她一聲了是不? Wшw ?тт kΛn ?¢O
在賀擎東的盯視下,禾薇只好從椅背的口袋里拿了罐動物餅干。
天知道這家伙為什么會給她準(zhǔn)備這類幼兒才喜歡的小餅干,除了動物餅干,還有手指餅干、小熊餅干,不過味道不錯,奶香味很重。吃著吃著,她察覺到某道視線似乎越來越幽怨,只好硬著頭皮問:“你要不要來一點(diǎn)?”
“你喂我。”賀擎東滿足地收回視線,微微側(cè)了點(diǎn)身。但是沒回頭,只是張開了嘴,等待禾薇投喂。
禾薇無語地看他一眼,不過還是一手扶著椅背,一手伸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將餅干喂入他嘴巴。收回來的時候。被他的舌尖舔到了,也不知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燙得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忙將手伸回來,又不好意思當(dāng)著他的面、抽紙巾擦手指,只好蜷起手指放在膝蓋上,不敢吃、更不敢喂。
“咳,我這趟來是經(jīng)過,明天一早就得走。”
賀擎東咽下嘴里的餅干,透過后視鏡看了小妮子一眼,小臉紅撲撲的,不知是羞到了,還是被車內(nèi)的暖氣熱到了,他將空調(diào)溫度稍稍打低了一點(diǎn),也不再逗她了,認(rèn)真說:“接下來,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和你聯(lián)系,年前能不能趕回來都難說,所以,你自己小心點(diǎn),天氣不好,就讓老吳來接你,照我的意思,接下來天冷了,就別騎車了,不用怕麻煩老吳,我付了他高工資的,你也不想我白花那么多錢對不對?”
賀擎東很少和她一長串一長串地說話,基本都是用簡明扼要、言簡意賅的幾個字組成一句話。像今天這樣一口氣說上這么一長串的,在她印象里,還是頭一次。
車子開到清市和海城相交的圓頂山山頂時,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可惜是個雨天,要不然,還能看到星空。
“下次天氣好,再帶你來。”賀擎東捏捏她的臉頰,將她裹入自己的風(fēng)衣里,一手?jǐn)堉募绨颍皇謸沃鴤悖碌缴窖摹吧嚼锶思摇薄?
看到老板親自端著一道熱氣騰騰的佳肴上桌,禾薇才明白他為什么大雨天地還要特地開車帶她來這里、就為吃這一頓晚飯。原來是飯館老板獵到了一只真正的野山雞,又叫雉雞,尾巴上的羽毛色澤華麗、足有半米長,頭頂長著一個黃銅冠。
同樣是野味,這雉雞煲的湯,比上回的穿山甲湯好喝多了,至少沒那么腥膻。
禾薇一連喝了兩湯碗,才滿足地停下來。
賀擎東把雞腿、雞翅夾到她碗里,催她趁熱吃,說是雉雞的蛋白質(zhì)相當(dāng)豐富,又問她:“那些羽毛你喜歡嗎?喜歡就帶走。”
“那不是老板的嗎?”
那么漂亮的雉雞尾羽,誰看到了不喜歡?
何況禾薇上上輩子學(xué)的又是和美術(shù)相關(guān)的專業(yè),學(xué)美術(shù)的人,對美的事物,總是比旁人更難抗拒。
“雞肉都吃了,你以為雞尾上那幾根毛還能值多少錢?”賀擎東笑睇了她一眼,又給她舀了幾勺豌豆泥,讓她葷素搭配著吃。
兩人把一鍋雉雞煲分食得干干凈凈,臨走時,打包帶走的除了那把已被洗干凈的華麗的雉雞尾羽,還有幾道極具當(dāng)?shù)靥厣霓r(nóng)家點(diǎn)心,讓她帶回去給家人品嘗。
因?yàn)橛暌恢睕]停,雨幕里的山景也沒啥好看的,又擔(dān)心夜風(fēng)吹久了她會著涼,所以,一回到山頂,兩人就鉆進(jìn)了車子,開啟了暖空調(diào)。
回去的路上,他讓她坐在副駕座,為嘛?吃豆腐方便呀!沿途碰到個紅燈,還能趁機(jī)摸幾把小手、偷個親神馬的。
到文欣苑的時候,禾薇以為他會在大門口停下來,剛想解開安全帶,就見他已經(jīng)暢通無阻地駛?cè)胄^(qū)大門了,還朝門口的保安點(diǎn)頭示意了一下。
神馬情況?小區(qū)保安都被他收買了?外來車輛進(jìn)小區(qū),不是應(yīng)該先做登記的嗎?
【你要不要送他一件東西?】
系統(tǒng)在她走神的時候,突然冒泡。
送什么?
禾薇不是沒想過,自己受了他那么多幫助,的確該回個禮什么的,上回被他半訛半哄去的荷包、手帕和驅(qū)蚊香囊,雖說是她親手做的,可相比他送她的那些禮物,總歸低廉了點(diǎn)。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剛剛摸你小手的時候,我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不安和煩躁,好似此行去執(zhí)行的任務(wù)并不簡單。】
禾薇小臉一紅,倒是聽明白了系統(tǒng)話里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問:你有什么好主意?
【那個,我前陣子不是說他送你的那枚血琥珀上頭有我熟悉的能量嗎?我試著分析了它的成分,發(fā)現(xiàn)我能提取出和它成分一致的能量……】
禾薇眼冒蚊香圈:能說重點(diǎn)嗎?
【我剛剛做了個小玩意兒,你要愿意,就送他防身,效果應(yīng)該不會比你身上的血琥珀差。】
禾薇:你的意思是,他送的那枚血琥珀,不是單純的血琥珀?
系統(tǒng):【……】重點(diǎn)不是這個好嗎!
“這么盯著我看干什么?”
車子駛到她家單元樓下,停穩(wěn)車,賀擎東見她安全帶解到一半,突然扭頭定定地看著他,挑了挑眉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是想要我?guī)湍惴?wù)嗎?”
禾薇倏地回神,低頭假裝從書包里找鑰匙,順便從三立方空間偷渡出了系統(tǒng)君剛剛交給她的一枚式樣古樸的男士戒指,忍不住朝系統(tǒng)吐槽:為什么要做成戒指形狀啊?就不能是其他的么?
【我只能幻化成這么大小的,你說除了戒指,還能做成什么?】
不等禾薇思考,系統(tǒng)君兀自在那兒嘀咕開了:【耳釘?他沒耳洞吧?而且男人戴耳釘真的好看嗎?吊墜?臨時找不到紅繩,你那些絲線我可不會弄……領(lǐng)帶夾?你見他穿過西裝嗎?還有……】
卡——
禾薇頭疼地喊停,硬著頭皮將這枚黑不溜秋看不出什么材質(zhì)的男士戒指,遞給賀擎東。
“這是?”賀擎東接到手里,翻來覆去把玩了一陣,抬起頭,似笑非笑地問開始裝鴕鳥的小妮子:“我沒認(rèn)錯的話,這是戒指吧?”
“是……”禾薇低頭垂眼,不敢看他的表情。
賀擎東試著將它套到中指上,別說,尺寸剛剛好,他眼底的笑意更深,探身在她額上印了一吻,就在禾薇以為他要離開時,唇上一熱,好嘛,這回真被吃了一頓火辣辣的麻婆豆腐……(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