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一瞬間全都像是被人點了啞穴一樣,寂靜一片。
房間裡,蘇依依和宣平侯府的小公子兩人衣衫不整,髮髻散亂,神色錯愣慌張,兩人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青紫色的痕跡,房間裡還飄出了一股怪異的味道,讓人一看就知道剛纔房間裡發(fā)生什麼事。
木槿曦也是張大了嘴巴,眼裡先是閃過了錯愣,接著是幸災(zāi)樂禍,然後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尖叫了一聲,面色大變,指著房間裡的同樣被嚇到的人,氣怒不已的吼道:“你們,你們兩個這是在做什麼?簡直,簡直就是傷風(fēng)敗俗,不成體統(tǒng)!居然在穆王府做出了這種下作的事,你們,你們分明就沒有把穆王府放在眼裡!”
木槿曦這麼一吼,大家才終於回過神來了,然後各自的眼神紛紛躲閃了起來,不敢再盯著房間看,在場的小姐更是羞紅了臉,在心裡暗道這個蘇小姐怎麼如此的不知羞恥,居然,居然……天啊,真是讓她們看見都覺得要羞死了!
木槿樺看到房間裡的情形,嘴角微微一勾,眼眸裡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冷意,很快又露出了和大家一樣的震驚憤慨表情,好像對眼前的一幕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樣。
蕭鈺兩兄弟同時挑了挑眉,淡定的移開了視線,不過心裡同時想到了一塊,懷疑這是一場故意設(shè)計出來的戲,瞧瞧他們表妹那眼神,嘖嘖嘖,說她不知道騙誰呢。
不過沒關(guān)係,只要不是小曦,小樺他們出事就好,其他人跟他們沒關(guān)係!
“嘖嘖嘖,不是小爺說你們,有這麼的迫不及待嗎?再怎麼樣也要忍到離開穆王府再來做這些事吧?小爺我一向自詡風(fēng)流,沒想到跟你們兩個一比,但是遜色許多。”莫擎蒼挑著眉,斜勾著嘴角,一雙流露著風(fēng)流之色的眼眸滿是邪魅之意的瞧著房間裡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兩人,說出來的話滿是惡意。
“咳咳,你們兩個是不是要先整理一下,這樣不太好看。”蕭大公子輕咳了一聲溫聲提醒道。
房間裡衣衫不整的蘇依依和宣平侯府的小公子這纔回過神來,蘇依依立刻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久久都沒有停歇下來,讓人的耳膜都疼起來了。
倒是宣平侯府的小公子,他就顯得淡定多了,一開始臉上是閃過了驚慌之色,但是短暫的驚慌之後臉上卻是露出了不以爲(wèi)然的神色,顯然是眼前的一幕並沒有讓他放心在上,覺得有什麼了不起。所以他很是淡定自然的穿戴好了自己的衣服,聽到蘇依依還在一旁尖叫個沒完沒了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
“你鬼叫狼嚎的什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本公子將你納入府中給你一個姨娘做做就是了,看你的穿著應(yīng)該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姐了,那做本公子的姨娘應(yīng)該也不會虧待你了。”宣平侯府的小公子滿不在乎的說道。
蘇依依氣怒之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宣平侯府的小公子一個沒防備被打了個正著,立刻就怒了起來,想著打回去,但是蘇依依已經(jīng)整個人撲了過來,將他撲倒在地上就是一陣瘋狂的廝打,讓人毫無反擊之力,癲狂的程度讓大家歎爲(wèi)觀止。想不到這個蘇依依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實際上這麼的嚇人,瞧她架勢,簡直就是連市井潑婦都比不上啊!
宣平侯府的小公子這下可是慘了,這麼多人不招惹,偏偏招惹了蘇依依,這個蘇依依被蘇老夫人慣得都有些腦子不正常了,他招惹上蘇依依,嘿,以後這日子真是精彩了。
知道蘇府和穆王府之間的事的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來看待這件事,甚至是和木槿曦一樣的幸災(zāi)樂禍,因爲(wèi)這個蘇依依實在是太讓人不喜歡了。
“小王妃,老奴求求您了,您趕緊制止一下吧,小姐不管怎麼說都是小王爺?shù)谋砻冒。 碧K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無力的哭喊道。
老夫人暈倒了,老爺和夫人又不在這裡,根本就沒人能處理這件事,如果小王妃不處理,任由事情發(fā)展的話,那小姐就真的要毀了!
