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恒生銀行的幾位股東,正坐在一起開會,商量一下隨著朝鮮戰(zhàn)爭的爆發(fā),恒生銀行以后的發(fā)展戰(zhàn)略問題。由于大陸政fǔ實行了一連串的嚴(yán)格管理制度,使得恒生銀行在大陸的網(wǎng)絡(luò)遭到很大的打擊,這讓恒生銀行的幾位股東不得不坐下來好好的商量一下未來的出路如何。
正在他們商量的時候,只見恒生銀行中環(huán)區(qū)經(jīng)理秦廣宇急匆匆的撞開辦公室的大‘門’,滿頭大汗,喘息急促的說道:“老板,出。。。。。。。出事了。”
銀行董事及總經(jīng)理何善衡問道:“慢點說,著什么急,天塌不下來。”
秦廣宇深深地呼了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喘息道:“是,現(xiàn)在外面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傳起謠言,說我們恒生銀行不行了,要倒閉了,現(xiàn)在我們的大量客戶都在紛紛提現(xiàn),轉(zhuǎn)存別到了別的銀行了,而我們的很多老客戶以及那些大客戶也都如此,大量提現(xiàn),現(xiàn)在我們的儲備金不足,已經(jīng)不能應(yīng)付客戶的擠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幾家分行停止兌現(xiàn)了。還在我們中環(huán)總行這里也聚集了很多的人。”
眾人一聽,頓時大驚,他們剛剛還在開會商量這怎么樣才能度過大陸經(jīng)濟封鎖這道難關(guān),沒想到現(xiàn)在又出了擠兌這樣事,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恒生銀行就只能宣布倒閉了。
好在幾人都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何善衡對著秦廣宇道:“老秦,你通知下去,中環(huán)這里的敞開了兌,香港任何地方都能停止兌現(xiàn),唯獨這里不能停,現(xiàn)在我馬上讓香港所有分行都將儲備金送到這里,讓儲戶都到這里來兌來,我們給他們打一個時間差,希望還來得及。”
何善衡的最后一句話是對眾位股東說的,眾人也覺得何善衡處理的很好,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要爭取時間,哪怕是一天的時間。
梁植偉問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嗎?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會傳出我們銀行要到的消息吧!”
秦廣宇搖頭道:“目前還不清楚。”
何善衡道:“現(xiàn)在追究這個已經(jīng)來不及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找到錢,我們分頭行動,去找各大華資銀行借貸,看看能不能度過這段危機。”
眾人點點頭,正要去找救援的時候,就見一位職工快速的跑了進來急忙的道:“老板,我們的大客戶彭先生想將他存在我們這里的六百萬全部取出去。”
“什么,彭先生也要取錢。”何善衡驚道。
梁植偉道:“我們不怕那些小散戶取錢,他們采取多少,怕的就是這些大客戶,他們一旦將錢提走的話,就會引起連鎖反應(yīng),那些存在我們這里的大客戶就會紛紛前來,那時候才是我們最艱難的時候。”
何添道:“那就穩(wěn)住他,先不要讓他取錢,他和我們關(guān)系很好,應(yīng)該能寬限我們幾天。”
何善衡無奈的點點頭道:“目前也只有如此了,我去和他談?wù)劊銈兎謩e去找那些銀行,希望他們能夠看在同行的份上,幫上一把。”
眾人點頭。
彭‘玉’山香港最大運輸公司的老板之一,只所以說是最大的是因為他掌控著香港三成的海上運輸和四成的陸上運輸,在香港也算的上是名流了。他和恒生銀行的關(guān)系很好,自己每次遇到資金難題的時候,都會找恒生銀行幫忙,雙方可以說得上榮辱與共的,可是這次彭‘玉’山卻很堅定的要將自己的存款給取出來,任憑銀行的人員怎么勸說都沒用,就在這時,何善衡來了。
彭‘玉’山對著何善衡道:“何老板,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次我是說什么都要將錢給取出來,我是不會將錢存在一個眼中沒有客戶的銀行里的。”
何善衡苦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們一定是得罪彭先生了,彭先生應(yīng)該了解我們這個銀行,咱們是多年的老關(guān)系了,我希望彭先生能夠暫時的先不取錢,等我們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了再取,給我們一點兒時間如何?”
