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儘管何小紅策馬奔馳的已經(jīng)很是搶眼了，但是在她腦海裡卻有個喋喋不休的聲音叫嚷著：“瞧瞧，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控制好風(fēng)，大衣舞動的太快了！慢點，要給人以慢動作的感覺……哎，這回好看多了。”
話的正是霍悠賢，第一筆買賣，他要給徒弟壓陣。這傢伙在隱身狀態(tài)上下左右的飄飛著，一手懷抱著四隻小狼狗，另一手拿著dv拍攝著。
“師父，獨眼鷂子手底下有一百多人呢，我能鎮(zhèn)住他們麼？”
“嗨，你這孩子又不自信了。我都把絕招交給你了，最不濟，你還能跑吧。再者說了，憑你的本事，一百多土匪算個啥啊，分分鐘搞定的事。告兒你，乾的不漂亮，回頭我打你**！”
“哦……對了師傅，爲(wèi)什麼選獨眼鷂子啊？他名聲還行啊，不欺負老百姓，也聽講規(guī)矩的，從來直流八分財貨，而且不輕易傷人……”
“你不懂，我這是給你找手下。光桿兒司令一個，那叫什麼大土匪頭子？”
“師父，這次需要殺人麼？”
“這很難說，立威很重要。不過你要是酷的王霸之氣都出來了，我估計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也沒問題。看你了，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再說你師父我又沒當(dāng)過土匪，但我送你四個字，恩威並重，自己體會去吧。”
“哦。”
土匪，並不一定都要在山勢險要的地方按紮營寨，畢竟好地方，也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何況，東北的綹子用多如牛毛來形容，也不算太誇張。大大小小的綹子，多了去了。甚至有些村莊，農(nóng)時務(wù)農(nóng)，農(nóng)閒了偶爾也客串一把土匪。
這不是說東北值得被搶劫的有錢人，問題是前文說了，東北的土匪的業(yè)務(wù)，並非只是搶劫，有時，也像黑社會一樣相互幹幾架，當(dāng)然，黑社會跟土匪比起來，火力還是太低，大多數(shù)都是小流氓。土匪就不同了，更加兇悍！初次之外，經(jīng)濟來源也並非全指著搶劫，綠林道由綠林道的規(guī)矩，懂行的行走客商，知道過路要給個面子留些孝敬，所以通常只有四六不懂的菜鳥，纔會因爲(wèi)不懂規(guī)矩被搶劫。再有，就是不講規(guī)矩的土匪了，這樣的土匪，除非其實力強悍到無人可以滅掉，否則通常生命力都很短暫。因爲(wèi)土匪的業(yè)務(wù)真的很多，有時還客串僱傭兵，要知道土匪也要生活，所以想銷贓，那就得有人脈，與一些富商合作互利，是難免的。所以因爲(wèi)某土匪壞了規(guī)矩，土匪滅土匪的事，絲毫不新鮮。
就這些麼？不止，他們也經(jīng)常客串愛國者，當(dāng)然，是從結(jié)果上來講。土匪是不會宣稱爲(wèi)國爲(wèi)民的，但是老毛子踩過地盤來禍害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那就不一樣了，要知道有些人可就是因爲(wèi)被老毛子禍害慘了才當(dāng)綹子的。而另一個原因，則是綠林道講究的是面子，要臉兒，禍害到自己地頭，這不是打臉麼。當(dāng)然，做土匪就不牽扯到面子了，大家都一樣嘛。再有，也不是所有土匪都那麼仗義，當(dāng)漢奸的土匪同樣不少。
所以問題不在於職業(yè)，而是人心，職業(yè)代表不了品行，人性纔是決定因素。有賣國的皇帝，也有護國的土匪。有無恥的文人，也有高尚的**！
而霍悠賢、何小紅嘴裡的這個獨眼鷂子，是此地的一個知名土匪，手底下有一百多人，實力就算可以了。當(dāng)然，比不了真正的大土匪，夠得上大土匪標(biāo)準(zhǔn)的，人數(shù)起碼得過千。