木槿曦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扶著暈倒的老夫人癱坐在地上,六神無主的嬤嬤,輕輕一笑:“嬤嬤,你讓本王妃怎麼制止啊,你看看你們的小姐都做出了什麼好事來,今天可是我兒子的滿月宴,蘇小姐卻做出了這樣的事來,你讓本王妃的臉往哪擱?要是剛纔你不攔著我們,讓我們早點過來,或許事情就不會發(fā)展成這樣子了,你看看,他們兩個衣衫不整的樣子,該發(fā)生的事,不該發(fā)生的事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還能怎麼處理?”
“至少,至少讓這些人先散開,讓小姐好好整理一下啊……”小姐就這樣衣衫不整的和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廝打,這,這是要徹底毀掉自己的名聲嗎?
“嬤嬤,你是急糊塗了不成?現(xiàn)在最要緊的不是老夫人的身體健康嗎?老夫人都暈倒了,你怎麼還不扶著她進屋子去躺下,本王妃相信已經(jīng)有人去請大夫了,很快就會過來。至於蘇小姐的事,還是等老夫人醒過來再做處理吧,畢竟這裡雖然是穆王府,但是蘇小姐可是蘇府的人呢,本王妃也不能越俎代庖處理了啊。”
“小王妃,老奴求你了!先將小姐和那登徒子分開吧!”嬤嬤在地上磕著頭哭喊道。
木槿曦看了眼嬤嬤,又看了眼房間裡的動靜,終於大發(fā)慈悲的說道:“上去把人拉開了,當(dāng)著大家的面就廝打起來成什麼樣!有什麼事就不能冷靜下來再說嗎?”
她說完正想讓人上去將廝打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分開,卻不料這個時候按照蘇老夫人計劃好的人才終於冒了出來,只是看到眼前和意料中完全不一樣的情況卻又驚呆住了,好一會兒才尖叫著撲了過來。
“天啊,這是怎麼了,小姐,您這是在幹什麼,快放開呀!小姐,您這是要瘋了嗎?”蘇依依身邊的嬤嬤忙撲了上去想要將蘇依依拉開。
但是蘇依依這會兒已經(jīng)完全失去理智了,哪裡還聽得進別人的話,只感覺有人來拉扯自己,一個用力就將人甩開了,繼續(xù)和宣平侯府的小公子廝打在一起,宣平侯府的小公子身爲(wèi)一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蘇依依發(fā)瘋一般的行爲(wèi)嚇住了,竟然被死死的壓在蘇依依身下動彈不得,任由蘇依依長長的指甲在身上四處亂抓亂劃,撓出了不少的傷痕。
“上去把人拉開,要鬧也鬧夠了!”木槿曦令身後的丫鬟嬤嬤都上去要將兩人分開,上前了好幾個丫鬟嬤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兩扭成了麻花辮的兩人分開了。
蘇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可是這口氣纔鬆下去馬上又提了起來,因爲(wèi)她聽到前邊傳來了說話聲,聽聲音竟然就是老爺和夫人!她眼前一黑,恨不得能暈過去,什麼事都不管不理!可偏偏她腦袋清醒得很,也就是因爲(wèi)這樣她才清楚的意識到老夫人的謀劃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將小姐的後半生賠上去了!
