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喬翠享受著“孕味”十足的日子里,文旺也心甘情愿地當(dāng)著“妻奴”,偏偏孕婦的口味叼得很,這不,秋風(fēng)掃落葉的季節(jié),喬翠卻想念春日里的桃花餅,說有桃花的香味,自己做夢都想吃。文旺欲哭無淚,大秋天的哪里去尋桃花呢?不得已,求助嫂嫂馬氏,馬氏搖頭笑得不得了,看著文家二少爺被二少奶奶折磨得痛并快樂著,只得寫信問自己官老爺有沒有辦法弄到桃花,文興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嘲笑自己的二弟寵妻太過了,居然養(yǎng)出口味如此刁蠻的少奶奶,但是也只得幫忙,別說,真讓他找到了桃花了,是干桃花,原來在他任上所在的轄區(qū)有個道觀叫三居觀,觀里種植了很多桃樹,那個觀主也是個雅致之人,喜歡在暮春時搜集桃花,風(fēng)干后給來布施的女施主泡茶喝,據(jù)說美容養(yǎng)顏,很得女施主的贊賞。今天縣太爺上門討要,哪有不給之理,于是奉送了一大包。
文旺看著瞇著眼吃完桃花餅的喬翠一臉滿足忍不住笑了。餅是廚娘趙大娘做的,味道淡淡的,有股桃花的香甜的清香味兒,難怪喬翠如此念念不忘。
喬翠的身體日漸臃腫,文旺日日張羅她的飲食,興趣倒是轉(zhuǎn)移了,不再專注于閨房之樂,但是畢竟是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又不能與喬翠同房,有時在房中舉動難免有些抓耳撓腮,于是有些人的心思蠢蠢欲動了。喬翠發(fā)現(xiàn)自己院里的丫頭們還算安分的,畢竟大丫頭蘭草早就看出二少奶奶與二爺鶼鰈情深,早就沒了做小妾的念頭,一門心思盡心服侍,料到自己最后跟著二奶奶會給安排一門好親事。下面的小丫頭也有樣學(xué)樣,沒有幾個敢起狐媚子心思的。
但是其他的丫頭們未必就如此安分了,喬翠最近發(fā)現(xiàn)自己院子里經(jīng)常來幾個花枝招展的丫頭,身上的脂粉味特熏人,蘭草怕她們不懷好意,一律不準(zhǔn)她們進(jìn)二門,但是,只在院子里扭扭捏捏的走來走去已經(jīng)很招人煩了。而且時間拿捏得非常好,要么是二少爺出門進(jìn)門之際,要么是二少爺吩咐下人張羅精致飲食的時候,總有幾個鶯鶯燕燕潛伏一旁適時現(xiàn)身,跟隨二少爺?shù)男P春喜最近已經(jīng)撿到了三條帕子,五個香囊了,都是那些漂亮的前院的姐姐們“粗心”丟的。文旺起初沒注意,直到有一天,剛出自己的院門就與一個俏麗的丫鬟撞了個滿懷,那個丫鬟含羞帶怯的瞟著自己,文旺頓悟,對原來前幾日春喜撿的的帕子和香囊們的出處有了解釋。
“二少爺,奴婢不小心沖
撞了您,恕罪!”說著深深彎下腰,露出一抹白皙的頸脖。雖然時至深秋,一般丫頭小廝都著了厚些的秋裝,可這個丫頭似乎不怕冷的樣子,還穿著一襲涼薄的夏裙,束得小腰細(xì)細(xì)的,勾勒得身材凹凸有致。文旺看看自己身上喬翠給縫的夾袍,再瞧瞧這個“美麗凍人”的丫頭,一絲玩味漾出嘴角。
“你叫什么名字?”文旺停在院門口細(xì)細(xì)打量這個不怕冷的丫頭。
看到二少爺問起,這個丫頭心下暗喜,臉上不由一亮,大著膽子抬起頭看著二少爺,看到他并沒有生氣,不由暗嘆自己這著押對了。“回二少爺,奴婢春惠,原在大少爺那邊服侍,今天奉大少奶奶之命來看望二少奶奶的。”
“哦,那你去吧!”文旺抬腳要走,看到這個春惠的一臉失落,伴著深秋早晨的寒氣,臉色發(fā)白。于是停住了腳步:“忘了告訴你,二少奶奶還在養(yǎng)胎,未起床,你不要驚擾了她,就在院門口立著等吧,可不許四處走動!”后面的語氣稍加嚴(yán)厲。那個丫頭本來起初看到二少爺自己打量自己時,心里歡呼雀躍,其次看到看到輕描淡寫地說幾句要走滿心失望,最后卻吩咐自己這幾句未免有些疑惑,但是只有低頭應(yīng)是。
