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住手!”
鏘!咔嚓——
“哎喲……..”
昏暗的天空下,這突然而生的變化,瞬間引發(fā)了變化。圍堵的幾人,眼見帶頭之人忽然被嶽陵以詭譎的招式擊飛,不由的盡皆目眥欲裂,連聲驚呼之餘,手下猛然發(fā)了狠。
德吉朗噶和其加以少敵多,本就左右支拙,這下哪還頂?shù)米。侩S著幾聲金鐵交鳴之聲後,便以其加再次被斬中左腿,德吉朗噶被擊飛單刀,又被其中一個使熟銅棍的,一棍打斷右臂而告終。
與此同時,桑多也在大喝住手的同時,急速飛身撲來。眼睜睜的救援不及,不待身子落穩(wěn),腳尖點(diǎn)地又起,直如一隻大鵬般又再飛起向後撲去,堪堪將被擊飛的那人身子接住。
場中這一霎那,人影翻飛,驟雨疾風(fēng)中,雙方在同時折損之後,終於在交手後首次分開,正面相對。不過,局勢明顯大大不利於嶽陵這邊。
此刻,嶽陵這被保護(hù)者,反而昂然站在最前,將負(fù)傷的德吉朗噶和其加,雙雙擋在身後。
而對面,桑多在檢視了一番那被擊飛的漢子,確定已經(jīng)沒救了後,正抱著那漢子屍身,滿面悲憤。他身邊剩下五人,個個兩眼血紅,看著嶽陵的目光中,怨毒無比。
“王爺原來竟有這般好手段,可瞞的桑多好苦。”輕輕放下懷中那人屍首,桑多擡手止住了衆(zhòng)人慾要上前拼命的舉動,邁步走到嶽陵身前站住,沉痛的說道。
嶽陵身後德吉朗噶和其加面現(xiàn)緊張,急忙掙扎著相互扶起,便要上前護(hù)著。
嶽陵眼中閃過一絲溫和,擡手?jǐn)[了擺,溫聲道:“你們相互包紮一下,不必?fù)?dān)心。”
德吉朗噶和其加還待再說,但眼見嶽陵神色篤定,自身又實在難以再戰(zhàn),微一遲疑,終是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逞強(qiáng)。
嶽大官人這纔回過頭來,看著桑多呲牙一笑,搖頭道:“你是奴才,我是主子,什麼事兒,只有你主動向我彙報,哪有我主動向你說的道理。再說了,你從來沒問過我好吧,要是你一早問了,說不定我就會告訴你呢。哎呀,只可惜那一條好漢,卻在完全不知敵的情況下,就這麼葬送了,嘖嘖,讓我們爲(wèi)他默哀吧。”
聽著這戲謔調(diào)侃的語氣,桑鐸眸子猛然縮了
縮,眼底劃過痛怒交迸的神色,只是,隨即卻長長吸口氣,面色又復(fù)平靜下來。
嶽陵一直暗暗注意他,眼見他如此,心中不由一沉,眼睛也微微瞇了瞇。
自己這樣故意激怒他,此人卻能在瞬息間便調(diào)整過來,這種自制力,委實不凡!當(dāng)即,不由的再次提高警覺。
“王爺智計百出,怕就是說了,祝兄弟輕敵之下也難逃一敗。唉,只可惜了我這好兄弟,終是死在了這異國他鄉(xiāng)之地。”桑鐸眼眶微紅,說道最後,語聲低沉,微帶顫音。
嶽陵聳聳肩,並不分辨,坦然承下對方的讚美。對面衆(zhòng)人看得愈發(fā)惱怒,各自握緊了手中兵刃,身子發(fā)顫。
桑鐸卻又長長吸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嘆道:“事已至此,桑鐸有個疑問,不知王爺可肯實言相告?”
嶽陵微微一笑,挑挑眉頭道:“可是想問,我什麼時候發(fā)現(xiàn)你的對不對?”
桑鐸點(diǎn)點(diǎn)頭。
嶽陵哈哈一笑,撇嘴道:“若說從一開始,我就沒信過你,會不會太打擊你?”
桑鐸一呆,隨即皺眉道:“不知桑鐸哪裡露出了破綻?”