趕來的確實是蘇夫人和蘇老爺,他們只是聽說自己的女兒在梅院休息的時候出事了,具體的也不清楚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了,只是沒有想到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幕,自己的娘暈倒在一旁,女兒卻是衣衫不整,髮髻散亂,面色潮紅,狀似癲狂的指著一個同樣滿身凌亂的男子破口大罵,說出來的話讓他們聽了面色大變,身子不由得搖晃了起來。
他們的女兒,這是在梅院裡和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公子哥做了茍且之事,丟了清白之身?還牽扯上了玨麟小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誰來告訴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該來的人都來了,木槿曦這才真正的想要喀什處理這件事了,她快速的下達了幾個指令,讓底下的人按照她說的話行動了起來,將蘇老夫人扶進屋子裡的扶進屋子裡,讓不相干的人離開就語氣溫和態(tài)度堅決的將人送出了梅院,安撫蘇老爺和蘇夫人的安撫蘇老爺和蘇夫人……
等一切穩(wěn)定下來之後已經(jīng)是一刻鐘之後了,相關(guān)的人已經(jīng)能大體的冷靜下來坐到一塊說話了。
“小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穆王府中出了這樣的事?”蘇夫人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語氣裡有一絲指責(zé),像是在指責(zé)木槿曦身爲(wèi)穆王府的小王妃,自己的後院卻出了這樣事,要她給一個交代的樣子。
木槿曦坐在上座上,聽到了她的話也不生氣,而是說平靜的道:“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帶著衆(zhòng)位小姐在後院裡閒逛著,到了梅院外的時候恰巧聽到了喧鬧尖叫聲,以爲(wèi)是後院進了歹人,就帶著人進來了,誰知道半路卻被伺候外祖母的嬤嬤攔住了,等我們再走到屋子前的時候就看到……後來就是你們過來看到的那樣子了,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人拉開了,不然都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
說著說著木槿曦倏地沉下臉:“咱們兩府是什麼關(guān)係大家都清楚,今天是我兒子的滿月宴,本來是極爲(wèi)喜慶的日子,結(jié)果卻出了這樣的是,這不是打我的臉嗎?穆王府難得辦一次宴會卻鬧出成了這樣,傳出去穆王府的臉面要往哪擱?本王妃的臉面又要往哪擱,這不是明擺著要讓人嘲笑本王妃嗎?”
木槿曦這麼一說,讓原本想跟她討個說法的蘇老爺和蘇夫人面色一僵,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因爲(wèi)女兒的事氣得都快要七竅生煙了,但是現(xiàn)在卻反過來要給交代別人,因爲(wèi)這是別人的府中,自己的女兒在別人的府中做出這樣的事,今天有事穆王府辦喜事的日子,這樣說起來還是他們理虧了!
只是依依怎麼會跑到梅院來?還有那個宣平侯府的小公子又是爲(wèi)什麼回到這裡和依依,和依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母親不是在梅院休息的嗎?那爲(wèi)什麼依依還會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兩夫妻心裡滿是疑問,可是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煩惱這些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怎麼將事情掩飾住,不要傳出去,壞了依依的名聲!
“小曦,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們夫妻會搞清楚的,只是,只是現(xiàn)在我們要想辦法遮掩住啊,不能讓這件事傳出去了,不然依依下半輩子就要毀掉了!”
木槿曦對蘇夫人的擔(dān)憂不爲(wèi)所動,而是說道:“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今天的事是怎麼發(fā)生的?外祖母應(yīng)該也醒過來了,不如一起過去問清楚吧!”
蘇明誠兩夫妻一怔,覺得她話裡有話,難道這件事跟母親有關(guān)係?
“小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母親,母親知道這件事?”蘇夫人臉色一變。
木槿曦目光冷淡,勾了勾脣說道:“我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既然外祖母也在這裡,那外祖母多多少少應(yīng)該會知道一點,不如先去問過外祖母是怎麼回事然後再來說其他的。”
蘇明誠和自己的夫人對視了一眼,心裡忽然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想到了母親這幾天似乎有些反常,想到母親一直想要將依依送進王府做側(cè)妃……兩人心裡不由得一寒,難道是母親——
兩人都不願意想到那裡,只覺得如果是這樣,那他們要怎麼辦?以後他們還有什麼臉面和穆王府來往?還有依依的名聲也毀了,即使事情沒有傳出去,但是這麼多人看到了,能瞞得了多久?依依還沒有及笄呢!她的後半生要怎麼把辦?
如果真的是母親做的,他們要找是算賬?找誰負責(zé)?不能責(zé)怪,不能怨恨,依依的罪就是白受了!
