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迪比特王都的城牆下,安煜使勁的嘆氣,進去這扇巨大的門,怕是將會面對無盡的麻煩事端了啊!如果可以,安煜是真的不想回來這裡啊!但是安煜也很清楚,現在不是他想不想就左右什麼的時候,翡翠直接下達的命令,就算他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也只能是對芮木炎,換做翡翠他就沒辦法了,何況這次真的不是小事,他真的好奇能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戒備森嚴的王宮大院傷了個人實力彪悍的迪比特王。
回來的一路上安煜已經讓修到沿途的雪夜據點獲取有關於迪比特王都的信息,得知目前王都大小事務都暫由翡翠公主處理,對外只是宣稱王體微恙,雖然也有個別王子或權臣之類的抱以懷疑態度,有所動作,好在有西故淵的幫助,以西故家的勢力與西故淵本身的實力,加上雪夜的暗中幫助,王都暫時還保持著平靜的現狀,但是身處高層的衆位心裡大概都很清楚,他們的王,芮木炎這次如果能好起來能撐過來,那自然是什麼事都沒有,反之,迪比特必定要亂,芮木炎一直沒有指定王位的繼承人,九位王子中除去無德無能的二王子與五王子,英年早逝的大王子,還有勢力單薄的三王子、八王子與九王子(也就是安煜),真正有實力又有能力爭奪王位的就只剩下三位:四王子芮安武、六王子芮安辰和七王子芮安奇。另一方面,真正處於高層的人們心裡又很清楚,雖然決定權在王,但是能夠左右王的決定的人是長公主翡翠,而能夠左右長公主翡翠決定的人,是九王子芮安煜,這樣子算起來,情況就變的微妙起來了,九王子芮安煜是王上內定的未來的輔政重臣,想來他肯定會找一個對自己更加有利的人…
就看衆位對王位有心的殿下要如何討好他們的九王弟了,想必各位殿下們心裡都清楚,得到他們父王的認可是登上王位的通行證,但是得到九王芮安煜的幫助是上位之路上一道強有力的保障。
所以才說不想回來啊!安煜怨念的想東想西,現在他自己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哪裡有心情給這個給那個當保障啊?啊!他英明神武的父王大人,您老可千萬千萬別出問題啊!就算要出問題也好歹解決了王位問題以後啊…
把安煜送到王宮大門口,明溪兩人就分道揚鑣各回各家了,這一次說的再見,誰也沒想過會那麼短暫,甚至韶澤回到家PP還沒有暖熱椅子就有人找上他家門了。
來的人是修,修現在是安煜身邊唯一帶著的人,他的出現讓韶澤很奇怪,按說他這時候就算沒有跟著安煜在王宮,也應該在雪夜的據點纔對啊!
“南宮家出事了。”修只是簡單的撂下一句就立馬不見了人影,留給韶澤只有修還留在地上沾了溼潤泥土的鞋印和桌子上的一隻信封。
原來,安煜剛回宮就被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王宮大門後面的西故淵給綁架了,被綁去翡翠以前居住的翡翠宮,翡翠公主也不囉嗦,直接把綁他來的理由扔給他:“你讓我處理南宮家的事情,我照你的意思處理了,雖然南宮明哲現在被以行刺王室的名義□□起來了,但是南宮家在迪比特根深蒂固,也不可能真的把南宮明哲怎麼樣,尤其還有南宮不言那個老不死——衆神在上,我真的不想這麼形容一個老人家——所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讓你的那位朋友暫時不要回家,南宮明哲被□□的真正理由我相信那老傢伙清楚的很,南宮明溪如果現在回家,會有大麻煩。”
粗略的看了翡翠扔給他的東西,安煜沒什麼表情的回了翡翠一句:“晚了,我們在王宮門口分開的,他現在大概已經到家了。”
翡翠聽了忍不住按住眉心,有些愁眉苦臉,“那可就真的麻煩了,他老爹一定…”
“沒事,怎麼說也是親爹,就算再怎麼不待見,也還不至於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按個什麼理由逐出家門之類的,”安煜抓起翡翠桌上的紙筆隨手寫了些什麼,然後蓋上翡翠的大印,又熟門熟路的從翡翠的書架上翻出一隻信封把疊好的紙頁塞進去,“修,在哪?”