嶽陵搖頭嘆氣道:“唉,怪就怪你太急於表現(xiàn)了。試想?yún)^(qū)區(qū)一個提輯千戶,就算是從軍中被排擠的,又怎麼可能那麼幹脆利落的拿下一個上將軍?要知道,巴桑好歹也是吐蕃第一勇士之子,我雖未見過他施展功夫,但他手下那些兵丁,卻實在不弱。看兵知將,那巴桑又能弱到哪裡去?”
桑鐸面色微微一變,卻仍有不甘道:“王爺便憑這點(diǎn)疑惑,便不信任於人,心胸豈非太過狹小?你所說的情況,雖然算個疑點(diǎn),但焉知不是個例?”
嶽陵點(diǎn)點(diǎn)頭,嘆息道:“是啊,你說的對極了。正因如此,所以我還是留下了你。
不過後來當(dāng)向濤告訴我,從城西那兒突圍時,好像並不怎麼太難,可是谷中一戰(zhàn),我卻知道,巴桑那些兵可是真不好應(yīng)對的。那時我就想,當(dāng)日那一幕,會不會是個局呢?
磨立索朗能忽然出現(xiàn)在那麼偏僻的城西,本就透著奇怪了。後來在巴桑所部圍攏了那兒時,向濤他們不但能突圍到山谷去,竟然還能讓人跑脫,從而給我送出消息來,這要說沒人放水,便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磨立索朗不過只是
個精蟲上腦的蠢貨,他的目標(biāo)是我菁姊;巴桑是個純軍人,亦只是好勇鬥狠而已。那麼,顯然做出這種安排的,定然另有其人,而且,目標(biāo)也很明顯了,那就只能是王爺我咯…….”
嶽陵毫不在意天際的雨絲,也絲毫不去理會眼前的危局,只不緊不慢的說著。似乎竟連神湖宮那邊的陸蕪菁都忘卻了………..
“……既然目標(biāo)是我,吐蕃之人便可暫時拋開了。你也知道的,他們畢竟還有用我的地方嘛,不可能無緣無故設(shè)這麼個局來對付我的。
所以,那就只能是來自於中原了。從我離開蜀中,來吐蕃中途時,便被一幫龜?shù)八阌嬃艘淮危上麄儧]成功,還當(dāng)場死了一個,啊,就是那個號稱什麼瞎眼鳥的,嗯嗯,你知道那隻死鳥不?”
他嘴角含笑,說到當(dāng)日遇襲,截殺了金眼雕一事兒,向桑鐸笑著問道。
桑鐸眼角抽動,面上卻是毫無表情。身後幾人卻是呼吸粗重而急促,恨不得撲上來活撕了這廝。
“…..怎麼,你不認(rèn)得嗎?好吧,我繼續(xù)說。我既然知道了這幫龜?shù)皝碜源笾埽匀灰惨煤貌橐徊榈膯釋Π伞:迷谖矣袀€不屑的徒孫,嗯嗯,你也認(rèn)得啊,那就是習(xí)春咯。哈,這小子雖然笨了些,跳脫了些,倒也算沒白栽培他,很爭氣的說……….”
嶽大官人滿面得意,這時的口氣,就好像大人,在對人說起自家有出息的孩子一般,雖然滿嘴的輕描淡寫,卻是絮絮叨叨的,還有著藏也藏不住的顯擺。
桑鐸眼角又開始抽抽,暗暗咬了咬牙……
“……好吧好吧,我言歸正傳。”嶽大官人察覺到了桑鐸同學(xué)的忿忿,只得失望的放棄了繼續(xù)顯擺的心思,舉手投降道。
“…….他有幫不錯的小弟,個個都是……好好,我說重點(diǎn)。他終於想起了那隻死鳥的來歷,原來竟是來自蜀中謝家。哈,蜀中謝家啊,跟我有些過不去的,貌似只有那位謝天豪大少了。
嗯,既然知道了是他,那麼,順藤摸瓜的,便又想起了原來那隻死掉的鳥,早先是被一位大哥給收服了。那位大哥聽聞是號稱什麼翻天鷂子的,唉,你認(rèn)得這個人不?好像很神秘呢。”
嶽大官人說到這兒,歪頭看著桑鐸,桑鐸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