沉默中,已經(jīng)換過衣服了的蘇依依已經(jīng)闖進來了,“祖母呢,祖母在哪裡?我要祖母爲(wèi)我做主!祖母!祖母!”
蘇依依不管嬤嬤的阻攔,執(zhí)意闖了進來,看見坐在一旁的父母時頓時就嚇白了整張臉,但是眼神一移,看到另一邊坐著的木槿曦,她立刻就跳了起來,扭曲著臉指著木槿曦怒罵道:“木槿曦,是你,都是你搞出來的是不是?你怎麼這麼的惡毒,你怎麼能用這麼惡毒方式來毀掉我的名聲?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你不就是擔(dān)心我會進府做了側(cè)妃搶走你的位置嗎?所以你才故意這麼陷害我對不對?就是你故意將表哥引開的,然後再將那個該死的人一過來,設(shè)計了我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設(shè)計安排的對不對?”
“依依,你住口!”
從內(nèi)間傳來了一聲怒喝,大家扭頭一看,就看到已經(jīng)清醒過來的蘇老夫人黑著臉站在內(nèi)間轉(zhuǎn)角處,看了眼已經(jīng)收拾整齊卻依然掩飾不住滿身狼狽之意的蘇依依,陰鷙的眼神落在了木槿曦身上。
木槿曦泰然自若的和她對視了起來,眼裡閃過了一絲嘲弄,這絲嘲弄讓蘇老夫人眸色更加的黑沉了,死死的盯著木槿曦,恨不得上前扒了她的皮!這個賤蹄子,居然敢設(shè)計依依,毀了依依的清白和名節(jié),歹毒的小蹄子!
木槿曦自然是看到了蘇老夫人眼裡恨不得殺了她的兇狠眼神,但是哪又怎麼樣?她會在乎嗎?當(dāng)然不了,是這個死老太婆想設(shè)計她在先,既然她不慈,那她當(dāng)然沒有興趣仁孝了。她一向是別人敬她三分,她重別人五分的。蘇老太婆對她不仁,不義,不慈,她自然無需對她抱有什麼該有的尊敬了。
至於蘇依依的事,那是蘇老太婆自作自受!她上次不是想毀了自己的大哥嗎?現(xiàn)在嚐到自己的親人被人算計毀掉的滋味了吧?能讓她在人生餘下的日子裡悔恨不已了吧?
這還不算,將來蘇老太婆會更加,更加悔恨的,因爲(wèi)蘇依依以後的日子會過得非常,非常的精彩!
宣平侯府的小公子啊,那可是一位響噹噹的人物呢,蘇老太婆在暈過去的時候估計還沒有看到吧,或許說她還不知道這個小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所以現(xiàn)在還這麼的淡定……呵呵呵,她真是非常的迫切想看到蘇老太婆知道她的寶貝孫女跟那樣的一個公子哥兒混在了一起會不會被氣到再次暈倒呢?
很快木槿曦就知道了,而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讓她驚訝和滿意。
“祖母,你來了正好,你要給我做主啊,就是木槿曦,是她算計了我!要不是她,我怎麼會,怎麼會和表哥之外的人——”
“你閉嘴!”蘇老夫人再次打斷了蘇依依,眼神跟利箭似的,讓蘇依依瑟縮了一下,只能憤懣的瞪了一眼木槿曦,那眼神跟她祖母一樣。
“小王妃,你是不是該給老身一個交代?依依在穆王府出了這種事,你這個做王妃的難道一點責(zé)任都沒有嗎?”蘇老夫人咄咄逼人的問道。
“老夫人說笑了,這梅院可不是本王妃安排的,蘇小姐也不是本王妃要她過來的,腳長在她身上,她也不是一個孩子,她愛到哪裡去,本王妃難道還能管得住她不成?本王妃可不是她的娘!”木槿曦毫不客氣的嘲笑道。
“再說了,這件事到底是怎麼樣的,老夫人和蘇小姐應(yīng)該比本王妃更清楚纔是不是嗎?”木槿曦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面色都變了。
“娘,小曦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明誠再也忍不住的問道。
但是蘇老夫人卻是看也不看蘇明誠一眼,而是說道:“你們先出去,這件事老身會處理好的。”
“娘!”
