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別害怕,我們不是鬼子,我們是國民革命軍的軍人。此次前來,就是想請教的問一下,最近,貴寺是否容留過一名叫孫元良的將軍。”何曉峰語氣柔和的問著看門小沙彌。
“這個,小僧不知。”小沙彌眼神清晰透徹,一看就知道不會撒謊。
何曉峰有些抓狂了,真是頭疼的很,莫非之前猜想的都是錯的?還是小和尚的確不知道,再或者小和尚騙人的本事太專業(yè),根本看不出破綻?
“小師傅,那能否麻煩通報下,請貴寺的主持出來說話?我來問問他。”看來,如果小沙彌不清楚,那寺廟最老的和尚一定很清楚。
“實在不好意思,各位施主,主持方丈一大早,就帶著師兄進山采藥去了,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小沙彌很誠實,一五一十的交代著。
“這,”何曉峰真是被小和尚打敗了,不過不能放棄,他繼續(xù)嘗試著,“那可以讓我們進廟里歇歇腳嗎?我們已經(jīng)趕了一夜的路,都有些累了。”
“真對不住各位施主,主持方丈出門前交代過,現(xiàn)在兵荒馬亂的,小廟不授外客不納香油。小僧實在不敢容留各位施主。”老和尚在小沙彌眼里,那就是天就是地,師傅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堅持到底。
一營長可不干了,咧著嗓子,“我說小和尚,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我們進寺廟坐一會兒,又不會給你帶來多**煩。何必這么不通人情呢。”
“給我閉嘴。”何曉峰可不想把小沙彌給得罪了,到時候被人擋在門外蹲門口那可就悲劇了。
“哦!”一營長看何曉峰怒目一掃,趕緊閉上嘴,把剛掛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各位施主請不要難為小僧,佛門本為清凈修行的圣地,施主們都手持兇器,這……”
“那這樣,我一個人進去,我不帶任何武器,”何曉峰快速的將身上攜帶的武器取下塞給一營長,“這樣可以了吧。”
小沙彌沒見過什么世面,更沒想到何曉峰順著干往上爬,“這……”。
正當小沙彌左右為難之際,一聲佛號在特戰(zhàn)隊員身后響起,“南無阿彌陀佛!”
這一聲佛號倒沒讓特戰(zhàn)隊隊員吃驚,可卻讓何曉峰內(nèi)心一驚,剛才就連土狼具有敏銳的聽覺,都未曾警覺到有人靠近,自己更是沒有意識到,要是敵人的話,實在太恐怖了。
眾人回過頭一看,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站在那里。
何曉峰快速打量了一下,老和尚身披洗的泛白的銅青泥皂色的袈裟,腳踏一雙僧鞋,眉須花白,雙目微垂,雙手合十,一動不動站在那里。在他身旁的和尚,年紀不大,穿著青色的佛衣,背后背著一個藥簍,手中拎著一把挖草藥的藥鏟,眼神中透著不善。
打量完后,何曉峰心中暗嘆,曾聽說“山中遇廟必有高人”,果然不假,今天算是徹底的漲了一回姿勢。
“各位施主,老衲這廂有禮。”看到眾人都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老和尚十分客氣的見禮。
何曉峰撥開眾人,雙手一拱,行了一個武林中人熱好的禮節(jié)。“方丈有禮。”
這一舉動,讓老和尚的雙目微微抬了下,然后又低垂回去。動作幅度很小,卻沒有逃過何曉峰那雙“異”眼。
“施主一行人,來我清涼古剎,意欲何為?”老和尚慈眉善目,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惱。
何曉峰超越常人的第六感,很清晰的感覺到老和尚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鎖定了自己。似乎只要自己做出一丁點不善的事,就會被秒殺,何曉峰后背已經(jīng)冒出一絲冷汗。
何曉峰咽了口唾沫,“主持方丈,不瞞你說,我與我的隊員是民國革命軍第83軍的軍人,奉上級的指令,來清涼山是為了營救某人,進山之前,我就猜想此人可能就躲藏在貴寺里,所以,還希望主持方丈領我去與這人見個面,好讓我等早日回程復命。”
老和尚微微點了點頭,“呃,這事先不忙,各位施主遠道而來,老衲也該盡一盡地主之誼,”然后他對小沙彌說,“德文啊,去煮些茶水送到廂房來,給各位施主解解渴去去乏。”
“是,方丈。”小沙彌雙手一合,躬身回答道。
“請。”老和尚右手一攤,示意讓何曉峰先進到寺廟內(nèi)。
何曉峰也不敢做作,但出于客氣,也伸手一攤,“方丈,請。”
進到寺內(nèi),何曉峰等人左顧右看,好不稀奇,特別是看到廟中大堂供奉著一尊盤坐鎏金大菩薩,兩旁分列18羅漢,菩薩與羅漢的造型優(yōu)美,讓人嘆為觀止,只可惜香爐上插著的香火寥寥無幾,看來香火不盛。
“主持方丈,貴寺有多久沒接待香客居士了。”何曉峰倒不是不敬菩薩,只是覺得古剎現(xiàn)在的情況太過清苦,感嘆道。
“哎!自外寇打入南京,本寺就再無香客居士前來上香。南無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只望戰(zhàn)事能夠早日平息,也好重興廟堂香火,供奉佛祖。”老和尚憑空許愿,聽的何曉峰等人都有些臉紅害臊,身為保家衛(wèi)國的軍人,不僅丟了大片河山,連一向不問世事之爭的寺廟也被波及。
“主持方丈,想請問,貴寺上下多少僧人?”何曉峰隨口問了句。
“昔日大小僧人有十,戰(zhàn)亂一起,都紛紛離寺逃難去了。現(xiàn)在寺內(nèi)只剩下老衲及兩名弟子。”老和尚似乎是在說別人寺廟的時,一點都不為眾僧離去而苦惱。
“哎,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出家人也不例外啊。”一營長插句嘴,感嘆道。
何曉峰瞪了他一眼,怎么能如此揭人家傷疤,說話要看壞境。
“這位施主說的極是。出家人也是人,與各位施主無異。佛曰終生平等,就是這個道理。”老和尚還不忘宣傳自己的理念。
“要是有一天,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你們就會有祥和太平的環(huán)境專心學習佛法了。可現(xiàn)在,國難當頭,主持方丈,我奉勸一句,您也早做些打算。”何曉峰是想將老和尚一并帶出清涼山。
“老了,不中用了。腿腳不靈,耳目不充,還能到哪里去呢?就在這古剎了卻殘生吧。”老和尚的感懷,讓眾人心情都有些壓抑。
“既然方丈已鐵了心,我也就不再多言,否則就是太過執(zhí)念了。”何曉峰知道人老不好勸,完全就是推不動拉不走的老倔牛。
眾人來到廂房,老和尚推開房門,眾人看到兩名陌生人在房內(nèi),一人坐著一人站著。