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不由得又怕又怒,紛紛低聲咒罵著抹去臉上的血跡。
“啊!好臭好臭!這什么鬼東西?”
“哪兒來的破鳥?山神大人,快把它射下來!”
“你傻不傻?那鷹都飛那么高了,哪里射的下來?”
“哎呀!好可惜啊!那魚夠我們吃兩天的了!”
“唉……還有那王八,那么厚的王八殼兒,做成盾的話該多好!”
老王八在河底淤泥活了一輩子,巨鯰又新近被異化了,它倆的血液自然比普通的水生動物更加腥臭。
戰士們一邊甩去腥臭的血,一邊腦洞大開……
赤骨自然將眾人的話都聽進心里。
確實,那老王八的殼兒做成盾甲的話,就算是他彎弓射箭也絕對無法射穿,可惜了那么好的材料了。
他久久遠眺,悄悄記下了巨鷹離去的方向。如果沒記錯,那邊是落木峰。他逃亡的時候也曾經經過落木峰……
那里到處都是嶙峋的懸崖峭壁,正適合這種巨型猛禽筑巢。
或許,他有空可以上去探一探老鄉的巢穴,把那王八殼帶回來……
只有白小雙毫不介意,反而趁機會認真觀察起來。
巨鷹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體長接近兩米,褐色翅膀展開后估計超過四米,厚厚的金色巨喙,兩只鐵爪鱗片邊緣閃著暗紅光澤。
而且白小雙還能清楚感受到對方傳來的感激和驚喜。
感謝他們射下的獵物,還有重逢故人的驚喜——原來你們也在這里!
這貨絕對就是他們不打不相識的那一頭老伙計……
也不知道它現在活得怎么樣,晉升上等族了沒有……
白小雙眼珠子一轉,忽然想起來什么,驟然對著已經遠去的巨鷹破口大罵起來:“哎呀這扁毛畜生哪里來的!把我那老王八還給我!”
眾戰士不約而同望向了祭司大人:那巨鷹都飛走多久了,大人現在才反應過來?
白小雙還不敢停下,嘴里用上輩子老家的口音各種國罵,叉腰罵著罵著,愣是把眾戰士扔在原地,毫無形象地追著跑了出去,一路嘴上也沒歇……
老話說,做戲做全套.
巨鷹神來一筆把老王八給叼走了,省得她還要裝樣子想辦法潛入河底尋找王八尸體,取走生命源石。
那她也得裝裝樣子,追上去討要才行。
果然,系統并未發現她的意圖,她的身上也毫無即將被抹殺的征兆。甚至還因為劇烈的奔跑,心臟砰砰直跳,渾身上下開始冒汗。
看來,只需要表面上做做樣子,就算是正在完成任務了。
至于中途發生了意外,那也是她無法掌控的。
系統若真的希望通過她的手去收集生命源石,就不能將能力以外的鍋都甩到她頭上,隨意抹殺。
白小雙估計,從現實世界把她弄進來也并非一件簡單的事,系統沒有隨便抹殺她的道理。
意外,全都是意外啊……
赤骨見她瘋瘋癲癲,也沒太詫異,只是稍微頓了頓,馬上就跟上了她的節奏,還不忘吩咐眾人該干嘛就干嘛,祭司大人的事他們少管……
橫豎今天這一場從頭到尾就不正常。他能做的就是努力配合小祭司的演出……
白小雙跑出去上千米,才慢慢停下了腳步。
好久沒有放開奔跑了,身體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剛才上午那股子詭異的暖流又有了抬頭的征兆……不行,得壓住,被人發現得多丟人呢……
身后,赤骨叫住了她:“回去嗎?”
白小雙沒管他,又走出去好長一段路,壓下心底悸動后才終于舒了口氣,轉過身來:“回去吧!”
隨即沖他豎起了大拇指:“今天你太棒了!完美!”
赤骨臉皮有點發燙,不知道該說什么。他還是第一次射水底下的動物,沒想到兩箭都射中了。
小祭司心情很不錯,小臉粉嫩,圓圓的眼睛閃爍著耀眼亮彩。
赤骨正想拍拍她臉蛋,告訴她以后這種事就都交給自己,就發現小祭司忽然臉色一變。
卻是內測系統忽然“叮”一聲響了起來。
“恭喜玩家解鎖畸變紅鷲聲望,聲望已達到‘志同道合’!”
“恭喜玩家成功升級【云眼3.0】!正在更新‘幽靈鳥瞰’模塊……更新完畢!歡迎使用【云眼3.0】!”
原來只是升級,不是要抹殺,差點嚇死人了!
白小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迅速瀏覽了一遍新的3D地圖,只見現在地圖不僅可以看到整片大陸,還能找到以她為圓心很大一片地方的其他生物群落的圖標。
面積很大,不但包括了整片洺河平原,還有周邊的丘陵山脈……
例如現在,龍林部落就顯示為一個大型的水泥屋圖標,馬廄羊圈則是對應的生物輪廓。
她還在松山上找到了若干猴群,里水南岸若干狼群,洺河對岸黑瞎子丘陵一個巨大的猛犸群,甚至還能找到黑瞎子山上住著的一群草屋人類……還有數不清的豬群羊群牛群馬群……
可以說,凡是這附近中大型哺乳動物都悉數被標記出來。
白小雙估計,這和畸變紅鷲的食譜有很大關系。這些動物都在它的菜單上,所以她的畸變紅鷲聲望一提升,就能共享這部分信息。
這對于缺少食物的龍林部落來說太實用了!
如果她手上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就能把這些牛羊馬豬統統占為己有!
可惜的是,河流中并未顯示魚類和爬行類的群落,在如今畸變和異化野獸遍地走的年代,過河之前還是得先清場,否則怎么死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水域里有沒有像畸變紅鷲那樣的生物可以刷聲望,再把“云眼”升一級呢?
說起來,如今洺河的巨鯰被抓走了,建筑隊的橋梁和堤壩可以盡快修建了……
白小雙剛想跟赤骨討論這個問題,卻沒想到某種熟悉的沖動再一次侵蝕她的意志。
這一回的暖流比之前更加猛烈,如果說之前兩次是夏日的大雨,那么這一次就是沿海地區的臺風。
那玩意兒如同一只來自經脈深處的電耗子,從她脊梁直直往下,穿過五臟六腑,最終攀上了某個無法言說的地方……
狂風驟雨兜頭襲來,直接讓她雙腳一軟,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