“娘!”
“祖母!”
蘇明誠夫妻同時叫道。
“老身讓你們出去,沒聽到是不是?是不是嫌現(xiàn)在事情不夠多,還要來添亂?”蘇老夫人極爲(wèi)不耐煩的低吼著。
蘇明誠對自己這個孃親是又怕又敬又怨的,聽到她暴怒的聲音,雙手握成拳緊了緊,胸口起伏了幾下才強忍著氣說道:“是,兒子現(xiàn)在就出去。”
“明誠!”蘇夫人瞪了眼自己的丈夫。
蘇明誠不管自己夫人的瞪視,將她強硬的拉了出去,蘇依依即使再不願意,面的自己祖母的強硬態(tài)度,她也是不敢違抗的,只能滿心焦急和不安的走了出去,臨走前當(dāng)然不忘瞪一眼木槿曦了。他們出去之後嬤嬤隨後就關(guān)上了門。
房間裡就剩下蘇老夫人和木槿曦對峙著了。
蘇老夫人陰霾的盯著木槿曦,沉沉的說道:“木槿曦,沒證沒據(jù)的話可不能亂說,在怎麼說老身也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樣對長輩說話的嗎?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
“長輩?本王妃可是一直把老夫人當(dāng)長輩的,奈何老夫人自己……老夫人自己做過什麼事難道還要本王妃說嗎?這裡沒有其他人了,咱們也別裝了,今天的事是怎麼樣的,蘇老夫人心裡比誰都清楚呢。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偷雞不成蝕把米,嗯,蘇小姐的事用這句話來解釋是再合適不過了。”
蘇老夫人陰冷的盯著木槿曦,“所以說這件事就是你乾的了?是你把依依害成這樣的?”
木槿曦笑著搖了搖頭:“蘇老夫人,這話我可不承認,怎麼會是我害了蘇小姐呢?今天的事不是老夫人你一手謀劃的嗎?要說害也是你害了蘇小姐纔對啊,可憐蘇小姐就這麼成了老夫人你手中的一枚棋子,毀掉了自己後半輩子啊!”
“蘇小姐估計還一心以爲(wèi)你這個好祖母是爲(wèi)了她好,所以才這麼希望她進穆王府當(dāng)側(cè)妃吧?老夫人你明知道我和玨麟兩人之間的感情融不進第三個人,蘇小姐就算是進了穆王府也不會幸福的,可是老夫人你卻硬是要她進穆王府,不過是爲(wèi)了賭一口氣罷了。爲(wèi)了賭一口氣你就不顧自己孫女的終身幸福,嘖嘖嘖,你這樣的祖母我還是第一次見。”
木槿曦看似輕飄飄的話重重的砸在了蘇老夫人的心上,也不知道是被說中了心事還是怎麼著,讓她胸口猛烈的起伏了起來,一雙陰鷙的眼眨也不眨的盯著木槿曦,吃人似的。
木槿曦卻始終不爲(wèi)所動,姿態(tài)優(yōu)雅的走到一旁坐了下來,面上掛著恬靜的笑容,“蘇老夫人,我一直不明白,你爲(wèi)什麼會不喜歡玨麟呢,玨麟可是你最愛的女兒的遺腹子啊!你那麼疼愛我婆婆,她拼死生下來的兒子,你不疼愛就算了,還一個勁兒的折騰他,我婆婆要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你這麼折騰她的兒子,都不知道會不會被你氣得活過來呢。”
“賤蹄子,你閉嘴!他纔不是我清兒的兒子,他是蘇婉秋那賤人生的兒子,卻來霸佔我清兒兒子的身份!我怎麼會疼他!別妄想!”蘇老夫人終於被木槿曦的話刺激到了,失控的脫口而出。
她的話讓木槿曦臉上的笑容當(dāng)場就僵住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雖然不知道蘇婉秋是誰,但是從她的話裡也能聽出,蘇婉秋就是當(dāng)年的皇后,玨麟的親孃,可是身爲(wèi)皇后的娘,蘇老太婆卻是一開口就叫賤人?