獨眼鷂子的山寨，就屬於那種沒有好地盤將就的，地盤不好也無所謂了。現(xiàn)今的八旗兵，完全成了大煙兵，何況官匪勾結(jié)再正常不過。現(xiàn)在是清末，已經(jīng)進入列強爭霸的年代，剿匪？那是哪年的事了？生的晚，沒聽說過。等有了太平天國的規(guī)模再擔(dān)心這問題吧。
所以呢，獨眼鷂子的山寨……如果那算是山寨的話，真的很弱。就一小山坳裡，一堆民宅，別說城牆，連個木寨牆都沒搭建。不過可見東北的土匪有多囂張了，寨牆？那玩意兒幹什麼用的？
當(dāng)何小紅策馬未至?xí)r，倒是被放哨的發(fā)現(xiàn)了，對於哨兵，土匪還是知道其重要意義的。所以佈置的相對較遠，可惜何小紅騎的馬特別了點，刀鋒變得，所以比哨兵還快了一步。
且說來到村寨前，何小紅的拉風(fēng)造型，自然早早便吸引了村寨中的土匪。畢竟誰都不是聾子，馬蹄聲還是聽得到的。而這猶如一團火的人和馬，著實搶眼。
噹噹噹！村寨內(nèi)鑼聲大響，淅瀝呼嚕出來好一幫子人，有意思的是，不光是留著大辮子的男人，還有些女人，甚至還有幾個小孩兒爬到樹上看熱鬧。
何小紅看到這一幕倒沒什麼特別感想，反倒是浮在空中拍dv的霍悠賢樂了：“我靠！這是土匪窩？男女老少夠全的。不過要說這武器麼，倒是比我想的誇張些，連火槍都有，弓箭也不少，這點倒是挺專業(yè)的。”
確實有火槍，不過那是大鐵砂的土槍，還只有四五把而已。相對來說，這幫土匪的主要武器，還是弓箭。當(dāng)然，鑑於來者只是一人一馬，顯然沒引起衆(zhòng)人的重視，主要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
“哎呀，還是個小娘們兒！穿的這麼紅，你趕著嫁人啊？嫁給俺咋樣？”
“哈哈哈，老六你說這話不怕你媳婦兒撓你？”
“扯，老孃們兒就是打出來的……哎呀誰擰我？媳婦兒俺逗樂子呢，你別當(dāng)真啊！”
“誒，大姑娘，到俺們這嘎達幹嘛來了？找男人？哈哈，我們這兒男人多著哩。”
何小紅還是微低著頭，櫻脣輕啓：“我不找男人，我找……土匪，你們是土匪麼？”
此話一出，衆(zhòng)人看她的眼神立時變了，從人羣中走出一個鬍子拉碴髒兮兮的大漢：“你是什麼人？”
何小紅微微一笑，緩緩擡起頭：“難道你們看不出，我是個女人麼？”
嘶……頓時間讓衆(zhòng)人倒吸一口冷氣，沒別的，太漂亮了！何小紅原本就是個小美女，可美女的穿著打扮不同，給人的感覺也不同。村姑，小家碧玉，大家閨秀，皇家公主……那感覺能一樣麼，何況此時的何小紅，外穿將軍風(fēng)衣，內(nèi)襯緊身戰(zhàn)袍，風(fēng)衣是血的紅，大翻領(lǐng)是雪的白，長頸皮衣領(lǐng)子還是血的紅，映襯的那張臉，更加白皙，一抹紅脣，宛如雪地梅花，血紅大檐帽下的美麗容顏，給人絕對的驚豔！而軍裝本身的蕭殺之氣，倍顯威風(fēng)凜凜！
再加上高頭大馬上，何小紅極盡囂張的騎馬方式，還有不斷飄舞的風(fēng)衣下襬，粗重的馬鼻呼氣聲，踢踏撓磨地面的馬蹄聲，令衆(zhòng)人不得不覺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著，氣氛，真的很影響人心。儘管土匪人多勢衆(zhòng)，但面對何小紅，卻無法阻止的涌起自慚形穢之感。
倒是那個大鬍子，被壓迫激發(fā)了兇悍之氣，也許，他潛意識中覺得更兇一點可以有安全感，他惡狠狠的道：“好大的膽子！敢到綹子窩裡說找土匪！小娘們兒你活膩歪了吧！”
何小紅耷拉著眼皮半睜雙眼，輕蔑的瞥了一眼衆(zhòng)人：“也就是說，你們就是土匪嘍。”說完何小紅暗自傳音道：“師父，眼神對麼？”
霍悠賢點點頭回複道：“嗯，很正！繼續(xù)，就保持這種眼神。”
“沒錯！怎麼地，想給俺當(dāng)壓寨夫人？”大鬍子說完後，並沒有聽到預(yù)想中的鬨笑聲，無他，何小紅被霍悠賢包裝的與次時代詫異太大了。美人任何時代都有，但是她渾身上下綜合在一起的感覺，即便是放在二十一世紀(jì)也會讓最新潮的年輕人大呼一個酷字，對清朝末年的人們的感官刺激，可想而知。衆(zhòng)人，已經(jīng)有點呆滯了。