“少爺。”神出鬼沒一直是安煜對修的評價,此時此刻他正恪盡職守的執行著安煜的評價。
把信封交給修,安煜說:“先去南宮家溜達一圈,如果還算正常就悄悄的把這個交給南宮明溪,如果發現什麼不對,立刻去東城家找東城韶澤,告訴他南宮家出事了,然後就沒有我們的事情了。”
於是,纔有了修找上剛坐下的韶澤的那一幕。
稍稍有些明白過來的韶澤打開信封迅速的瀏覽過,重新裝起,甚至沒有和家裡人打招呼就獨自出門去了。
王宮中,翡翠的書房裡,安煜看著出去沒多久就跑回來的修,算著時間,他總覺得修的工作質量有待考察,因爲他出去的時間太短了,安煜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去過那兩家。
“南宮明溪已經被他父親以‘行爲不端,懲罰閉門思過’的名義關進宗堂裡,東城韶澤看了少爺的信之後已經出門,此刻正在南宮家交涉,南宮家長似乎對王室插手南宮家事有些不滿。”這是修給予的答覆。
有些不滿啊…這可不是你滿不滿就算事的啊!
當然,現在這些事情不歸他考慮,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解決。
“阿姐,該說說正事了。”
所謂的正事,當然就是有關於芮木炎受傷的事情了,翡翠遣人捎去的信裡說的實在是模糊。
翡翠把身子靠上寬大的椅背,頭疼似的狠狠的按壓著她的眉心,安煜知道這是翡翠的習慣,每當她心煩的時候總是會這麼做。
“是女王。”
僅僅三個字,安煜幾乎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女王,女王許芙安,這就是全部的解釋了,不需要其他。
“占星師呢?沒在王都麼?”
記得上次回來,占星師安斯還在迪比特,那時候他好像已經在迪比特待了很久了。
“占星師不是迪比特的占星師,上次你走之後他就消失了。”
果然,占星師果然如那兩人說的,與初代與女王與迪比特,或者說與他芮安煜之間,都存在著什麼,所以在占星師離開迪比特之後,女王纔會出現在這裡。
“重麼?”這纔是現下首要的問題,王子們爭奪王位的精彩戲碼要怎麼上演,芮木炎的傷勢至關重要。
狠狠的吐了口濁氣,翡翠站了起來,貓兒似的舒著懶腰,“說實話,真的沒什麼。女王似乎並沒有真正傷害父王的意思,父王說,女王只是象徵性的與他過了幾招——雖然這象徵性的幾招還是讓他受傷了,好在並不嚴重,在幾位宮廷祭祀的治療下,沒幾天就痊癒了。”
耶?怎麼…
安煜忽然愣住了,若有所思。
“父王是什麼態度?”
這種情況,只要稍微想一下就清楚明白了,芮木炎大概是想借這次機會,選出一個王位的繼承人吧!
“別問我,我可不知道,父王昨天還跟我說:‘去問問你九弟的想法。’我現在是找你討想法的。”翡翠一邊學著芮木炎的表情,一邊笑瞇瞇的看著安煜。
餓滴神~
安煜學著翡翠的動作按住眉心,他也開始頭痛了。
這叫什麼事啊!是他芮木炎選繼承人好不好?關他什麼事?好吧!就算他是未來的輔政大臣,可這是選擇未來的王好不好?問他的想法?很好,他沒想法。
“不曉得,這麼多年都不在王都,你問我哪個適合當王,你問住我了。”
如果他熟悉狀況的話,也許能給個意見建議之類的,可他這花都學業一去好幾年,上次回來甚至連幾位王子的長相與名字都對不上號,現在讓他分析誰當王合適?