這是一個親孃會說的話?就算一個做孃的再不喜歡自己的孩子,也不至於人死了這麼多年說起來張嘴就賤人賤人的叫吧。這隻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而且還有可能是自己眼中釘肉中刺生的!
這麼說,玨麟的親孃不是蘇老太婆的親女兒?玨麟不是蘇老太婆的外孫,所以她纔對玨麟這麼冷淡?難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蘇老夫人的話說完之後,屋子裡就是寂靜一片,就連守在屋子裡的嬤嬤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縮著自己的身子,恨不得消失在屋子裡。
蘇老夫人衝口而出之後也是扭曲著臉,神情緊繃僵硬,渾濁的眼裡飛快的閃過了懊惱,自己怎麼就一時沒有忍住,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讓木槿曦這個賤蹄子聽到了,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
木槿曦在蘇老夫人當(dāng)開口的時候就打斷了她的話,“原來如此,難怪蘇老夫人這麼的喜歡玨麟,敢情玨麟不是你的親外孫,你知道我婆婆當(dāng)年沒有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就去世了,知道玨麟是先皇后生下來過繼到穆王府的,所以你清楚這一切,先皇后不是你的女兒,我婆婆纔是你的親女兒,你怨恨先皇后連累了我婆婆丟掉了性命,還用她自己的兒子來霸佔了我婆婆兒子原本的位置,所以你一直記恨著,怨憤著,這麼多年來對玨麟不聞不問。”
蘇老夫人僵硬著臉色說道:“老身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婉秋是不是老身的女兒你去問問老王妃就知道了,你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你想離間我們祖孫之間的感情是不是?還有,你說這種話就是在誣衊先皇后,這個罪名你確定你能承擔(dān)得起嗎?”
“我是不是誣衊先皇后老夫人你心裡最清楚,我還真是沒有見過哪位孃親能張嘴就叫自己女兒賤人的。我現(xiàn)在終於知道了。”木槿曦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知道什麼?”蘇老夫人即使心裡已經(jīng)怒火中燒,快要燒燬了自己的理智,燒得她整個人,由內(nèi)而外都痛了起來,原本就不舒服的身體就更加的難受了,頭上也時不時的一陣刺痛。
木槿曦勾了勾脣角,譏諷嘲弄的斜視著蘇老夫人:“知道你因爲(wèi)我婆婆死了,爲(wèi)了救先皇后死了,不但賠上了自己的性命,還賠上了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先皇后卻安然無恙,還順利生下了孩子。你心裡怨恨先皇后,卻對她無可奈何,你覺得玨麟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本來是我婆婆肚子裡的孩子的,所以連帶的你怨恨起了玨麟!”
“所以你一心想著讓蘇依依進王府,生下孩子,因爲(wèi)蘇依依是你最喜歡,最疼愛的孫女,你扭曲的覺得只有蘇依依生下了孩子,將來承爵了穆王府,這穆王府才能算是我婆婆的,是她血脈的,而不是玨麟這個外人!”
木槿曦一針見血的說穿了蘇老夫人埋藏在心裡最深處的秘密,讓蘇老夫人原本就黑沉的臉色更加的是暗沉得嚇人,一張老臉也控制不住的扭曲了起來,像是藏在心裡的野獸終於被人放出來了。
“你懂什麼?這穆王府本來就是清兒的,應(yīng)該是她的孩子當(dāng)小王爺,而不是蘇婉秋的兒子!蘇婉秋已經(jīng)奪去了我清兒的皇后之位,她的兒子還要來搶我清兒兒子的王爺之位!她就是專門來禍害我清兒的!如果不是她,清兒怎麼會這麼年輕就死了,連肚子裡的孩子也保不住,當(dāng)初死的人應(yīng)該是她,是她,不是清兒!”蘇老夫人神態(tài)癲狂的朝著木槿曦嘶吼著,眼裡再也沒有絲毫掩飾的露出了瘋狂的怨恨。
木槿曦眉頭一皺:“我婆婆當(dāng)年是自願救皇后的,因爲(wèi)她在意皇后這個姐姐,看到她有危險,願意犧牲自己去救她。你怎麼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皇后身上?而且皇后將自己的兒子過繼到穆王府這還不夠嗎?玨麟原本可以是身份尊貴的皇子!皇子跟王爺相比哪個更尊貴還用我跟你說嗎?你以爲(wèi)玨麟稀罕這個王爺之位?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我不管,總之就是蘇婉秋害死了我的清兒,是蘇婉秋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她好過!我就是要折騰她的兒子,誰讓他叫我一聲外祖母!我已經(jīng)夠仁慈了!只不過是讓他將依依納進府當(dāng)側(cè)妃而已,有這麼難嗎?我沒有折騰死他已經(jīng)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了!”