何小紅微微揚起下巴，用淡然的不值一提的語氣說道：“第一次不敬，我可以原諒你，因爲(wèi)你無知。”她擡起手，純白如雪的皮手套把一幫土匪的視線全部吸引過去，高雅，這個詞彙他們不知道，但卻體會到了。何小紅豎起三根手指：“我數(shù)三聲，你們做出決定，是做我的兵呢，還是……做我的兵呢。”
“呸！你憑什麼！？”
何小紅看都沒看大鬍子一眼，下巴彷彿揚起的更高了：“就憑，我是土匪頭
錚！大鬍子拔出大刀，衝向何小紅：“相當(dāng)土匪頭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何小紅有點慌了，好在長達五個月的訓(xùn)練，她表面上倒沒有絲毫驚慌之色：“師父！我怎麼做？”
“笨！當(dāng)然是扁他了！帥一點，五號動作。先別殺人，免得不好收心。”
“哦，五號動作！”
眼見那大鬍子就要衝到近前，何小紅猝然猶如一段烈火般從馬背上衝下，令衆(zhòng)人不解的是，她竟然好似從大鬍子身體裡衝過去一般，跑到了大鬍子身後。而那一剎那太快了，衆(zhòng)人並沒有看清楚什麼，只能從此時何小紅的收刀趨勢知道，她剛剛拔刀還擊了。倒是那緩緩入鞘的鋼刀，凜冽寒光讓土匪們倍感刺眼。
大鬍子愣愣的站在原地，他還有些不明白，眼前一紅，那個女人就從馬背上消失了。怎麼回事，眼花了？而就在這時，他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三！你們，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我的兵！”
“幹你孃！”大鬍子狂叫著回身揚刀就要砍，誰知剛轉(zhuǎn)過身形，哧啦啦嘎嘣嘣一陣亂響，接著，包括大鬍子自己在內(nèi)，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囁呆呆發(fā)愣。無他，大鬍子的衣服碎成了條條，噗嚕嚕的掉落在地上，僅剩一條短褲掛在身上勉強遮體，而手中的鋼刀，也短碎成一塊塊的小碎塊，他手裡只剩下個刀柄。
何小紅旁若無人的高聲道：“記住我的字號，笑紅塵！我的規(guī)矩很多，做我的兵，就要絕對服從，否則，軍法處置！”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誰是你的兵啊，你說是就是啊，我們……啊！”說話那人忽然捂著嘴巴，同時伴隨著一聲響亮的臉部撞擊聲。而遠處的何小紅剛好做了一個抽耳光的收尾動作：“跟我說話，首先要說報告首領(lǐng)，第一次違犯，警告。記住了，第二次違犯，就不是這麼輕微的體罰了。”
“操！抄傢伙上啊！”儘管已經(jīng)被何小紅震的不輕，可這三言兩語就成了人家的兵，誰也受不了啊。何況身爲(wèi)土匪，被人欺上門來找茬還不敢還手，那別當(dāng)土匪了，改當(dāng)良民吧。
何小紅好似根本沒看到衆(zhòng)人衝過來一樣，繼續(xù)自顧自的說道：“攻擊首領(lǐng)，初犯，念不熟軍規(guī)，特此處罰如下。軍棍二十！”
著，她連鞘摘下軍禮刀，以刀鞘狠狠抽打衝的最前的那位的……**：“一二三四……”何小紅嘴裡數(shù)的飛快，打的也飛快，眨眼間就是二十下！那位一瞬間就趴在地上了，慘叫連連的捂著**：“唉呀媽呀！臭娘們太狠了！”
接著是第二個，儘管何小紅被衆(zhòng)人圍住，但她動作太快了，衆(zhòng)人只看到一團紅影閃來閃去，接著**上就飛速捱了二十下。然後嘛，疼的站立不住，只能趴在地上。
“……二十！”
“……二十！”
“啊哈哈！不帶這樣的！你那是軍棍麼？鐵的！”
“首領(lǐng)決定一切！提問前要說報告首領(lǐng)，二次違犯，軍棍二十！”
“唉呀媽呀！”
“爹呀！”
“嘔吼吼！”
“哇嘶！”
“小娘們兒你……”
“對首領(lǐng)不敬！軍棍二十！”
“啊！別打了！報告首領(lǐng)……”
“什麼事？”
那位哭了：“你抽的也太快了，沒事了。”
“戲耍首領(lǐng)，軍棍二十！”
