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巫眼疾手快的避開。
在呆呆再次張嘴咬過來的時候,他突然擡手掐住他的嘴巴。
“不裝了?”
尤巫冷笑,一路上他都忍著這個小崽子在蘇樂跟前裝瘋賣傻,也就蘇樂被矇在鼓裡。
呆呆瞪著眼睛,小小的臉上蒙上一層兇狠。
獸人雄性天生就知道掠奪,這也是爲什麼所有部落不願意收留外族雄性幼崽的原因。
只有蘇樂這種單純的雌性,纔會不瞭解獸人雄性的天性。
“離她遠一點,不然就滾出去。”
尤巫警告的用力捏住對方的嘴。
呆呆喉間發出危險的低吼,不放棄的用力掙扎。
尤巫還想要繼續警告他兩句,但耳尖的聽到去而復返的腳步聲,當機立斷的鬆開手,嫌棄的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給你水。”
蘇樂沒好氣的把水袋還給尤巫。
一道小身影突然炮彈似的直接朝她懷裡衝過來,撞得蘇樂一個趔趄,差點站不穩。
“呆呆,怎麼了?”
呆呆仰起臉,白嫩嫩的臉上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蘇樂卻偏偏從他的眼神中讀出濃重的委屈。
蘇樂眼尖的沒有錯過呆呆嘴巴周圍詭異的紅色印記,明明她離開前什麼都沒有。
難以置信的眼神射向在場的唯一的“嫌疑人”:“你欺負呆呆?!”
尤巫心裡暗暗低罵幼崽狡猾,竟然敢向雌性告狀,面上卻佯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有。”
“你還敢狡辯?”
蘇樂要被氣炸了。
她知道尤巫不喜歡呆呆,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連一個幼崽都要欺負。
“這麼大的人,還跟一個孩子計較,你好不好意思?”
她越想越氣,上前直接把尤巫手裡的水袋給奪走,氣呼呼道:“不給你喝,要喝自己去打。”
見人真的不願意理他,尤巫心裡難免有些慌亂,面上卻依舊不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要吃蛇草,我這才警告了他。”
蛇草是一種有毒的植物,外形極具誘惑力,只要稍微觸碰,它分泌出來的毒液能瞬間讓成年雄性渾身麻痹。
蘇樂眼裡掩飾不住的懷疑:“真的?”
尤巫臉不紅、氣不喘的點了點頭。
反正小崽子不會說話,還不是任由他解釋。
蘇樂這纔給了他好臉色,但還是心疼的摸了摸呆呆臉上通紅的印記,嘟囔著抱怨。
“那你手勁也太大了,這麼粗魯,難怪一直找不到對象。”
呆呆一直跟在蘇樂的身邊,似乎明白對方給自己出了氣,麻木無神的大眼睛狀似不經意的掃過尤巫。
隱隱有一絲挑釁和得意的意味。
尤巫再次危險的瞇起眼睛,內心暗自不爽。
這小崽子扮豬吃老虎是上癮了?
還真因爲自己拿他沒有辦法?
但眼下蘇樂護崽子護短的厲害,尤巫就算吃癟,也只能忍著,臭著臉萬般不情願的帶著幼崽回到白虎部落。
部落的雄性出去找狼炎還沒有回來,只有雌性留在營地。
虎梅梅擦著手迎出來,目光看到緊跟在蘇樂身邊的小崽子,瞬間愣住了。
“崽崽媳婦,這……這是……”
天哪,她家崽崽也太厲害了吧?這纔多久,就給她造了個這麼大的孫崽崽?
“婆婆,這是呆呆,是我和尤巫意外救下來的。”
蘇樂把救下呆呆的過程說了一遍,虎梅梅滿眼心疼。
“多可憐的小崽崽,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她擡手想摸摸小崽崽的腦袋,但對方動作僵硬卻敏銳的躲了過去,緊緊縮在蘇樂的身後,探出小腦袋瓜。
蘇樂心軟的摸了摸呆呆的臉,解釋道:“他膽子比較小,對什麼都比較戒備。”
站在一邊的尤巫冷哼一聲。
小崽子咬他的時候,可不覺得膽子小。
虎梅梅瞭然的點了點頭,趕緊命人給呆呆準備了點吃得。
對方瘦弱沉默的模樣,瞬間讓虎梅梅聯想到當初撿到尤巫時的場景,心裡早已經軟的一塌糊塗。
但也有獸人反對抗議,尤其是虎烈的態度最爲激烈。
“我們自己的食物都不夠吃,哪裡還能養活半大的幼崽?”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虎烈上次被關緊閉,最近才放出來,心裡一直憋著一團火,現在又要養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他瞬間爆發了。
“尤巫,這崽子該不會是你在外面留得種吧?”
虎烈冷冷的睨著尤巫,譏嘲的開口。
“若真是你的血脈,我別無怨言,但如果是他族的獸人雄性,沒有一個部落會收留他族的獸人雄性!”
“把他丟出去!”
“丟出去!”
因爲叢林涌入大量逃難的獸人,目前糧食已經非常短缺。
蘇樂預料到白虎不會輕易接納呆呆,但沒想到會引起衆獸這麼劇烈的反應。
“我保證呆呆的伙食只會從我的分量里扣,絕對不會佔用大家的食物。”
蘇樂把呆呆護在身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現在獸人大陸這麼動亂,萬一以後白虎部落的幼崽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我們也希望有其他的部落會像我們一樣善待他族的幼崽。”
蘇樂的話瞬間讓獸羣恢復了安靜。
虎烈撇了撇嘴,冷冷丟下一句:“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幼崽流落在外。”
蘇樂沒有搭理他不友好的態度。
但萬幸的是,雖然獸人們不太歡迎呆呆的到來,但起碼沒有剛開始那麼抗拒。
見呆呆仰著臉,茫然不解的看著自己,蘇樂笑了笑。
“以後,就請多多關照了。”
她朝呆呆伸出手,呆呆的視線在她和手之間打量,然後有模有樣的學著,握住了蘇樂的手掌。
“蘇樂,我給呆呆做兩件衣服,你過來選下獸皮。”
虎梅梅扯著嗓子喊蘇樂,蘇樂連忙應聲,囑咐呆呆不要亂跑,便去找了虎梅梅。
呆呆低著頭,整個人突然像沒有了生機似的,木訥的站在原地。
突然一道陰影將他籠罩起來,呆呆茫然的擡起頭,眨著眼睛看著來人。
“你爲什麼還活著?怎麼不死在外面?!”
對方彷彿泄憤似的,擡手用力扼住了呆呆細弱、毫無反抗之力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