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戮王沒有在齊王府多待,他的離去帶走了七位藩王,臨走時對瀟然交代了些什麼,我站的遠了些沒聽清,只是看到瀟然輕輕顰著眉頭,似是不太高興。
送走了屠戮王,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問瀟然要吃的:“師父,有沒有吃的,我快餓死了!”站在大門前我捂著肚子扯瀟然的衣袖。祭祀那天早上我連早餐都沒吃,後來遇刺再後來被抓,這兩日我顆米未進,撐到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可我話纔剛出口便換來三道火辣辣的注視,極不情願的擡頭,瀟然是關切,義城郡主則是不敢置信以及憤怒,最可怕的那道還是來自皇長子南諾言,狹長的黑眸迸射出的竟是戲謔!
美得如罌粟般危險的南諾言用那樣的目光看我,著實讓我感覺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在屠戮王要我負責服侍他之後。
“你們幹嘛都看我?”
如果我再裝得單純點我會問:你們這樣看著我是因爲我突然變得很美了麼?
然而我問不出來,因爲我知道南諾言那傢伙不是個會吃虧的人,那天我拿他當擋箭牌,他一定會報復我!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也沒在這時多追究什麼,斂了斂瞳孔裡的神色,他命來侍衛扶他回了房間,一句話也沒說。
我這時才發現,或許那天他替我擋的那一箭的確傷得很重,剛剛屠戮王在場,他站的久了些,胸口處明黃色的外袍在此時才隱隱透著些血跡,難怪沒精力處罰我,到底於心不安,我想跟過去看看他的傷勢,卻被瀟然拉住了手腕:“長公子更衣去了,我先帶你去吃飯吧,你不是餓了麼?”
瀟然似笑非笑,一臉溫和。
我臉倏地紅成了一片,不是因爲瀟然拉著我的手,而是他那句長公子去更衣去了,我當時還想跟著去來著!
“你臉紅什麼!!!”義城郡主不知何時變得如此眼尖。
“纔沒有呢!”我鼓著腮幫反駁:“我這是餓的!”說完我轉身飛快的跑進了王府大門。
身後義城郡主滿是疑
惑的問瀟然:“王兄,這個怪胎一直都這麼怪嗎?餓了就臉紅?”某個郡主果然還不懂人心複雜!
“也許吧!”蕭然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感情。
餐桌上,瀟然看著我狼吞虎嚥,不時替我遞上一杯水,心疼地叫我:“慢點吃!”
我一邊點頭,一邊撕下一隻烤雞腿遞到他面前示意他吃。瀟然看著我的右手,替我倒水的動作明顯一僵,隨即又揚起脣角笑了笑,剛要伸手來接便被義城郡主搶先一步用碗接了過去:“真好啊,我最喜歡吃雞腿了!”
結果一頓飯吃下來,義城郡主被我用眼神殺死了千百回!
後來瀟然有點事出去了,我有些意外義城郡主爲什麼還不回宮,與她閒步於花園中我忍不住問:“你不是受傷了麼?”
義城郡主只顧著走路,聽我突然這樣問,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
“傷得重嗎?”我隱約覺得什麼地方出了錯,試探性的再問了一句。
義城郡主肩膀微微一顫,慢慢地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卻是一片坦然:“沒事啊,不嚴重,小傷而已。”
“可來報信的侍衛說你昏迷不醒?”小傷會昏迷不醒麼?
“是我叫他這樣說的!”義城郡主看著我的神色有了一絲變化:“因爲我想知道王兄到底有多在乎我,可是我沒想到你們也會遇襲。”
“你們”其實我想問的是你們不是兄妹麼?可話到嘴邊卻發現問不出口。
“我的全名叫鄂穆多爾謹.義城!”義城郡主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告訴我:“我的父王是先王的結拜兄弟,也是屠戮王朝唯一一位外姓王爺,我和王兄不是親兄妹!”
我以前是有聽說過屠戮王朝有一位姓鄂穆多爾謹的外姓王爺,只是沒想到他就是義城郡主的父王:“鄂穆多爾謹王爺不是很早就戰死了麼?”
聽到我說戰死兩個字的時候,義城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起來,低著頭不讓我看到她臉上的哀傷。
我突然明白了爲何那天陪蕭然逛街
時我會在義城郡主的臉上看到一絲嫉妒:”你喜歡瀟然?你喜歡我師父?”
義城郡主突然擡起了頭,眼裡有著莫名的哀傷以及心事被看穿的不安和憤怒。粉拳握緊了又鬆,最後卻也只是低頭承認:“沒錯,我是喜歡王兄,從八歲那年就開始喜歡他,從他在父王的靈堂上把我帶走的那天我就開始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這麼多年來王兄一直把我當親妹妹一樣疼著,或許連他自己都快忘了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義城郡主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說完轉身便跑,我剛想叫住她,她已經撞入了漠漓的懷裡,似乎沒料到身後有人,義城郡主低頭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看清是漠漓後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後甩袖離去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義城郡主的話讓我有些難以接受,她喜歡瀟然,從八歲便開始喜歡!漠漓也聽到了嗎?
“你不去保護郡主嗎?”看見漠漓臉色有些難看,我扯了扯嘴角,強擠出一句話來問他。
漠漓只是搖搖頭,墨黑的眼眸裡一片黯淡。
我沒有忘記與淺淺的約定,託了漠漓幫忙過了幾天便把淺淺弄出了天牢。淺淺犯的本就不是什麼重罪,有了漠漓出面,在花費一些錢財,讓她出獄也不是什麼難事。
淺淺走出牢門看到我的那一刻淚如雨下,哽咽得話都說不出來,我抱著她瘦小的身體努力安慰她:“沒事沒事,我答應過你會幫你的我就一定會活著。”
淺淺慢慢止住了哭泣,卻突然一個彎腰跪了下來,我要拉她起來,她卻死活不肯。
“淺淺,你這是幹嘛,我救你又不是要你給我下跪的!”
“太傅不,小姐,小姐今日救了淺淺一命,淺淺銘記在心,他日小姐有用得著淺淺的地方,淺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淺淺跪在地上,看著我的眼睛滿是認真。
我只好點點頭,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替她拍去身上的灰塵告訴她:“走,我帶你去換件衣服,吃點東西,我們一起去找你的爹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