完全沒想法。
“沒關係,不著急,咱有的是時間,那幾位可是都知道父王是給女王陛下傷著了,雖然具體傷勢被我隱瞞了,但是我想他們該露馬腳的,也不會很久了。”
“其實吧…”自打翡翠站起來,安煜就盯著她瞅了很久了,這會兒忽然就笑了起來,是那種很沒心沒肺的笑,“我覺得,阿姐你來當個女王也不錯,這些天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你在處理麼?貌似做的不錯的樣子。”
翡翠柳眉倒豎,努力做出兇神惡煞的樣子。
“那可不行~”把安煜綁架來就什麼事都不管,坐在一邊修指甲的西故淵聽了就不樂意了,丟開指甲剪,走上去從背後抱住自家老婆,“誰家女人做女王我都沒意見,就是我家翡翠不行,我可不想我兒子一出生就像你們似的被鎖在這深宮大院裡生產怨念。”
果然吶!就說他不會看錯嘛!翡翠那衣服絕對不是不合身,更不是她被養胖了。
於是,兩眼冒光,“幾個月了?”
翡翠看著安煜那副稀有的猥瑣面孔,狠狠的一腳踩在西故淵的腳背上,啐道:“你走了幾個月了!”
嗖嘎~這倆人原來早就有一腿了!難怪會這麼快呢!
“少爺,有信兒了。”不合時宜的修出現了,破壞了好不容易產生的溫馨氣氛。
“說。”
“南宮家長讓步了,南宮明溪在東城韶澤的陪同下前去拜見南宮家的火聖朱雀。”
拜見火聖朱雀?要做咩?說南宮家長讓步,就是說南宮不言同意放過明溪,還給他行動自由咯?但是明溪幹什麼非要在這時候去拜見火聖朱雀?
等一下,一直以來安煜都覺得他好像忽略了什麼——火聖朱雀!他終於想起來了!
迪比特四大家族供奉著迪比特的護國四聖,據說這四聖是與迪比特的先祖,也就是那位初代有淵源的四隻聖獸,就是說應該也是與初代同時期的咯?那麼他們也就該認識明溪與韶澤這兩位天使族的王了…
難怪了,難怪他一直覺得好像遺忘了什麼,四大家族供奉的四聖,雷聖青龍,風聖白虎,火聖朱雀,水聖玄武…
是時候拜訪四大家族了啊!
“呵…不知道那三位是什麼態度,反正我們家風聖是老早就說了想見見九王你,我還說什麼時候有機會了跟你說呢!怎麼樣?有興趣了吧?”西故淵笑的怪異,依舊緊抱著翡翠的腰身,目光卻投向窗外,散去了焦點。
安煜點點頭,誠實的回答:“嗯,我也想著,是時候去拜訪四聖了。既然…”
既然,是與初代有關的,想必也該與二代交情不淺吧!也許能瞭解到什麼自己想要的東西也說不定。
“不過我想,還是一家一家來,過幾天,我要先去東城家。嗯,還不知道東城家的爺爺肯不肯給我見見他們家雷聖呢!”
想到這四聖是四大家族的秘密,也只有四大家族內部和王室個別人物才知道的秘密,如果不是翡翠和明溪兩人的關係,他大概也不會知道。
“難說的應該還不在東城家,應該是南宮家或者北庭家吧!”翡翠輕輕的倚著環抱著自己的胸膛,一邊也不忘糾正了安煜的思路。
北庭家不算問題,按說四聖算是初代的寵物,那麼對他這個二代的三魂之一肯定不會抱有什麼好態度,北庭琨琦不是雙子之一麼?不是老早就想著怎麼滅了他麼?既然現下自己不能出手,那他肯定不介意鼓動四聖做點什麼的,如果北庭琨琦那個北庭家家長都不說什麼拒絕的話,還會有誰不同意呢?
問題大概在於南宮家吧!南宮不言是個老頑固——衆神在上,我也不想這樣形容一個老人家——而且對象還是干涉他們家事的芮安煜,想來他肯定是百般不願,嗯,該想想要怎麼應付那位頑固的老人家。
對了!最好是能然明溪趕緊接替那位老人家…這不完全是爲了安煜的方便,也是爲了那位老人家的身體著想的不是麼?畢竟那麼大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