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安諾說話,崩牙妹驚訝的出了聲:“章澤楷?!那個像討厭的蒼蠅一樣總圍著你轉的衰仔?”
狂龍饒有興味的問崩牙妹:“他總圍著老三轉?”
崩牙妹忙站起來,禮貌的回答說:“伯伯,我們背地里都罵他衰仔,他特別壞,但是他對安諾好,總圍著安諾轉。有一次,安諾被人堵,他帶人教訓了那些同學,還把他們逼退學——”
安諾驚訝,他懷疑的問崩牙妹:“真的?我怎么不知道?”這說的是發生在章澤楷和自己身上的事嗎?
崩牙妹肯定的點頭:“真的。陳澤、王琛、徐玉濤都退學了,你忘了?他們有一次要欺負你,章澤楷把他們打跑,還逼著他們退了學,學校里人人都知道——”
安諾張大了嘴巴,真的驚訝,他怎么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
仔細回想,自己在學校里,確實被幾個小子堵過一次,不過,他眼中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那年是中二,在校園里,有一天剛放學,有個同學把他找到一邊,然后呼啦一下,出現好幾個男生圍住他,要他交保護費。
他正愁自己從來沒有實戰過,興致勃勃地剛想動手,就有一幫人過來把人打跑了。
他很不爽。
領頭的是個挺囂張的小子,洋洋得意以恩人自居,那時,他只覺得這人莫名其妙、多管閑事,覺得他腦子有病——結果一言不合,兩人約了一次架,最終雙雙鼻青臉腫,平手結局。
老爸狂龍聽說一向沉默文弱的他和同學打架,還沒打輸,十分高興,后來調查了一下,發現這個同學竟然是老牌社團凰義安當家的二少爺。老爸狂龍大喜,竟然獎勵他一把手槍⊙﹏⊙b汗——
以后,他與這人再也沒有過交集。
這個領頭的小子就是章澤楷。
如果不是崩牙妹說這件事,他早把兩人打架以前的小插曲忘了——
安諾尷尬的點點頭,說:“好像還真有這事。但是你哪看出的他對我不錯?我和他打過一架,后來就再也沒說過話?!?
崩牙妹看看狂龍,笑嘻嘻對安諾小聲說:“你是大家評出來的校草,你不知道?學校里男生女生都鐘意你?!?
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的狂龍哈哈大笑。
安諾老臉一紅,瞪了崩牙妹一眼,辯解:“都是小孩子,什么鐘意不鐘意?”
心里嘀咕,難道章澤楷竟然喜歡自己?回想一下,章澤楷到底長什么樣?
他畢竟是成年人的靈魂,而且一心想回內地,除了家人及有數的幾個與社團相關的人之外,對于其他人都漫不經心,學校里的一群小孩子更不在他眼里。
所以,他回想起同學,名字還歷歷在目,模樣都模模糊糊。
章澤楷的具體模樣忘了,前些日子他被章家劫持,就想著怎么脫身,根本沒仔細打量他,在記憶里,章澤楷總是一副很囂張的樣子。
安諾問狂龍:“老爸,章澤楷要見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想想他比自己慘的多,有些遲疑的說:“要不,我去看看他?”
狂龍嗤笑:“小混蛋以為他是誰,想見你就見你?!養你的??!”
崩牙妹大力點頭贊同,把一塊蘋果塞到安諾嘴里,瞪了他一眼,小聲說:“不要理他。”
晚上6點,崩牙妹要走,安諾示意小孟送她回去。
小孟笑嘻嘻答應著跟了崩牙妹出去。他又能摸方向盤,十分開心。
安諾這次遇襲后,狂龍送了他一輛車,給他壓驚。安諾不夠年齡拿駕照,一直讓小孟和小許開,小孟特別喜歡車,平時總是搶著開。這回安諾要他送崩牙妹,他又能摸到車了。
外面天漸漸黑了,病房里開了燈,安諾隨便拿起了一本放在床旁的娛樂雜志,靜靜的靠在病床上翻看。
其實他挺擔心二哥安鴻飛被撕票,可惜,現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在想,要是明天二哥還沒有消息,干脆偷偷去見一下章澤楷,沒準從他那里能得到什么線索?
反正對那小子,他還真有一點點愧疚,那小子不是要見自己嗎?就當順便滿足他的愿望了。
就在他東想西想時,外面走廊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病房的安靜,門被輕輕敲了兩下,心腹保鏢一沖到門口,低喝:“誰?”
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傳進來:“我,安鴻飛?!?
保鏢大喜,打開房門放安鴻飛進來。
安鴻飛一揮手,讓跟著自己的一串人都留在外面,他自己走進來。
安諾驚喜的跳下床迎上去:“二哥,你回來了?!”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鴻飛除了臉上有些擦痕,身上完好無損——他還以為二哥會被嚴刑拷打。
安鴻飛一把攬住安諾的肩膀,把他送回床上,然后對狂龍說:“爸,我回來了?!?