彭‘玉’山道:“好,我也不難為何老板,兩天時間,兩天以后我來取錢。”
“謝謝彭先生,兩天后彭先生肯定能拿到錢。”何善衡保證的說道。
彭‘玉’山告辭了,但是何善衡的心里卻是極其沉重,他知道此次這場擠兌風(fēng)‘波’如果處理不好的話,自己等人的心血將要付諸東流了。尤其最可恨的是自己到目前的還不知究竟是怎么引起這件事的。
隨即他很快就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了,事情還要從一對撿垃圾的爺孫說起。
恒生銀行九龍分行。
一面“恒生銀行”的牌匾,一進銀行的大‘門’就能看到。
兩邊掛著銀行的各種章程。
做為一家華資銀行,要想在香港這個洋人洋行做主的銀行界里殺出一條出路是很不簡單的,但是現(xiàn)在恒生銀行不但殺出了一條出路還將他做大了,由此可見恒生銀行所經(jīng)歷的艱難究竟有多難。
香港的各種外資銀行、華資銀行簡直是多如牛‘毛’,在這里銀行業(yè)競爭異常‘激’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這天外面淅瀝瀝下著小雨,銀行內(nèi)幾個客人在辦著存款取款,職員們殷勤的招待著那些辦完手續(xù),看到下雨暫時還不想走的人到沙發(fā)上坐下,然后端來一杯杯熱騰騰的茶或者香濃的咖啡。
“彭先生,您的存款辦完了?您坐一會兒,您還是要茶嗎?”九龍區(qū)經(jīng)理王道明熱情的請彭‘玉’山坐了下來。
彭‘玉’山是老板何善衡的老朋友,也是恒生銀行現(xiàn)在最大的客戶之一,這樣的客人不管在哪個都能受到最好款待。
曾經(jīng)在海外留學(xué)多年的彭‘玉’山笑瞇瞇地說道:“王經(jīng)理,聽說你們恒生銀行在大陸的網(wǎng)絡(luò)全部癱瘓了,而且還損失巨大,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給你們老板說盡管找我。”
王道明訕笑道:“彭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想就這么點兒困難還難不倒我們恒生,我相信在我們幾位老板的帶領(lǐng)下一定會渡過眼前的這個難關(guān)的,再說了這也不算什么難關(guān)。”
彭‘玉’山指著王道明大笑了起來道:“你倒是忠心,你們老板有你這樣的員工一定可以渡過眼前的難關(guān)的。”
王道明接過員工送來的咖啡放到彭‘玉’山的面前道:“那還得多靠了你們這些財神爺?shù)膸鸵r?要沒有你們,您說我們哪能做得下去。”
是人就愛聽恭維的話,彭‘玉’山也不例外,這一番恭維話讓他心里甚是受用笑道:“后天我還有一筆兩百萬的款子要存進來,你幫我安排一下。”
王道明道:“你放心你是我們的大客戶,您的事在我們這總是優(yōu)先辦理的,貴賓室隨時為您開放。
“老何他們用你著是用對了,這張嘴呀!能把死人給說活了。”彭‘玉’山笑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正說著,銀行的‘門’被推開了,王道明以為又來了客人,正想上前迎接,可看清了來人,腳步停了下來,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帶著個才十幾歲,又黑又瘦,頭發(fā)‘亂’蓬蓬的孩子走了進來。一大一小兩個人,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孩子更是凍得發(fā)抖。這哪里像是來辦業(yè)務(wù)的,簡直是來要飯的。
王道明趕緊走了過去,語氣不善的說道:“哪來的要飯的,這是你們能來的嗎?要飯到外面要去,我們這里沒有!”
老頭趕緊給他鞠了個躬:“先生,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要飯的,是來存錢的。”
這倒大出王道明意料,聞到老頭身上傳來一股味道,也不知道多少時候沒有洗過澡了,王道明捂住了鼻子,別人既然都說了是來存錢的,總不能把人家往外推吧?
“存錢處在那邊。”王道明指了指存錢的窗口道。
“謝謝,謝謝。”老頭一邊連聲道謝,一邊牽著孩子的手走到了存錢窗口哪兒。
“存錢那?”窗口里的職員懶洋洋地問道。
“哎,存錢。”老頭說著,把手伸到懷里。
王道明的好奇也被調(diào)起來了,走過來想要看看這叫‘花’子能存多少錢。
老頭的手從懷里伸了出來,一張手,王道明和窗口里的職員都笑了起來。
兩張一元的紙幣,三個五角的硬幣,也不知道是老頭要了多少時候飯,攢了多少時候才存下來的。
老頭怯生生的把手遞了過去:“我,我就存這么多?”
職員笑著說道:“這么一些我們不辦。”
老頭遲疑著道:“你們這不是不是銀行嗎?”
“我們這里是銀行,但你這錢實在是太少了!更本就不值得開戶。”
“您就幫幫忙吧,這是我們爺孫倆撿了很長時間的垃圾才掙了這么點錢,我也知道這錢很少,可是已經(jīng)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可您看我這孫子,還小啊,我死了他可怎么辦啊。我得給他留個底,這錢放在我身上不知道怎么就丟了,放你們這里聽說還有利息。將來等我死了,他好歹還能靠著這錢吃上兩天飯,您幫個忙,給我存了吧。”
職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走,走,等你存多了再來!”
老頭把希望放到了王道明身上:“先生,您幫忙說說話吧。”
王道明皺著鼻子:“不是我們不幫忙,而是你這錢太少了,你這錢存了能有幾個利息呀?我們要是整天辦些你這樣的業(yè)務(wù),還要不要做生意了那?撿破爛的都來存錢,笑話。走,走,不要耽誤我們做生意!”
