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點了點頭,道:“我昨天去查了一下薛小姐的屍體,確實如此,體內含有百仙草的藥份,同時服用了含有水蒽草的饅頭,從而導致中毒。”
“水蒽草和這百仙草能製造劇毒!”
崔格瞳孔猛張,水蒽草其實是一種比較常見的野菜,每當春季下雨之時,野外的田地裡,都會長起,不過每當太陽曬足七日,水蒽草便會被蒸乾水分。
不過水蒽草若是用來做饅頭,麪餅,乃是上好的配料,一般都會放一點,提升口感,不過只有春天才有。
這樣的野菜,竟然和百仙草混合會中毒,那豈不是在春季不能吃餅,饅頭?
崔格想著,頭皮發麻,若是普通人吃了,不知道兩者加起來會中毒,豈不糟糕!
“不過,百仙草不產自南方,而產自是極寒之地,而且數量十分稀少,寸草寸金,一般人是買不起的,這潭州城,能夠弄到這種藥的人,只有巴洛和另外一個異域商人。不過另外一個異域商人四天前才進城。”林朗笑意盎然的說道。
“所以我懷疑,這案件或許巴洛也插手其中,並且柳絮城想找巴洛當替罪羊!”
林朗的推測十分大膽,但並不是沒有可能。
而崔格聽到林朗的話,眉頭猛皺,道:“但是,巴洛爲什麼要殺薛小姐?而且薛老爺是巴洛最大的主顧,巴洛殺薛小姐,到底是爲了什麼?謀財?不至於吧。”
崔格實在想不通,巴洛爲什麼也要參與進去,而且巴洛是波斯商人,但是卻販賣極寒之地的草藥,他是怎麼做到的?
而就在崔格疑惑不解的時候,林朗卻搖了搖頭,只說到:“這就要看巴洛自己怎麼說了,波斯商人,很多來歷手段,我也查不到。”
說著,林朗拿著這百仙草,直接拆開了,然後從中拿出一根百仙草,聞了聞,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草藥還挺新鮮的,崔兄,你真的不要?不要留送給我吧,我要。”
林朗說著,正準備提著,讓小阮派人送到自己府上去。
崔格見狀,連忙道:“哎,等一下,這春天不喝夏天喝嘛,不如咱們一人一半,怎麼樣?”
崔格說著,對著林朗做了一個挑眉的表情。
而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張悅,看到兩人爭著要這百仙草,嘴角微微抽搐,眼中滿是鄙夷的眼神。
很快,時間已經接近中午。豔陽高照,溫度回升的特別快,特別是臨近端午,天氣更加惡劣,空氣中都散發著扭曲的熱氣,煩悶異常。
而此時潭州鬧事口,已經聚集了幾百人,將整個鬧市口直接給堵住了。
“這案子破的可真快,看來這夏浩又要升官了。”
“哎呀,誰說不是呢,咱們潭州有這樣的中書令,是咱們的福分啊……”
“這薛老爺子一死,這潭州多少百姓免受苦難啊,死的好啊,聽說他家女兒也死了,家中親人,大多在長安,只怕也管不到這裡來,那些農戶啊,又多了一筆收入。”
“哎。怎麼能這麼說呢,或許這薛老爺子還有私生子呢,這要是回來繼承財產,那也是說不定的,我可聽說,這薛老爺在外邊,不知道欠下了多少風流債呢……”
“哎,看看看,犯人到了……”
“……”
一時只見,這鬧市口異常沸騰。
只見幾個獄卒和士兵,整齊排列,押這那巴洛,就朝著這鬧市口而來。同時一個手拿大刀的肥胖大漢,正朝著這裡走了過來。
“讓讓,讓讓!”一個士兵從這些圍觀羣衆中打開一個口子,將犯人押到這鬧市口的刑臺上。
隨即那張儒帶著柳絮城和夏浩來到這刑臺正北面的一案牘前。
“張刺史,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到時辰了。”柳絮城站在張儒身後,指著桌上擺放的香爐說道。
張儒點了點頭,然後坐了下來。
昨天下午,柳絮城和張儒共同審理了此案,當然還有夏浩,只不過崔格並不在。
張儒雖然對於這證據,並不是太信服,但是在夏浩和柳絮城的一番推導下,竟然相信了。當然,這其中也免不了一些內幕。
這案件張儒雖然不信服,但是此事定案並非張儒一人能夠決定,而是幾個人同時做出的決定,而其他幾個審理的官員,一致同意,張儒也不好反對。
同時,張儒對崔格也是失望之極,崔格曾經極力保證,自己會破案,但是此次卻並未破案,而夏浩卻只用了短短四天,便破案。
而夏浩此時,看了看這計時的香,冷笑了一下,隨即看向巴洛,冷冷的道:“將犯人巴洛帶上來!”
隨即,氣息奄奄的巴洛,被士兵像拖死豬一般,拖到了短頭臺上,整個人,直接摔在地面上,只有一雙帶著濃濃的血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夏浩。雙眼之中,充滿了憎恨。
而這斷頭臺上的屠夫,此時正在盡心的用布擦拭著自己的愛刀,一抹一拉,仔仔細細,一絲不茍,彷彿這刀就像自己的愛人一樣。
而就在這鬧市口已經人滿爲患的時候,崔格,林朗,張悅三人,已經在趕往鬧市口的路上,很快就要到鬧事口了。
“你們兩個能不能快點,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本來我還以爲今天才審理案件,沒想到,昨天竟然就已經審理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閒逛!”崔格焦急的對著林朗和張悅說道。
沒錯,崔格並不知道案件已經在昨天就審理了,而且張悅竟然沒有提示自己,直到離午時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才說。
原本崔格以爲今天中午才審理,所以纔不著急,崔格只想在審理的時候,將證據擺出來就可以了。但是案件已經審理,若是在去慢了,這事可就難辦了!
而林朗和張悅見崔格這麼著急,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道:“要不你先去,我們隨後就到,反正就算砍頭,也不是砍我們的,我們只要將真相說出來就可以了。”
崔格聽到二人的話,頭皮發麻,這兩人還真是默契,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