“你簡直就是瘋了!你就是一個瘋婆子!你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跟你的外孫死了!你就算做再多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玨麟永遠不會接受蘇依依!就算今天的事成了,玨麟也絕對不會接受蘇依依的,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蘇依依進了府她也只會一輩子守活寡!你想要的就更加別妄想!玨麟的孩子只能是由我生下來!你的計謀永遠也不會有成功的一天!”木槿曦搖著頭說道。
“現(xiàn)在你就更加沒有機會了,蘇依依已經(jīng)和宣平侯府的小公子做出了那樣的事,她最好的結(jié)局只能是進宣平侯府!”
蘇老夫人渾身一僵,瞪大著眼睛,覺頭上傳來的刺痛感更加的強烈了,“你說什麼?依依和誰,和誰……”
木槿曦滿臉同情憐憫的看著蘇老夫人:“老夫人,你已經(jīng)聽清楚了不是嗎?我說蘇依依的清白已經(jīng)被宣平侯府的小公子毀了,要麼她就去寺院孤寂的過一生,要麼就進宣平侯府去,她是蘇家的小姐,而且還是嫡小姐,應(yīng)該能謀得一個正妻的位置,只是這以後的生活,嘖嘖嘖,那就難說了,畢竟宣平侯府的小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蘇老夫人你就算離開京城這麼多年也應(yīng)該很清楚吧?”
蘇老夫人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哆嗦著嘴脣,瞠大了雙眼,咬著牙恨極的瞪視著木槿曦,“木槿曦,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你,都是你搞出來的事情!你不得好死!”
木槿曦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老夫人,你這話倒真是可笑,蘇小姐的事可不是我做的,是你啊,是你個親祖母一手策劃的啊,你忘記了嗎?如果不是你爲(wèi)了滿足自己變態(tài)的慾望,蘇小姐怎麼會成爲(wèi)你的一顆棋子,落得如此的下場呢?可憐蘇小姐現(xiàn)在心裡估計還以爲(wèi)你能幫她扭轉(zhuǎn)這種頹敗的局勢,可是沒有了清白的女人,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呢?嫁入宣平侯府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說完木槿曦忽然站了起來,走到蘇老夫人身邊,微微彎了彎腰,在她耳邊說道:“我聽說宣平侯府的小公子不但爲(wèi)人風(fēng)流,而且還有不少特殊的癖好,府中的妾侍也多不勝數(shù),偶爾還會被人瞧見從府中的後門擡出可疑的屍體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我相信等蘇小姐嫁進去之後我很快就能知道了呢。”
“你這個賤人,毒婦!”蘇老夫人被木槿曦的話激得眼前一陣發(fā)黑,頭上的刺痛更加的明顯了,甚至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有些僵硬不聽話了,面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暗紅,哆嗦著僵硬的手腳,想要拿起手上的柺杖敲向木槿曦,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動,木槿曦已經(jīng)先一步離開了。
木槿曦耳尖的聽到了外面?zhèn)鱽砹双k麟的聲音,她一個快步離開了蘇老夫人身邊,面上譏諷嘲笑的神色也收了起來,露出了無奈,大聲的說道:“外祖母,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氣惱表妹,但是出了這樣的事,表妹心裡也是很痛苦的,現(xiàn)在光是責(zé)罵已經(jīng)沒用了,還是趕緊想想辦法解決吧!好在對方也是個有身份的,表妹嫁過去也不會委屈的,總好過送到寺院裡孤寂的過一生啊!表妹還這麼年輕,外祖母你可千萬不能送她去寺院啊!”