又轉過頭笑嘻嘻的拍了拍安諾完好的那邊肩膀:“老三,我能回來,全靠你,二哥得好好謝謝你。”
安諾愣住,他仔細打量了安鴻飛,心說,二哥不會受了什么內傷,或者傷著了頭,說胡話呢吧?
他除了在心里祈禱安鴻飛能安全回來,真沒做什么——
他遲疑的看看安鴻飛,又看看老爸狂龍,聲音稍微有點慌:“老爸,二哥他,他不會傷著了頭吧?”
安鴻飛抬手敲了安諾腦袋一下,笑罵道:“老三,胡說!”
狂龍:“老二,怎么回事?”
安鴻飛:“老三,你還記得你有個同學叫徐令敏的?”
安諾迅速搖頭,兩輩子加起來,他的同學都沒有叫徐令敏的。
狂龍皺皺眉頭,對安鴻飛說:“徐令敏不是徐老虎的老生丫頭嗎?徐老虎五十六歲那年大擺筵席,給老生丫頭過百天,老家伙那時候張狂的很呢。把這丫頭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轉眼,十幾年過去,那丫頭也十幾歲了。嗯,老三上學的時候,調查過他所有的同學,這個丫頭是和老三同班?!?
安諾語氣很肯定:“老爸,二哥,我絕對沒有同學叫徐令敏的?!?
他追問安鴻飛:“你到底怎么逃回來的?和她有關系?我真不認識她?!?
安鴻飛樂了:“我被帶到老虎幫的總部關起來,有個丫頭偷偷摸摸來看我,問我你在內地過的怎么樣?她說她叫徐令敏,是你同學。小丫頭人不錯,我把你電話告訴她,她就把我放了?!?
接著,安鴻飛調笑的伸手刮了安諾下巴一下:“老三,你小子年紀不大,招惹的風流債不少啊——朱迪、徐令敏,哈哈哈。。。。。。”
狂龍也哈哈大笑,顯得與有榮焉。對安諾說:“徐家丫頭上學地名叫徐敏敏?!?
安諾恍然大悟,原來是她!
安諾垂下眼睛,陷入回憶中。
這個徐敏敏和他交情稍微有點不一般。
兩人的交集完全是因為,徐敏敏替她的好友寫情書,追求安諾。
安諾根本對小女孩沒興趣,于是回信拒絕,并指出情書中引用詩詞的錯誤。
哪知道,這竟然激起徐敏敏的好勝心,加上徐敏敏的好友不甘心,繼續拜托徐敏敏寫情書糾纏安諾,一來二去,兩人關系不僅沒斷,還變成了筆友。
直到安諾覺得不能再繼續下去,免得女孩越陷越深,況且那時他也要到內地念書,就在最后一封回信中,寫了一句詩詞:鳳之所趨,與子異域。永從此訣,各自努力。
這是兩漢時朱穆的《與劉伯宗絕交詩》中的一句。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要再聯系了。
徐敏敏的好友看懂了,放棄了。
徐敏敏不樂意了,她找上了安諾,告白了。
安諾先是蒙圈,后來理清了關系,自然拒絕了她。再然后,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去了內地。
他轉向安鴻飛:“二哥,搞什么?我和那嬌小姐可沒什么交情——”
想不到,這小丫頭竟然這么重感情,隨隨便便就把二哥放了?!
老虎幫。
看守安鴻飛的幾人剛才還趾高氣揚,現在卻都哆哆嗦嗦的跪在幫主徐老虎面前。
其中一個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徐老虎身后的少幫主徐令峰,徐令峰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慌忙低下頭:“幫主,是——是——小姐放走了人?!?
“廢物,我問的是誰讓你們把人抓來的?”
“抓就抓了,還沒看住,讓人跑了,一群廢物!”
徐老虎咆哮道。
他隨手把手中的茶杯隨手砸到那人頭上,那人額頭馬上流出血來,卻一動不敢動。
徐令峰輕咳一聲,給旁邊的小弟使了一個眼色,那個小弟心領神會的悄悄溜了出去。
徐令峰硬著頭皮說:“是我讓他們抓安家老二回來。”
徐老虎揮了揮手,把眼前跪著的幾個手下趕了下去。
房間里只剩徐老虎的兩個貼身保鏢,徐老虎揚手,一個大耳光扇在兒子臉上,“啪”的一聲,在空曠的房間中顯得格外響亮。
徐令峰紅了臉,他是氣的。
老頭子一大把年紀還和年輕時一樣易怒,不給自己留面子,說打人就打人。
他狠狠的瞪著徐老虎,徐老虎囂張了一輩子,根本不在乎兒子這要殺人似的眼光:“你豬腦子?綁安老二干什么?”
他本想與安家合作,將最近冒頭的一個小幫派干掉。
這個小幫派剛將一條金街拿下來。
這個金街從前被幾個大幫派覬覦,但都擔心輕舉妄動被其他幾個幫派干掉,結果被個小幫派撿了便宜。
被兒子這么一搞,他得重新部署,想起來就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