“哇塞……”霍悠賢在空中看的津津有味：“好樣的，沒白費師父心血。你完全出乎我意料啊，這範(fàn)兒夠囂張！”是的，霍悠賢根本沒支招，他就是打算看熱鬧的，看看何小紅到底怎麼處理，沒成想這位東**娘這麼狂，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夠狂！嘶……不過我有失誤啊，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專業(yè)馬鞭，回頭得給她配齊了。”
不過五分鐘，七八十人倒了一地，全一個德行，捂著**哭爹喊娘。遠處則是一幫驚傻了的女人、孩子、老人。當(dāng)然，近處也不是全倒下了，還有兩個半大小子舉著棍子原地哆嗦著。
何小紅邁著方步走向他們，他們覺得那皮衣間摩擦的聲音甚是好聽，但是皮靴踏在地上的聲音就有太嚇人了。
“多大了？”
“十十十……五。”
“十七。”
何小紅歪頭看看兩個半大小子，刀柄則輕輕的拍打這皮褲：“未滿十八歲，不得當(dāng)兵！回家玩兒去！”
那個十五忽然哇的哭了，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因爲(wèi)不讓他加入。
而那個十七的則一梗脖子：“憑啥！”
“你不是我的兵，不敬首領(lǐng)，無需按照軍法懲罰。但是，我要打你**！十下！”說完，噼裡啪啦又是一頓抽打！不到一秒十下抽完。
霍悠賢這時候才發(fā)覺不對勁兒：“耶？都打**……不會是被我影響的吧？靠，還真是越來越像‘女王’了，就差一皮鞭了。”
而這時候何小紅扭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衆(zhòng)人：“你們，是家眷。但是女兵我也要，滿十八歲的，可以來報名！記住我的字號，笑紅塵！而我的軍隊，也就是你們以後的身份，叫做—骷現(xiàn)在，叫獨眼鷂子出來！”
“我就是……”一個顫巍巍的手舉了起來，何小紅和霍悠賢看去，赫然就是那個髒兮兮的大鬍子。
“你不是獨眼啊，爲(wèi)什麼叫獨眼鷂子？”
“因爲(wèi)……”
“二次違犯！二十軍棍！”
“哎呀姑奶奶！有種殺了我！你別打了！”
“現(xiàn)在，回答問題。”
獨眼鷂子受不住了，他用“好漢不吃眼前虧”安慰自己，服軟道：“報告首領(lǐng)，俺覺得這名號比較有殺氣，其實那啥吧，俺今天忘帶眼罩了。”
何小紅不置可否，圍著地上那些呻吟的大老爺們兒踱步掃視，刀鞘一下一下的拍打這皮褲，搞得衆(zhòng)人心裡越來越?jīng)]上沒下的。
其實她在詢問霍悠賢：“師父，我這算鎮(zhèn)住了吧。接下來怎麼辦？”
“前面不是做的挺好麼，怎麼後面反倒想不出來了？”
“我還是有點緊張，長著麼大，頭一回揍這麼多大老爺們兒，有點小興奮。”
霍悠賢笑道：“這個簡單，恩威並重嘛，也就是胡蘿蔔加大棒，大棒掄完了，現(xiàn)在該給他們吃點胡蘿蔔了。明白了麼？”
“哦，明白了！”何小紅忽然停住腳步，猛地一甩風(fēng)衣，紅光閃過後，留下的，則是一地金條！
“回答我！這是什麼？”
衆(zhòng)人眼中全是金光！幾十根金條胡亂的擺放在地上，他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金條呢！畢竟，不是大土匪嘛，何況就是大土匪，也不會閒著沒事搞金條展覽會啊。
有個忍不住的搶先喊道：“金子！這是金子！哎呀別打！嘶嘶……我記住了，報告首領(lǐng)！”
何小紅淡然一笑：“很好，現(xiàn)在可以回答了。”
“報告首領(lǐng)，是金子！”
“不，這不是金子，這是我的兵的……軍餉！”
嘶……吸氣聲整齊劃一的響起。
“現(xiàn)在，知道我是誰了麼？”
“報告首領(lǐng)，您是大當(dāng)家的。”
“沒吃飯麼！喊疼的時候倒是挺有力氣。我沒聽見！”
“報告首領(lǐng)！您是大當(dāng)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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