木槿曦的話剛落,屋子的門就猛的被人用力推開了,門外站滿了人,玨麟,蘇老爺和蘇夫人,甚至是老王妃都在。
蘇依依面容扭曲著,眼裡閃著憤怒,怨恨好不敢置信,“祖母,你要把我嫁給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男人?他怎麼配得上我?我是要嫁給表哥做側(cè)妃的,明明就是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說過你會讓我進穆王府當(dāng)側(cè)妃的,你說過的,你忘記了嗎?”
“現(xiàn)在眼看著出了這樣的事,你就急著拋棄我這個沒有用的棋子了是吧?我就知道在你心裡你只愛你自己!什麼最疼愛我這個孫女,都是狗屁!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只想著自己的死老太婆!你把我害成這樣就想丟著不管是不是?我不要嫁給那個該死的男人,你要是真疼愛,你就應(yīng)該派人去殺了他!只要殺了他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小姐!你怎麼能這樣說老夫人?老夫人心裡可是一直都是最疼你的啊!你這樣說難道就不怕傷了老夫人的心嗎?”
“她要是疼我怎麼會把我害成如今這樣子?要不是她一直信誓旦旦的說過了今天保證會讓我進穆王府當(dāng)側(cè)妃的,我怎麼會,會被一個沒用廢物奪去了清白?她毀了我的後半生,她就是這樣疼我的嗎?她既然要算計表哥,爲(wèi)什麼沒有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了這樣的差錯,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蘇依依越說情緒就越激動,暴躁的拉扯著自己的頭髮,憤恨的目光直直盯著蘇老夫人,那眼神倒是像在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不是祖母了。
蘇老夫人先是被木槿曦狠狠的刺激了一番,現(xiàn)在只是憑著強大的承受能力才勉強的穩(wěn)住了心神,可是緊接著蘇依依這個一直疼愛了十幾年的親孫女又來摻和了一腳。她對蘇依依這個孫女只所以這麼疼愛,固然是因爲(wèi)她覺得蘇依依有蘇婉清當(dāng)年的神韻,但這些疼愛裡也有一部分是真心的,人心再冷硬也總有自己的軟肋和柔軟,她這麼老了,和尋常的老人也一樣,希望自己身邊能陪著疼愛的晚輩。
現(xiàn)在蘇依依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出瞭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氣裡還有掩飾不住怨恨,那充滿恨意的眼神讓她的眼前一陣恍惚,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在知道自己拒絕了穆王府的親事之後那一瞬間對她露出來的眼神,就是如此。她永遠記得清兒那個時候的眼神,和現(xiàn)在的依依一樣!
她們恨她,都恨她!
這個念頭倏地闖進了蘇老夫人的腦海裡,讓她原本就激動不已的情緒更加的失控了起來,腦海裡的那個念頭像是被人一次次的大聲念著,說她的清兒,依依恨她,恨她!
她這麼疼愛她們,可是最後她們都選擇了恨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蘇老夫人劇烈的喘著氣,哆嗦著身子和嘴脣,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半響後突然眼睛一瞪,四肢猛的僵直了一下,然後頭一歪,身子直挺挺的往後倒了下去,跌在地上,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
“老夫人!”
“娘!”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還在穆王府的大夫被迅速叫了過來,坐在牀榻前幫暈厥過去的蘇老夫人診著脈,然後拿出針在蘇老夫人的幾個重要穴位上刺激了一下,半響後蘇老夫人才悠悠的醒了過來,只是大家卻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這,這怎麼回事?大夫,我娘這是怎麼了?”蘇明誠有些驚愣的問道。
大夫搖了搖頭說道:“蘇老夫人年紀(jì)已大,又感染了風(fēng)寒,暈倒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才受不住的暈過去了,只是,只是……唉,老夫人已經(jīng)中風(fēng)了,以後都只能躺在牀榻上了,不過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中,中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