文旺轉(zhuǎn)過頭讓春喜進(jìn)院子把蘭草喊了出來,又安排蘭草:“這個丫頭原是服侍大哥那邊的,今天說奉大嫂之命來看你家二少奶奶,不要驚擾了你家奶奶,等奶奶醒來吃過飯你再去回稟,現(xiàn)在讓這個丫頭站在這里等著,啊!”蘭草一怔,看到自家少爺笑嘻嘻的樣子,有些促狹,再看看穿著薄如蟬翼的這個丫頭,心下頓時明白,于是趕忙點(diǎn)頭應(yīng)是。等二少爺走后,安排一個灑掃的小丫頭盯著她,立在院門口等。
等日上三竿,喬翠睡醒了。蘭草細(xì)心地和薄荷幫她梳洗,然后端出熱騰騰的早餐。喬翠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不喝牛奶,但是自己孩子在腹中咋能不補(bǔ)充營養(yǎng)呢?于是讓文旺搜羅了兩只剛下崽的母羊,天天早晨擠了羊奶,煮了喝,怕其中的羊膻味,煮時特加了蜂蜜和玫瑰,于是甜香了許多。喝了羊奶,吃過剛腌制的小脆瓜,就著美味的桃花餅。吃完早飯,稍稍靠榻邊休息一會兒,就讓剛剛開始學(xué)著認(rèn)字的薄荷給自己讀一些詩詞之類的,薄荷她們知道這是二奶奶所說的胎教,不敢馬虎,薄荷聲音甜美,讀著唐詩婉轉(zhuǎn)動聽,喬翠聽了約半個時辰。
這時蘭草才取來了輕而暖的披風(fēng),扶著她去院子里走動,蘭草思忖
著慢慢回稟自家奶奶:“二爺今天一大早出門遇到了大少爺那邊丫頭,說是給您請安的,讓那丫頭在院門口立等侯著您哪!”邊說邊看著自家奶奶的神色。
“哦?!”喬翠有些迷惑,“大嫂何時與我如此客氣了?何況長兄跟前的丫頭怎么跑到弟媳這里請安來了?不合情理啊!”一低頭恰好看到抿著嘴笑的蘭草。
“小蹄子,干嘛笑?這里面是不是——”喬翠打住了聲音,看著蘭草的忍笑的模樣,明白自家的那個文旺又起了捉弄人的念頭了。“那就把人帶過來吧!”喬翠不以為意地?fù)]揮手,似乎像驅(qū)走蒼蠅一般。薄荷吩咐小丫頭把那丫頭帶過來,蘭草扶著二奶奶坐在園中一棵楓樹下的藤椅上,上面早就鋪上一條錦褥,后面還墊上了抱枕。
不一會兒,那個叫春惠的丫頭被帶過來了。看著在秋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小丫頭,喬翠心下又好笑又嘆息,深秋的早晨在院門口立了兩個時辰,還穿著如此薄紗的衣服,這是一心向上爬的甘做姨娘的小丫頭付出的代價吧。春惠見到雍容的二少奶奶連忙跪倒請安,裸露在外的大截脖頸、前胸已經(jīng)被凍成了青白色。
“奴婢春惠給二少奶奶請安!”春惠跪在地上抖抖索索。話音里明顯鼻音重了些,是傷風(fēng)的前兆吧。蘭草連忙隔住她,怕她將傷風(fēng)傳染給了自家奶奶。看到自己如此被嫌棄,春惠的心不免又灰了幾分。但是只能低頭跪在那里。
“起來吧,難為大哥大嫂有心,自家兄弟妯娌哪里如此生分。”喬翠接過薄荷泡好的玫瑰花茶,啜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看著這個俏麗的丫頭從地上爬起,站在一邊。“你家大奶奶那邊的秋季衣裳還沒做好嗎?這么清冷的天,難為你忠心耿耿地侯了這么久!”
春惠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尷尬地賠笑。薄荷笑道:“想必這位姐姐是新來的,大奶奶院里的雙喜姐姐早就穿上秋季衣裳很久了,那時候我們在一起還都笑她凍貓子,不經(jīng)凍呢!”
春惠只好說:“奴婢不冷,向來換厚衣裳換得比姐姐們晚些,耐冷了些!啊——嚏!”一圈丫頭們都笑了起來,春惠臉上浮起了潮紅。
喬翠也笑了起來,“那好,我挺好的,你去回稟你家大奶奶,只是最近幾日遠(yuǎn)著你家冬哥兒些,若是傳染上傷風(fēng)就麻煩了!蘭草,賞春惠幾串錢。”
春惠謝了賞,告退了。院子里的大小丫頭們伴著她們的奶奶笑作一團(tuá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