無論老頭怎樣哀求,王道明就是不肯答應(yīng),最后不耐煩了,直接叫人要把他們轟走。
“我們走,我們走。”老頭嘆了口氣,顫巍巍的抓住了孫子的手,嘆息著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掛在銀行最顯眼位置的那塊牌匾:“恒生銀行!”
“等等”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們。
這個聲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只見一個年輕人站出來對著王道明道:“這就是你們恒生銀行態(tài)度,這就是恒生銀行的信譽嗎?”說完對著那對爺孫道:“老人家,你們稍等片刻,等我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
眾人一聽好大的口氣呀!誰呀,這么囂張。
這個說大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子軒。
林子軒本來就有收購恒生銀行的想法,所以在將自己身邊的所有事情都處理了以后,他在吳老四的陪同之下來到了恒生銀行九龍分行,想親眼看看恒生銀行的具體‘操’作。他自從進了恒生銀行的‘門’就在想自己究竟用什么樣的方法收購恒生銀行,要知道自己的身價雖然很高,可是要想收購一家銀行還是有點兒困難的,畢竟銀行與銀行之間是可以互相借貸融資的,所以要想收購恒生銀行,一定要將他外圍所有有可能借給他錢的銀行給攔住,這一點兒就是連港督都做不到,更何況自己這個小小的總督察了。
正當(dāng)他苦惱的時候,他看到了這件事的發(fā)生,這讓他很是高興,要不是周圍有很多人的話,他真想大笑幾聲,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一直想著怎么樣才能將哪些銀行的借貸給攔住,根本就沒有想過從他們內(nèi)部找問題,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件事,如果自己‘操’作好的話,那么一定可以起到作用的,這件事一定要讓他升華到恒生銀行的信譽問題上,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將恒生銀行打垮的,所以他將那對爺孫叫住了。
“這位先生,不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王道明有點兒氣憤的說道。
“什么意思,你問我什么意思。”林子軒冷笑道,“我想請問你一下,你們恒生銀行是不是不辦理儲蓄業(yè)務(wù)呀!”
“我們什么時候不辦理儲蓄業(yè)務(wù)了,這些人不都是辦理儲蓄業(yè)務(wù)的嗎?”王道明指著周圍的人道。
“既然你們還辦理儲蓄業(yè)務(wù),那么是不是你們銀行有過規(guī)定少于幾元錢就不儲存了。”林子軒厲聲的問道。
“沒有,我們銀行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規(guī)定。”王道明不加思考的回答道。
“既然什么都沒有,那么就是狗眼看人低了,他們爺孫倆拿到就不是儲戶嗎?難道不能存錢嗎?難道這就是你們恒生的信譽,如果你們恒生就是這樣的信譽的話,我看你們恒生也該倒閉了。”林子軒道。
“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兒。”王道明威脅的說道。
“怎么威脅我嗎?我叫林子軒,香港西九龍總督察,有事你隨時可以找我,要投訴我上邊有律政司,警務(wù)處長再不行有港督,我隨時奉陪,不過在你投訴我之前我要告訴你,這件事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我要你們恒生銀行倒閉。”林子軒冷笑的威脅道。
說完,他就將那對爺孫給帶走了。
他們剛走一個才辦完存款的業(yè)務(wù)的客人忽然說道:“給我把錢全部取出來。”
“啊,先生,您這錢可才存進去呀!”
“我現(xiàn)在又要用了,趕快。”客人的聲音明顯不耐煩起來。
“哎,行,馬上給您辦,您稍等。”
等了會,客人把才存進去的錢全部取了出來,離開的時候,也看了一眼那塊牌匾:“恒生銀行”發(fā)出了一聲不屑冷笑,不顧外面還在下著雨,大步走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才存進去就拿走了?”王道明來到窗口處,生氣地問道,他的生氣當(dāng)然不是對著自己的員工,而是跟林子軒生氣,但是生氣也沒用,當(dāng)林子軒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那人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的。
“我也不知道呀。”職員委屈的回道。
“王經(jīng)理”彭‘玉’山忽然站了起來:“明天我要來取款子,六百萬款子都要拿走,你給我準(zhǔn)備一下。”
“啊”王道明怔了一下。
“怎么,我已經(jīng)提前預(yù)約了,難道還拿不到嗎?”彭‘玉’山不高興的問道。
“不,不,明天一準(zhǔn)為您準(zhǔn)備好。”王道明趕緊賠著笑臉道:“你彭先生要用錢,那誰敢說半個不字的。對了您后天的那筆款子?”
“到時候再說吧!”彭‘玉’山意味深長的朝王道明看了眼:“王經(jīng)理,這就是恒生銀行呀,算了,不說了,明天我來提款。”
王道明哈著腰把彭經(jīng)理送了出去,可還沒有來得及撐傘,彭‘玉’山已經(jīng)冒雨沖了出去,鉆進了自己的轎車內(nèi)。
王道明有些莫名其妙,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怎么接連兩個客人翻臉了?
尤其是彭‘玉’山,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他到現(xiàn)在還茫然不知。
何善衡聽完彭‘玉’山的話后冷冷的說道:“王道明,很好,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