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丞等人,再回到御書房時,王冶和趙子胤就看到趙子恒似乎是疲憊不堪的仰靠在椅背上……
“皇上!!”
王冶急忙趕到趙子恒身邊,神色十分急切。
“沒事!”
王冶聲音剛響起,趙子恒便坐直身來,一邊搖擺著手,一邊輕聲回應,忽然,他用凌厲的目光橫掃了趙子胤與王冶,別說這種眼神是趙子胤和王冶很少見到的,從趙子恒負傷后更是少見,所以當這一刻見到的時候,他們渾然一顫,這種目光帶給他們的絕非震撼就能概括的,哪怕只是瞬間也讓他們深深的被震懾住。
“召集獅鷲密探潛入漢國和吳國,我要了解詳細情報,順便讓一部分的獅鷲分散到各軍營,把有潛力的名單遞交上來,記住,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包括獅鷲的任何一名成員。”
“遵命!”
即要求做到完成又不為人知,是件高難度的事,卻對王冶和趙子胤來說習以為常,這就是趙子恒的做事方式;前一刻才剛聽完消息,下一刻便做出相應方案,王冶和趙子胤都不會感到意外,若真要說的話,只怕是趙子恒難得沒有先問意見而直接發出的命令,這種想象在以往很少發生,幾率幾乎是微乎其微。
“參加壽宴的賓客還有多少留在城中?”
“一小部分,不過也已經準備返程了。”
“趙將軍,派出禁軍嚴格把守城中各大出入口,對可疑的人徹底盤查,切勿打草驚蛇,就算是可疑要不要引起注意,之后的人物交給獅鷲暗中調查。”
“是!”
“王冶!”
“我知道要怎么做了,皇上。”
“……麻煩你!”
“請不用客氣,不要忘記,我是你最忠實的臣子,所以請不要說是麻煩。”
在趙子恒下達相關指令后,面對王冶時稍顯顧慮,而王冶毫不在乎的將趙子恒的顧慮排除,后者心領神會的微頷首;之所以有所顧慮,并非趙子恒對王冶顧慮什么,而是覺得有些愧疚,作為君王來說稍顯幼稚,作為知己來說顯得愧疚;雖然趙子恒知道王冶的心意,卻還是未免抱有歉意,畢竟王冶為他做了太多太多,哪怕是王冶心甘情愿,由始至終趙子恒也對王冶抱有莫名的歉意,這一點王冶心知肚明,但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趙子恒心中對此的愧疚。
“那么——”
與王冶交流完后,趙子恒把目光投向趙子胤,畢竟他從不喜歡在這種話題上多做追究,尤其是在政事上;把目光投向趙子胤,卻又在中途停下,顯然有所顧慮……
“皇上不用擔心,就如之前我對周王所說,只要對趙國不利,我絕不姑息,哪怕這個人是我的妻子。”
“抱歉。”
又是愧疚的聲音,對于凌夢涵他不能說沒有歉意,更何況是趙子胤,若非趙子胤,那么面對這些的就是他自己,當然也許會比現在更為復雜或難堪。
“不,是我不好,皇上無須道歉,妻子犯錯的話定然是我的不是,雖然不能肯定她是否知情,但是,我會做到讓她絕不沾染,如若真有其事,那么……我就絕不留情。”
趙子胤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說的十分冷靜,不帶任何感情,不過,在最后一句話中瞬間的停頓,趙子恒和王冶都有察覺,只是,他們都對此表示能以理解。
“總之,舒兒的事我很抱歉,也很感謝你們,真的!!”
總結完所有的討論,趙子恒最后來了這一句出其不意的話來,語氣中沒有任何的王者的威嚴,有的只是對知己、朋友的深深謝意,至情至義唯對至愛才有的一面。
“請不要這么說。”
“她只不過是被利用了而已,她并沒有錯不是嗎?”
趙子胤和王冶一前一后各執一句,說的即是內心話,也是實話,若非身份立場,也不會如此沉重;但趙子恒偏偏就要為自己的身份因這件事背負著無法想象的沉重枷鎖,趙子胤和王冶對趙子恒這種臨危不亂,面對如此沉重的局面也不忘君王的責任感到高興,卻同時也為趙子恒為此受到的折磨感到沉痛。
趙子胤和王冶非常清楚趙子恒是重情重義之人,更重感情,對唯一的至愛執著到讓人無法相信的地步;但是,趙子胤和王冶更欽佩趙子恒對身為君王責任與感情上有著明智的選擇;一代君王,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到江山、美人都愛,都會取舍,就算真的有人做到也無法做的徹底或是完美,可趙子恒做到了,不,現在還不能肯定,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趙子恒雙方都沒有割舍;不過,選擇雙方都無法割舍的道路卻換來了難以想象的代價,這個代價過于殘酷卻無法避免。
無論是趙子胤和王冶,在這次事件的發生都會以為趙子恒會面臨只取一方的選擇,也或是會被擊潰,但如今在他們面前的就好像是得到重生般的趙子恒,對感情一如既往的執著,身為君王更是有著從未有過的霸氣,似從長眠中蘇醒過來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